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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安為劉真真在珍寶閣點天燈的消息傳出來時,
滿京都在等著看我的笑話,
畢竟我是從七歲起,就放話滿京男子都不如裴安,愛慕的明目張膽,
從七歲到十七,我們膩在一起整整十年,
可這次,我卻直到大婚前日,也沒能見到他,
反而是柳真真找到了我,
“我也是不忍你日後受苦,給你一個機會而已。”
“你讓人告訴他你跌落懸崖,而我則邀他賞月。”
她笑的勢在必得,悠悠開口。
“他去尋誰,另一個就立刻消失,如何?”
我同意了,可卻輸得徹底。
於是我燒了婚書,連夜從京中消失。
八年後我回京祭祖,卻被大伯孃攔住。
“你當年逃婚讓裴家顏面盡失,但他還在記著你呢。”
“雖說裴公子已經成親,但只要你道歉,他就許你平齊之位,如何?”
……
這些天盛京連日大雨,
家中祖宅泡水坍塌,我想著回京修繕一番,順便祭祖。
卻沒想到,第一個找上我的人居然是大伯母。
她見我矢口拒絕,臉上的笑容僵了僵,卻還是不死心的開口。
“滿月,你這脾氣鬧了八年還沒鬧夠嗎?”
“當初你擅自毀婚,害得裴李兩家顏面盡失。”
“如今裴安貴為侍郎,乃炙手可熱的天子近臣,他都不與你計較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他連你當時燒燬的婚書,還有嫁衣都留著呢。”
大伯母抓著我的衣袖,激動得唾沫橫飛,
想來是迫不及待要靠我來攀上裴家這尊大佛了。
我淡淡拂開她的手,略冷了臉色。
“我已經說了,我早已經嫁人了,連孩子都已經七歲了。”
“就算他裴安以正妻之位求娶,我也絕無可能再嫁。”
大伯母被我語氣中的冷意刺得一抖,愕然道。
“可你當初不是說,此生非裴安不嫁嗎?”
是啊。
當初我的確說過。
那時我年紀尚小,只知喜歡一個人便要坦誠,
所以裴安騎馬射箭,我便跟在一旁搖旗吶喊。
我若撫琴繡花,裴安也會乖乖在旁邊陪著,
哪怕是睡上一整個午日。
從七歲到十七歲,整整十年,
我與裴安一起,走遍了這盛京的每一寸風景。
人人都說若是哪日裴安殺了人,也必定是我在旁邊遞的刀。
彼時我與裴安還未定親,便已成了旁人眼中的天生一對。
後來我十七歲及笄,裴安果真求娶。
求娶之時他信誓旦旦的開口,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我信了。
可後來,柳真真出現了。
柳真真與我不同。
她從關外而來,性格十分熱烈張揚。
她能與裴安賽馬比箭,也能同他喝酒搖篩。
一切我能做的不能做的,柳真真都能做。
本來我並不在意。
我覺得我與裴安十年情分,誰又能越得過我去?
裴安還是日日陪我,只是多了個柳真真而已,
可僅僅三個月時間,我便看到裴安避開我,拉著柳真真嫌棄的開口。
“我們去郊外遊玩,叫上李滿月作甚?”
“她又不能跟你一樣陪我打獵訓鷹,若不小心崴了腳,還得要我去哄。”
“總之,她這個人,無聊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