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娘,今日天熱,午後好生歇著,別出門了,你放心,晚膳他們是不敢怠慢的。”蘇梔梔說道。
衛興淮幾乎每日都在她這用晚膳,那些人可不敢得罪他們的世子爺。
“是。”秋嬤嬤應了一聲,她聽小姐的。
……
下午,衛興淮回了西跨院。
原本臉色不太好看的他,見到蘇梔梔後,立即擠出了笑容。
“世子爺可是身子不適?”蘇梔梔上前輕輕挽住了衛興淮的手臂,一臉關切道。
衛興淮聞言嘆息了一聲。
為了不讓蘇梔梔擔心,他站在門口調整好心情才進來的,沒想到還是被她發現了。
梔梔果然是這世上最瞭解他的人。
“梔梔,寧王讓我去雲州辦案,明日一早就啟程。”衛興淮看著蘇梔梔,眼中滿是不捨,他伸手摸著蘇梔梔的臉,柔聲道:“雲州的案子十分棘手,恐怕要好幾個月才能處理完,我本想帶你前往,父親母親卻讓我帶著夫人去。”
他本來是想拒絕的,可寧王和王妃也在,他們都向著二老說話,倒顯得他有些不孝了。
他同李氏成親三年一直無子,長輩們不想看到庶子先於嫡子出生,才不讓他帶著梔梔一同前往雲州。
“雲州的命案,不是由刑部派遣官員前去調查嗎?寧王殿下為何讓您也去?”蘇梔梔問道。
衛興淮前兩日同蘇梔梔閒聊時告訴她,雲州那邊出了一樁連環殺人案,接連死了七位妙齡少女,導致雲州城內人心惶惶。
雲州知府帶著手下的人接連查了兩月,也未找出幕後兇手。
此案影響甚大,上報朝廷後,太后吩咐刑部派遣官員前去查案。
寧王為何讓衛興淮去?
他是大理寺少卿,並非刑部官員。
難不成是因為她?
蘇梔梔之所以會這麼想,是因為她對自己有信心。
她今日在寧王面前跳的舞,可不是白跳的。
“王爺說,這是姑母的意思。”衛興淮說著皺了皺眉:“若真如此,姑母早就派人給我傳旨了,倒用是不著他這個王爺親自跑一趟,來給我傳口諭,這定然是寧王自己的意思。”
姑母疼愛寧王。
他不去也得去。
“我看他就是聽了衛昭月的話,故意如此。”衛興淮說道。
“世子爺是說?”蘇梔梔臉上帶著一絲疑惑。
“衛昭月說我寵妾滅妻,還說要替她嫂子做主。”衛興淮忍不住冷笑一聲:“我從前倒是沒見她對她嫂子這般好,雖說她們二人自幼相識,還對外宣稱是閨中密友,情同姐妹,其實……她倆總是互相戳對方心窩子。”
這哪裡是好姐妹?
冤家還差不多!
他捧著蘇梔梔的臉,嘆息一聲道:“肯定是夫人給了她莫大的好處,她才這般做的。”
他的妹妹她瞭解。
那死丫頭胃口大的很,一般的東西可無法讓她動心。
讓她白幫忙?
那更不可能!
李氏定然給了衛昭月稀世珍寶。
“世子爺,妾身有些害怕。”蘇梔梔靠在了他懷裡,身子輕輕顫抖著。
“別怕!”衛興淮一邊輕撫著她的背,一邊安慰道:“我雖不能把你帶在身邊,但也給你安排了一個好去處,我不在京城這段日子,你便去我名下那個小宅子住著,把你身邊伺候的丫鬟、婆子都帶上,那宅子裡有管事,有護院,我會親自過去傳話,讓他們事事聽你的。”
他可不放心把蘇梔梔留在國公府。
那個小宅子,其實是他給蘇梔梔備下的。
他當時雖當著蘇家人的面立下誓言,會讓蘇梔梔當他的平妻,但他也知道,此事千難萬難。
加之蘇梔梔又是待選秀女的身份,他也不敢確定能否讓她順利進府。
若是不能,就只能委屈她先住在那個院子裡,給他當外室。
萬幸的是,太后姑母還是護著他的,把蘇梔梔給了他。
既然是太后給的人,當然能同他一起入國公府的門。
雖然只是做妾,但他遲早一日會讓梔梔名正言順待在他身邊,做他的妻。
“妾身是您的妾室,能去那邊住嗎?”蘇梔梔一臉擔心道:“恐怕有些不合規矩。”
“別擔心,此事我已稟報了父親母親,他們答應了。”衛興淮在蘇梔梔額頭輕輕落下一吻,笑道:“我說過會保你周全,便不會食言。”
讓蘇梔梔搬去那個小宅子住,是他的底線。
他們若是不答應,他寧肯抗旨,也不去雲州。
父親母親本就不喜歡梔梔,這國公府里人又多,萬一有人要害梔梔,父親母親可不會為她撐腰,說不定還會趁機處置了她。
還是把人送出去更安全一些。
“好!”蘇梔梔點了點頭:“妾身聽世子爺安排。”
“我明日一早就要啟程去雲州了,你便同我一起出府,我先送你去那個小宅子。”衛興淮說道。
他得看著蘇梔梔進了那個小院子,才能放心。
“好,多謝世子爺。”蘇梔梔輕輕頷首。
“怎麼還哭了?”衛興淮見她紅了眼眶,頓時心疼了。
“世子爺這般護著妾身,妾身高興。”蘇梔梔一副十分感動的樣子,激動的熱淚盈眶。
“傻姑娘,我不護著你,還能護著誰?”衛興淮覺得自己的心彷彿被一股暖流填滿,他一臉愛憐的摸了摸她的臉,笑道:“你乖乖在那邊住著,想吃什麼想要什麼,儘管吩咐管家,我會留下足夠多的銀票,保你衣食無憂。”
“嗯!”蘇梔梔點了點頭。
這男人對她還是有防備之心的,不然就會把銀子交給她管,而不是給管家。
難不成,他還怕她跑了?
俗話說得好,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她養父和養母還健在呢。
不過話說回來,她是打算離開他,另攀高枝了。
當日夜裡,蘇梔梔來了癸水,衛興淮本來想同她親熱,只能做罷。
可一想到自己即將同她分開,恐怕要三五個月後才能見面,他便沒有離去,而是將她抱在了懷裡,一同歇息了。
女子的月事,向來被視作不潔之物。
之前蘇梔梔每次身子不方便的時候,衛興淮要麼去找李氏,要麼去書房。
生怕沾染了血腥和不祥。
沒想到這回,人家居然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