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
顧向北覺得也挺巧的,本來還以為這案子要偵破了,結果介紹信一看,這上面奔喪的地點人物,一切都是那麼熟悉!
該說不說,這就是緣分!
而此時被喧鬧聲吵的腦子嗡嗡嗡個不停的許枝枝聽到這話,心情複雜的朝著那位“老李”望去。
若是她的妝前外貌,那自然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老孃迷不死他。
可現在她頂著雞窩頭,一臉荷包褶子老年斑,一身黑衣黑褲奔喪裝,好怕這樣的自己會嚇得他不敢白頭偕老!
剛剛在火車上的時候,她就用小鏡子照了一下,確實有點滲人。
本來想著到了駐地,先找個招待所,昏天暗地的睡她一個美容覺,然後再去空間找點好吃的,穿上最潮流的大花襖子閃亮登場。
可現在計劃落空了。
不過遇上也好,正好能洗脫自己人販子的嫌疑,在火車上待了三天,雖然住的是臥鋪,但火車上不能洗澡,上廁所也不方便,此刻她身上異味很重。
她想睡覺,想洗澡。
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後,許枝枝抬頭朝著來人的方向露出了八顆小白牙,笑容慈祥,
“你好!”
就見迎面而來的男人,身形魁梧,眉眼如刀削一般,唇形方正適中,自帶咬緊牙關的既視感。
書生氣跟硬朗的陽剛之氣同時存在他身上,
許枝枝人都看呆滯了,剛剛維持的駝背體態也瞬間挺直,來往的嘈雜聲彷彿消失了一般,那人自帶光暈的出現在眼前。
不愧是男主哈!
這光環也太明顯了。
周恬這死丫頭,竟然靠純yy就能塑造出這麼帥氣的男人,只能說在書裡,她吃得可真好!
還不讓自己吃,呸,她偏吃!
“老李,這老同志介紹信寫的是給你奔喪,長得跟你也不像,應該不是伯母吧?”
顧向北拉過好兄弟,將手上的介紹信遞過去。
李文竹接過信,當看到許枝枝幾個大字的時候,他身軀微震。
是她?
那個在夢裡打掉孩子,改嫁他人的自私女人許枝枝?
視線垂下,落到對面人的身上,
老同志穿著黑衣黑褲,皮膚黝黑,褶皺明顯,跟新婚夜裡嬌花一樣的新娘簡直判若兩人,此時的她倒真像家裡要辦喪事的老太太。
可仔細觀察,又能從細節處找到許枝枝的影子。
特別是那雙眼睛,眼神澄澈乾淨,溼漉漉的,讓李文竹陡然想起離開前那晚,兩人貪歡後,她垂淚撲在自己懷裡的畫面。
毫無徵兆的,他用手指颳了一下許枝枝的面頰。
“嘶!”
許枝枝被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到,陡然抬頭,聲音帶著幾分嬌嗔的怒氣。
李文竹看到自己手上的炭黑色,沉默看了她幾秒,
果不其然!
化妝了,是她!
可目光觸及她這一身黑,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難不成是真給自己奔喪來了?
想到這裡,李文竹目光幽暗,
“你來幹什麼?”
還等著破案的顧向北一家人:???
真認識啊!
心裡默唸了一遍介紹信上面的名字許枝枝,噢噢噢,想起來了,之前他接過許枝枝的電話,也聽過對方自報家門。
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這是老李的媳婦丫。
意識到錯把新娘當老孃的顧向北嘿嘿一笑,面色不自然地撓撓頭,
“老李,這介紹信上面的名字是嫂子吧,瞧我這記性,該打,我說怎麼看著不像老太太。”
顧向北牽著大丫往對面一指,
“大丫,快喊人!”
大丫鼓著臉踟躕:“奶奶?”
“你個傻丫頭,喊什麼奶,這是李叔的媳婦,叫嬸嬸!”
李文竹沒管對面的一家三口,眼睛一直盯著許枝枝,
他又問,“就你自己坐的火車?”
“嗯,帶著手銬坐了三天的火車。”許枝枝故作委屈的看了一眼自己還銬一起的雙手。
面上可憐兮兮,心裡嘖嘖感嘆!
