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他交好的貴胄子弟,大多有差事在身。
這場生辰宴,自然是晚宴,定在了申時開宴,大家提前從衙門出來即可。
這些世家子弟,少在衙門裡待一會兒,無人敢說什麼。
“梔梔。”衛興淮直奔蘇梔梔住的西跨院。
今日是他的生辰,也不知梔梔給她準備了什麼。
“世子爺。”蘇梔梔福身行禮。
今日的她穿著天青色的留仙裙,戴著衛興淮上個月送的寶藍點翠孔雀釵,襯的肌膚賽雪欺霜,整個人前所未有的端莊,宛如那書中描寫的大家閨秀一般,得體從容、無比優雅。
衛興淮看的有些痴了,握著她的手道:“梔梔,你真美,就像那畫中仙子一般,不染塵埃,令人見之忘俗。”
蘇梔梔每日都聽這男人的甜言蜜語,早就免疫了。
她臉上露出了恰到好處的嬌羞,柔聲道:“今日是世子爺生辰,您可喜歡我這身打扮?”
“喜歡,當然喜歡。”衛興淮一聽她是為了給自己慶賀生辰,刻意打扮的,心頭一熱,便要往她唇上湊。
蘇梔梔側臉避開,嬌嗔道:“生辰宴在即,您快去吧,可不能讓賓客們等著。”
“都是極熟的人,用不著遵循那麼多禮數,再說了,他們大多還未到呢。”衛興淮看著眼前的美人,忍不住又湊了過去。
蘇梔梔今日不想應付他,直接窩到了他懷裡:“那世子爺抱抱妾身吧。”
“怎麼了?是誰欺負你了?”衛興淮連忙問道。
是母親又罵了她,還是夫人又罰她跪了?
他家梔梔最是心善,從來不在他面前說別人半句不是。
受了委屈也不會吭聲。
就連自己未能讓她做平妻,她也從未說他不好。
她便是這般善解人意,他當然不能讓旁人欺負她。
“沒有!”蘇梔梔搖頭:“就是有些捨不得世子爺。”
衛興淮聞言心中一痛,緊緊將她抱在懷中:“對不起,梔梔,我不能帶你去赴宴。”
她是妾室,是不能出席家中宴飲的,即便去了,也是像丫鬟一樣,給主子們佈菜,不能落座。
尤其是有外人在時,是絕對不能出席的。
否則人人都會笑話他們衛國公府不懂規矩。
他雖然很愛梔梔,但也不能壞了規矩。
這是從小便刻在骨子裡的東西。
妾便是妾。
“你放心,等你做了我的平妻,便可以光明正大坐在我身邊了。”衛興淮說道。
蘇梔梔聞言笑了。
瞧這話說得,好似他明日就能繼承爵位一樣。
他就這麼盼著他老子死?
“若能嫁給爺,便是妾身這輩子最大的福分了,妾身會等著世子爺。”蘇梔梔抬頭望著他,一臉的天真爛漫,彷彿他便是她的一切,他說的話,她都信。
衛興淮見了後,像打了雞血一般,渾身都是勁兒。
他一定不能讓梔梔失望,答應她的事,必須辦到。
要不……下回進宮求一求太后姑母?
她老人家可是這世上最尊貴最有權勢的人,就連皇上都要聽姑母的話。
只要姑母答應了,就連父親母親,也不敢多說半個字。
姑母九月過生辰,他得提前備一份厚禮,一定得是稀世珍寶。
“乖乖等我回來,最多戌時,這場生辰宴就散了。”衛青淮拍了拍她的手背,笑著去了。
蘇梔梔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這男人真下頭。
明明做不到,還一直畫餅。
“把我的舞衣拿過來。”蘇梔梔坐到椅子上,低聲吩咐道。
“是。”臨夏與清荷應了一聲,連忙去屏風後頭,把衣架抬了出來。
舞衣就掛在上頭。
蘇梔梔在兩個丫鬟伺候下,很快換上了。
月白色的舞衣,用的是最好的雲錦和流雲紗製成,款式簡單大方,讓人眼前一亮的,便是那水袖,是白藍相間的顏色,且層層過渡,宛如水波紋。
腰封較寬,襯得蘇梔梔腰肢纖細,盈盈不足一握。上面零零散散縫了一些米粒大小的白藍水晶,在燈光映照下,熠熠生輝。
她將寶藍點翠孔雀釵取下,讓清荷重新給她梳了個隨雲髻,佩戴上了早就準備好的藍寶髮簪和藍白蝴蝶流蘇釵。
整個人看著雅緻清新,仙氣飄飄。
再配上她的小白花仙女妝容,那叫一個相得益彰。
母親曾和她說,女人的美貌,光靠臉還不夠。
七分容貌三分打扮。
她擁有十分容貌,再根據不同需求好好打扮,更添了三分美,又豈會不讓人震撼?
這兩年,凡是見過她的,不論男女,就沒有不看傻眼的。
尤其是第一眼。
起碼要盯著她看好一會兒才能回過神來。
“時辰不早了,走吧。”蘇梔梔起身說道。
前頭已經開宴兩三刻鐘了,那些人也喝了一些酒。
微醺看美人,如同畫中人。
……
正廳裡,李氏正同幾個女眷低聲說著話。
她們都是衛興淮好友之妻。
大楚民風開化,一起宴飲時,並不講究男女大防,各坐一邊即可,亦或者,夫妻同坐。
今日是男女分席而坐的,方便大家閒談、飲酒。
女人家湊在一起,就喜歡聊穿著打扮,也有人比較八卦。
“李妹妹,我聽說,你們家世子爺去了一趟南地,帶回來一位容色傾城的大美人,可有此事?”問話的是一位身著鵝黃色衣裙的年輕女子,她乃靖安侯府世子梁修文的夫人羅氏。
靖安侯梁峰,執掌城外步軍營兩萬人馬,與其他四營一起拱衛京師,是太后的人。
“羅妹妹倒是消息靈通,確有此事。”李氏點了點頭,一副不在乎的樣子:“京中這些貴胄,妻妾成群,夫君只納了這一個妾,不算什麼。”
靖安侯世子有五六個妾呢,也沒見這羅氏著急。
她們這些做嫡妻的,沒必要為了一個妾傷神。
當然了,他們府上這個蘇梔梔,一個頂得上十個了,把她家夫君的魂兒都勾走了。
“真有傾國傾城之姿?”坐在李氏右側的紫衣女子問道。
她是南平侯府嫡次子李頌年的嫡妻許氏。
南平侯府世子自幼體弱,聽說活不過三十歲。
這爵位,極有可能落到她夫君李頌年頭上。
“你們見了就知曉了。”李氏故意賣了個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