第3章
陸宴陰沉的臉色閃過一絲錯愕,不可置信地看著我,忍不住顫抖著聲線問道:
“就因為一通電話?還是沒過紀念日?”
我沒說話,他煩躁地抓了抓頭髮在我面前走來走去,聲音滿是震驚:
“就這麼點事就要離婚?到底為什麼?”
“是因為許清荷?我都說了我不知道她會來!我和她根本沒有聯繫了!”
“她是我媽媽喊過去的,你知道我媽媽很喜歡她的,我是不知情的!”
我當然不會相信,但我也沒有揭穿他,而是平靜又認真地再度重複:
“我們離婚吧,我沒有要求你淨身出戶——”
“啪!”
陸宴狠狠將我遞過去的離婚協議書扔在地上,整個人不受控制地不斷顫抖,背對著我低著頭,隱隱有啜泣聲。
曾經我最是心疼他的淚水,每次吵架只要看到他內疚委屈地紅了眼眶就會止不住地心軟。
但這次,我心中卻毫無波瀾,甚至覺得有幾分厭煩。
見陸宴遲遲不肯應聲,我也沒了耐心,起身拿起包就往門外走:
“我已經簽好字了,你簽好字拿給律師公證就可以,一個月後記得準時到民政局。”
然而下一秒,我卻被一隻大手拽住用力往後一扯,我猝不及防摔倒在陸宴懷裡。
他抱得很緊,即使我拼盡全力掙扎都無濟於事。
陸宴渾身抖得厲害,將我錮在懷裡瘋狂搖頭:
“別,別離開我,求你,老婆。”
“我不明白到底為什麼,明明一切都好好的,為什麼突然這樣?”
看著他這副裝傻充愣的模樣,我厭惡地別過了臉,冷聲道:
“鬆手!”
似乎是從來沒聽過我用這樣的語氣和他說話,陸宴愣了一瞬。
下一秒,他一把將我扛起來走向臥室,把我扔在床上就欺身壓了下來,聲音低沉又顫抖:
“沒事的,我跟你證明,我很愛你,我沒有愛別人。”
“做完就好了,做完就好了。”
說著,他伸手用力撕扯著我的衣服。
羞恥感湧上心頭,我忍不住揚手給了他重重一巴掌,聲音滿是失望:
“陸宴!你清醒一點!”
“你再這樣我就報警了!”
話音剛落,他不斷遊走的手終於停了下來。
半晌,陸宴下了床,別過臉沒有看我,聲音卻極為深沉:
“老婆,你一定是太累了,你好好冷靜一下吧。”
說罷,他撿起掉落在地的手機和包逃也似的快步離間。
下一秒,落鎖的聲音響起。
我愣了一秒,立即衝到門口按動著門把手,門卻紋絲不動。
隔著一扇門,我聽到陸宴頗為受傷:
“老婆,我愛你,我不會跟你離婚的,永遠不會。”
隨著大門的關門聲,門外鴉雀無聲,我轉身跑到桌子旁打開電腦,卻沒有信號。
此刻,我悲哀地明白,我被陸宴囚禁在這個家裡了。
門被鎖上,信號切斷,二樓的高度摔下去我可能撐不到打車去醫院。
絕望湧上心頭,我背靠著牆跌坐在地,久久沒有抬頭。
陸宴三天沒回來。
但卻留了管家和保鏢看守著我,一日三餐都會開門給我送來餐食。
我卻滴米未進,一直沉默。
管家看不下去,心疼地看著我消瘦的臉龐,忍不住勸道:
“夫人,你就別惹先生生氣了,吃點飯吧。”
“他那麼愛你,你為什麼非要和他置氣呢?”
我只是心中苦笑,沒有說話。
他愛我?
愛我會把我囚禁起來嗎?
愛我會出軌嗎?
第四天,管家再送飯過來的時候發覺了昏迷的我,尖叫一聲立刻喊人:
“夫人暈倒了!快來人啊!叫醫生!喊先生!”
