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我的宮裡已經許久沒有這樣吵鬧過了。
顧承衍趕過來的時候，殿外全是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原本囂張的杜清寒在一旁嚇得花容失色。
“溫嵐！”顧承衍吼著，向我大步走來，面色大怒，一腳踹到我腹部。
痛得我連忙弓起腰，滿頭冒著冷汗，多虧有秋扇扶著才沒倒下。
他眼眸全然沒有心疼，冷著臉指責我。
“你是不是瘋了？宮女做了什麼錯事要受你這樣欺凌？哪裡有作為國母的大度和仁慈？”
腹部的疼痛本就拉扯著我的神經，聽到這樣荒謬的話我險些笑出聲。
當初我和顧承衍被埋在屍山血海裡，他抖著手死死抓住我的胳膊，咬牙切齒地發誓。
“溫嵐，我以後斷然不會讓我們遭受這樣的欺凌，那些敢對你我不敬的，我一個都不會饒過。”
我確實不愛顧承衍，但那刻，我也是真心把他當至交好友的。
那些先前跟顧承衍商討事的朝臣也才堪堪趕到，還有些不明所以。
杜清寒逮住機會就撲到顧承衍懷裡，哭得梨花帶雨。
“承衍哥哥，我真沒想到皇后娘娘這麼兇，那些宮女也不過是聽你行事。”
說著，杜清寒看向我的眼神帶著得意。
朝臣們看到殿外那些哀嚎的景象，有耿直的看不過朗然開口：“皇后娘娘，宮女們再有錯處，左右罰了便是，怎麼搞出這麼大的陣仗。”
那些朝臣也不由得開口譴責著我。
我扶著秋扇挺直了腰板，仍舊穩著儀態。
“各位大臣莫急，本宮也不過是剛睡醒，就看到殿裡被這些宮女砸得一團糟。”
“說起來令人發笑，本宮也活了二十餘年了，頭次聽到一個皇后要把宮殿讓給妃子住的。”
大臣們震驚不已，連忙看向杜清寒。
“皇后娘娘這是說我的錯了，當年若不是皇后娘娘，我也不至於被逐出落下一身重病，況且本身就是皇上對我的看重。”
“姐姐再怎麼說也不能違抗聖旨吧，我聽說姐姐早些年跟朝中的大臣關係不錯，是不是想…….”
這話一出來，大臣們臉色唰得變了。
我更是氣笑了。
“寒妃，入宮之後我再沒和任何朝臣聯繫過，造謠皇后可是重罪，還是說，你想迫不及待想坐我的位子？”
“你！”被這樣說的杜清寒臉色漲紅。
“夠了，早些年的那些事朕不想提！”顧承衍打斷杜清寒的話，將她護在身後。
我冷漠看著顧承衍，那幾年窮苦生活哪裡顧得上什麼男女之別，她和顧承衍都縮在洞窟裡。
我和那些將士說的話都少得可憐，他居然當著朝臣面那樣侮辱我。
顧承衍對上我的視線，又連忙避開。
“好了，都消停點，又不算什麼大事，你氣也出了，到此為止吧。”
“好。”
我應得相當快，顧承衍眼裡劃過錯愕，顯然沒想到這件事這麼好解決。
但我是筋疲力盡，懶得跟他糾纏是非了。
身旁的朝臣面面相覷，好半會才想起他們本該商討的事，猶豫開口：
“皇上，那過幾天招待異邦宮宴的事……”
“那照舊還是皇后辦吧，也正好給你找些事幹。”顧承衍大手一揮，隨手把擔子丟到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