千里隨軍,萬萬沒想到見到男主會是這種情形,雖然事出突然,但許枝枝剛剛已經給自己做了半天心理準備,她微微抬起手,白皙的手腕暴露在冷冽的空氣中,因為手銬摩擦出來的那一抹紅尤其刺眼。
許枝枝這具身體天生白皙,只要有一點傷痕,看著就特別刺目。
“文竹,我是不是給你惹麻煩了……”
許枝枝怯生生的看著他,眼眶泛著淚花。
那副柔弱委屈的模樣,讓李文竹本來滿肚子的問號都化為了烏有,他轉頭衝身邊的乘警解釋了許枝枝的身份,又出示了軍官證。
事情徹底清楚了,原來這位風韻猶存的老太太確實是來奔喪的!
只不過男人沒死,一切都是誤會!
乘警趕緊給許枝枝解開了手銬,正連聲說對不起的時候,當地公安就趕到了。
按照流程,還是得去公安局錄口供。
於是趁著這個機會,李文竹帶著許枝枝先去把臉上的妝容洗乾淨。
而顧向北幾人便留在派出所的大廳等待。
大廳裡,
許春娥還在跟自己男人叨咕,“向北,剛剛那老太太真是李營長的媳婦?”
就單論長相來說,李營長那張臉是真好看,她這個大老粗多看兩眼都臉紅心跳的。
配一個年紀這麼大媳婦?
那家裡是咋想的?
顧向北解釋,“不一定年紀大,我猜嫂子應該是有化妝!等會看看吧。”
不過,他媳婦剛剛臉紅個什麼勁兒!
他承認老李是長得好看,可好看的男人呀,一言難盡,還不如他這樣長相憨厚老實的呢。
光是他知道的就有文工團的白雪,炊事班的劉巧兒。
特別是白雪,會作詩,還能唱能跳,自從文工團來了之後,單身小夥子就沒有不喜歡她的。
看嫂子剛剛那怯生生的樣子,怕真是壓不住茬。
思忖的瞬間,那邊許枝枝已經將滿臉特殊的妝容給洗掉了,露出白生生的一張漂亮小臉蛋。
看到這樣嬌滴滴的妻子,李文竹目光怔怔,
“這一路辛苦了,你身體還撐得住吧?”
其實他想問孩子還在嗎?
但沒敢問出口!
許枝枝眨了眨帶著水珠兒的睫毛,搖搖頭,“我不辛苦,我知道你肯定不會死,即使隔著千里,我也要帶著孩子來找你。”
李文竹身形一頓,他目光鎖住許枝枝還留有水珠的臉頰,眸眼深深,
“你是說孩子,我們的孩子還在?”
“當然!”
許枝枝點頭,溫柔而堅定的道,
“我一路都有好好吃飯,時時刻刻提醒自己的情緒不要太激動,就算,就算是最不好的結果,我也要將你的孩子生下來,獨自撫養長大!”
前輩子她當了三十多年的社畜加單身狗,就連開刀的前一個小時還在工作,身體更是累到罷工。
這輩子婚已結,那不如換個活法。
做一個被人寵著的小女人。
更何況這個男人以後還會平步青雲。
只要他無條件的寵著自己,自然就能過上看花看雲看世界的養老生活。
李文竹看著許枝枝那因為隱忍難受而變紅的眼眶,心忽然就酸澀起來。
她竟然對自己用情這麼深?
虧自己還因為一個夢懷疑她是個自私自利的惡女人。
李文竹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小男孩,搓著手,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的歉意,只是木木的攬住許枝枝的腰肢,又怕勒著孩子,生平頭一回這麼手足無措的對待一個人。
“不會的,你不會獨自撫養孩子,我以後一定會對你好!”
許枝枝感受到脖頸處溫熱的氣息,暗自吐槽,果然自古情種出富家。
帶男人就要有當幼師的覺悟性!
她大學做兼職的時候去過美術小苗苗班兼職,對孩子的心理還算有一定的瞭解。
許枝枝一邊在腦海裡回憶著兒童心理學,一邊抱住李文竹精瘦有力的腰,用盡全力擁抱她後半生的榮華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