我眯起眼,看著眾人亂作一團的模樣,默數了三秒,飛快地起身推開管家和在門口打電話的保鏢往樓下奔過去。
大門近在咫尺,我拼盡全力衝到門口打開門,一瞬間呆楞在原地。
陸宴高大偉岸的身軀將整個門擋得死死的,眼神一動不動地看向我,神情依舊溫柔:
“老婆,看來你還記得今天是每月一次的家宴啊,走吧,我來接你過去。”
無力感充斥著全身,我終於不再掙扎,順從地被拽上了車。
一路無言,陸宴似乎頗為想念我,眼神沒有離開過我身上。
一個小時後,到了陸家老宅。
陸宴體貼地將我的手強制性放在他的胳膊上,聲音低柔:
“別怕,我媽要是說你我會幫你的。”
他一副沒事人的模樣,彷彿囚禁我的不是他一樣。
我莫名覺得眼前這個人,很可怕。
然而周圍保鏢圍成兩排,即使我想跑在這個半山腰的別墅上也逃不到哪裡去。
想到這,我收起了逃跑的心思,陸宴彷彿看穿了我心中所想,滿意地拍了拍我的手。
陸母大概年紀大了,從兩年前開始就喜歡熱鬧。
每個月都要叫來一群人來過家宴,而每一次的家宴就是我遭受她人前奚落的時刻。
曾經我還會將她數落我的那些話聽進去,回去傷心好一陣。
但現在,陸母見我無動於衷的模樣氣紅了臉我都面無表情。
“溫攸寧!我在和你說話你什麼態度!”
說著,她隨手拿起一個茶杯就朝我砸了過來。
我垂眸沒有閃躲,陸宴伸手替我攔了下來。
玻璃刺進他手背,獻血瞬間流淌下來。
陸宴臉色微沉,冷冷地看著陸母:
“媽,攸寧這幾天身體不舒服,你何必說話這麼難聽,還動手?”
陸母原本心疼的眼神瞬間換成震驚,捂著胸口指著她哭喊道:
“哎喲我的天呢!我養了一個白眼狼了!”
“當初不顧我的反對將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娶進門就算了!沒想到還是個不下蛋的母雞!”
“我一個當婆婆的還說不了兒媳婦幾句了是不是?!我說的有錯嗎?!她就是不下蛋的母雞!沒有家庭助力,連香火都傳承不了!這種女人在古代是要浸豬籠的!我的傻孩子還護著她,哎喲喲!”
陸母捂著胸口直喊喘不過氣,急得眾人圍著她團團轉,陸宴一言不發一杯杯喝著酒。
陸姑姑叉著腰指著我鼻子怒罵道:
“溫攸寧,啞巴了你!不會道歉嗎?!”
“砰!”
話音剛落,陸宴瞬間站起身將酒杯狠狠摔在地上,摔得陸姑姑閉了嘴。
眾人面面相覷,連陸母都忘了哀嚎,不可置信地看著這個一向聽話的兒子。
陸宴冷冷掃過眾人,聲音擲地有聲:
“我和攸寧的事,用不著諸位管,你們有閒情不如管好自己!”
說罷,他拉著我的手溫柔道:
“我們回家。”
我點點頭,起身跟著他往外走,身後不斷傳來哭喊聲,陸宴腳步卻始終未停。
從前陸母為難我的時候,陸宴總是笑著打圓場。
畢竟陸母是個單親媽媽,當初一邊帶著他一邊拼事業實屬不易,陸宴很孝順。
今天這樣當著眾人的面子如此下他媽媽的臉色,還是第一次。
上車後,陸宴仰面伸手蓋住眼,始終一言不發,濃烈的酒氣不斷在車內蔓延。
我們誰都沒說話,車內安靜得可怕。
陸宴大概是喝多了,酒勁上來,回家的幾步路都要司機攙扶著進去。
我攙扶著一起在保鏢的監視下把他送進了臥室,保鏢才放心地離開。
我回頭看了一眼醉得不省人事的陸宴,剛要離開,卻被一股大力往下扯,跌在他懷裡。
男人帶著酒氣的沉重呼吸聲在我耳旁蔓延,我撐起身子看著他,卻發現陸宴不知何時睜開了眼。
他眸中仍有醉意,臉上滿是不甘心和憤怒:
“溫攸寧,我對你這麼好,你為什麼要和我離婚?”
“是不是因為他?!”
“你是不是還忘不了江妄!是不是!”
我掙扎的動作一僵,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忍不住揚手想要給他一耳光,卻被他一把攥住手腕。
陸宴眼尾泛紅,整個人看起來格外脆弱,聲線顫抖: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根本沒有忘記他,你根本不愛我。”
“可是攸寧,我愛你啊,我愛你,所以就算你忘不了他,我也不會放你跟他走的。”
“永遠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