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齊璟轉過身看著衛昭月，有些不可置信道。
這女人居然拿她大哥的妾室討好他，還真是讓他無比震驚。
雖說，他的確被蘇梔梔那個女人攪動了心神，原本平靜無波的心湖，因為她的出現，泛起了陣陣漣漪。
但是，他也有自己的底線。
衛興淮不僅是他的表兄，也是他的大舅子。
他怎會去動衛興淮的女人？
也就多看幾眼罷了，不會做那下流之事。
“王爺……王爺不喜歡嗎？妾身記得您最喜歡看歌舞，尤其是精妙絕倫的舞，為此還特意南下，去那些名樓中欣賞一二，妾身聽聞蘇氏的舞堪稱一絕，早就想一睹其風姿了，您就當陪妾身看看吧。”
衛昭月說著挽住了他的小臂，笑著往前走：“王爺正好看看，到底是咱們蘇姨娘舞姿精妙，還是南邊那幾位名妓更勝一籌。”
不過是供人賞玩的妾室罷了，與那些青樓女子一樣下賤，她不生氣，愛看就看吧。
……
蘇梔梔是被衛昭月身邊的貼身大丫鬟一路拽到後花園的。
今日天氣很熱，但衛國公府的後花園卻是一處極好的納涼之地。
尤其是假山附近。
這邊的假山高低起伏，層層疊疊一大片，不僅有高大的古樹遮蔭，還有潺潺流水，加之地勢特殊，涼風習習，十分舒適。
她一路上詢問了這丫鬟兩回，人家都未告知她，衛昭月因何叫她去後花園。
等到了之後，才聽衛昭月淡淡道：“蘇姨娘，本王妃聽聞你善舞，你便在此舞一段吧，正好給本王妃解悶。”
她一副絲毫未將蘇梔梔放在眼裡，把她當玩意的樣子。
“對了，就跳那鼓上水袖舞，本王妃還從未見過呢，你若跳得好，本王妃重重有賞，聽聞那些青樓名妓跳一支舞，最多能得百兩賞銀，本王妃加倍賞你。”衛昭月接著說道。
坐在她身邊的齊璟皺了皺眉。
他這王妃，今日說話真難聽，總把蘇氏和青樓女子比，貶低人家。
她以往可不是這樣的。
蘇梔梔卻並未動怒。
自己要走的路本就艱難，受些委屈罷了，不打緊。
記在心裡，以後還回去便是。
蘇梔梔福了福身道：“啟稟王爺、王妃，鼓上水袖舞需準備許久，恐擾了王爺和王妃的興致，妾身還會別的舞，無需準備，不如……”
“不行……”
“好……”
夫妻二人同時開了口，意思卻截然不同。
“好，妾身聽王爺的。”衛昭月頓時改口了。
蘇梔梔轉過頭吩咐了那幾位樂師一聲，一道大家都熟悉的樂曲聲響起。
是《霓裳曲》。
宮中經常用此曲伴舞。
公侯之家亦然。
蘇梔梔跟著樂聲起舞。
臨場發揮，當然是越熟悉的樂曲，越能踩到節奏，儘量跳到最好。
她今日跳的是“翻雲覆手舞”。
此舞絕大多數動作都在手上，輔以腰部和腳上的韻律，把舞者的柔軟和靈動表現得淋漓盡致。
蘇梔梔的舞，清純和嫵媚兼具，舞姿輕盈飄逸，彷彿雲捲雲舒，又帶一絲優雅與高貴，令人印象深刻，見之忘俗。
齊璟從未見過這樣的舞，更未見過如此曼妙的舞姿，把女兒家的嬌柔嫵媚發揮到了極致，一時有些看痴了。
此舞，是蘇梔梔在她母親留下的書冊上看到的。
母親說，只有手指纖長柔軟之人，才適合研習此舞。
蘇梔梔根據母親的記錄，又自己琢磨了幾年，才將此舞改進到如今這樣的地步。
齊璟只看得到她潔白柔軟、纖細修長的手指和那張傾國傾城的小臉，將這一幕幕美好的畫面刻入了腦海裡。
一舞終了，蘇梔梔福了福身，退下了。
“等等。”齊璟如夢初醒般喊住了她。
“王爺。”衛昭月後悔了。
這蘇氏的舞，太驚人。
就連她一個女人都看得如痴如醉，更何況是男人？
怪不得大哥被她迷的找不到北，一心想讓她當平妻。
“王爺，天氣炎熱，蘇姨娘舞了一曲，定然累了，讓她回去歇著吧。”衛昭月說道。
“嗯。”齊璟點了點頭，視線卻像生了根似得，一直落在蘇梔梔身上。
蘇梔梔羞的低下了頭，趕緊帶著丫鬟離開了。
齊璟見她像一隻受驚的兔子似得，不由得笑了。
這女人，還真是可愛。
跳舞時靈動至極，身上彷彿罩著一層光芒，自信無比。
私下卻是內斂靦腆的女子。
就如那藏在綠葉下的花兒一般，嬌嬌怯怯，動人心魄。
哪怕知道她是衛興淮的女人，他也心動了，想把她留在自己身邊。
“王爺，時辰不早了，該用午膳了，妾身陪您去正廳。”衛昭月說道。
就在此時，衛琮和衛興淮回來了，二人快步上前行禮：“臣拜見寧王殿下，王爺萬安。”
“免禮。”齊璟抬了抬手。
一行人前往正廳用午膳。
……
西跨院裡，蘇梔梔也在用膳。
她住的地方，本就是衛興淮和李氏住的大院子中套著的小院，沒資格設小廚房，她每日的飯食，都是膳房送來的。
那些人知道衛興淮護著她，平日裡倒也不敢為難。
不過今日嘛，府中有貴客，誰還顧得上她？
三菜一湯，比平日裡少了兩道菜不說，也沒怎麼炒熟。
“小姐，他們也太欺負人了，我就不信，膳房今日連多做幾道菜的功夫也沒有。”臨夏心疼自家主子了。
她們吃些苦不打緊，可小姐不一樣。
小姐雖是在安遠縣那個不起眼的地方長大的，但從小也沒吃過任何苦。
老爺和夫人對小姐可好了。
“不打緊，咱們少吃幾口便是，還能瘦些呢，臨夏你前兩日不是說，最近胖了些，去年的衣裳都有些小了。”蘇梔梔笑道。
誰讓她如今的身份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妾呢。
身份低微，自然沒有人瞧得起。
不過，今日之事肯定是有人授意的，若非如此，膳房那邊也不會把沒熟的飯菜送來。
再忙也不至於如此。
“委屈小姐了。”秋嬤嬤說著，去拿了匣子裡的糕點來：“小姐先吃這個墊一墊吧，晚些時候，奴婢出門買幾道菜給您加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