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張春娥的喊聲太大,乘警循聲而來。
在問清楚情況後,乘警跟著張春娥來到了他們的包廂。
此時,許人販子枝枝正抱著一顆圓滾滾的紅蘋果啃著,看到折返的好看母女二人組,還嘿嘿一笑,
“小朋友,抓到人販子了嗎?”
大丫雖然只有四歲,但媽媽上火車前都跟她說了啥叫人販子,剛剛她被甜甜的蘋果迷惑,現在她是聰明的不貪吃大丫,媽媽說的人販子就是奶奶。
大丫小手往許枝枝身上一指,
“就是她,公安叔叔,這個奶奶一直盯著我看,還給我吃的,她肯定是想拐賣我。”
許枝枝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乘警出於公務,禮貌的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同志,麻煩您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出示您的車票跟介紹信。”
火車上兩個星期前就發生了一起老太太惡意販賣人口到邊境的案子,為了偵破案情,還出動了駐地的軍人,最後案子是破了,但有一位年紀大的嫌疑犯到現在也沒有抓獲。
眼前這位老人家行跡古怪,不論是身高還是年齡看上去都跟那位通緝的老太太相似。
乘警摸上了電棍,呵斥道,
“同志,請您配合。”
許枝枝也懵了,怎麼別的年代文出門都是立功抓人販子,到她這裡反倒是被當成人販子。
自己長得這麼慈祥和藹,哪裡像是人販子?
她可是個奉公守紀的好公民,真金不怕火煉。
迅速掏出自己的介紹信跟火車票。
“公安同志,我就是去部隊看我愛人,真不是人販子,您見過這麼一身正氣的人販子嗎?”
說完又衝一邊正氣凜然的大丫比了個大拇指,
“小丫頭,該說不說,我還是為你的警惕性點贊,出門在外就應該這樣。”
大丫挺起小胸脯,昂著圓乎乎的大腦袋,自豪的說,
“那是當然,我爸爸是軍人,我長大以後也要當女兵,把壞蛋都抓乾淨。”
“對抓壞蛋。”
許枝枝忍不住給孩子鼓掌,小姑娘眼睛水汪汪的,粉面紅唇,比海報裡面的年畫娃娃長得還要精緻。
希望自己的閨女也像她。
而旁邊檢查完介紹信的乘警同志,毫不猶豫的掏出了手銬,一把將許枝枝拷了起來,
“同志,您介紹信上說的是來奔喪,看您的年齡與上面寫的年齡不符!說請您跟我們走一趟。”
穿著一身黑,倒挺像那麼回事兒!
但她一個老太太給年輕的營長愛人奔喪?
是他見識淺陋!
下一個站就是中轉站,他們能通知接手這個案子的軍人同志。
許枝枝萬萬沒想到,隨軍第一步居然是被當成了通緝犯,好在這個乘警只是在臥鋪車廂守著她,並沒有將她帶到單獨的車廂。
火車搖搖晃晃,三天兩夜的車程很快就結束了。
任憑許枝枝怎麼解釋,乘警都堅持將人帶下火車,而始作俑者大丫小朋友像是一位破案的神探,帶著帽子,雄赳赳氣昂昂的跟在了公安身後,
“媽媽,我聽爸爸說過,破案子要錄口供,咱們是抓壞蛋的大英雄,說不定公安叔叔等我們錄完口供就會給我們發獎狀,我要拿給爸爸看。”
張春娥一臉寵溺,“好,我們先在這兒等會爸爸,然後再跟公安叔叔拿獎狀。”
她跟丈夫學好了在火車站出口這裡等,火車站裡人來人往。
張春娥怕跟丈夫走丟。
乘警一下火車就通知了當地派出所,這會正等著對方將人帶走。
而被帶著手銬的許枝枝看著身邊投來的不善目光,神情麻木。
真的,只能怪她這個老年妝持久性太好,底妝化得過於純天然。
不然怎麼跟帽子叔叔說,他們都不相信呢!
就,無語!
下了車,乘警同志還好心的將自己的軍大衣拿給她,許枝枝裹著厚重的軍大衣,一臉木然。
坐火車真的挺累的。
終於,就在她快要熬不住的時候,瞧見迎面而來的高大身影,感覺好像又看到希望,黯淡疲憊的眼睛忽然燦若繁星。
她來隨的就是軍,而此時灰濛濛的人群中,一位身著綠色軍裝,手上還纏著繃帶,一臉剛毅的軍人從人群中走了過來。
許枝枝覺得自己總算得救了。
顧向北一眼就看到了人群裡的媳婦,她媳婦跟閨女都好看,站在火車站門口就是一道亮麗的風景,只是媳婦身邊還站著一位怪里怪氣的黑衣老太太跟公安同志。
這是發生了什麼?
他著急的幾步走到媳婦的身邊,單手將昂首挺胸的大丫抱起來,
好一頓親香後,才詫異的問媳婦,
“這是怎麼了?”
張春娥微微一頓,正欲解釋在火車上的事兒,卻被神氣活現的大丫搶了先,
“爸,我在火車上抓到一個人販子,立了大功,一會要去公安叔叔那兒領獎狀呢!”
一旁的乘警趁機解釋,“同志是這樣的,我們在火車上遇到一個形跡可疑的老人家,跟之前T236列車販賣人口案通緝的老太太相似。這是她的介紹信!”
聽到自己所處理的案子,顧向北表情一下嚴肅起來,T236人口販賣案涉及跨國人口販賣,還有一位幕後操縱人員沒有落網。
顧向北思及此,打量起眼前的老太太。
髮絲烏黑油亮,臉部雖然有皺紋,但輪廓線緊緻,特別是對方的被髮絲遮住的耳垂,白嫩豐潤,絕不是她這個年紀應該有的肌膚。
以他多年的偵查經驗來看,這位女同志絕對有問題!
他打量許枝枝的時候,許枝枝也在觀察顧向北,這聲音很熟悉,而且已經到了齊城,說不定這位軍人同志認識李文竹。
正當她要開口解釋的時候,顧向北接過介紹信瞄了一眼,忽然瞪大雙眼,衝前面的人大聲呼喊道,
“老李,彆著急回營地,這兒有人來給你奔喪,是不是你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