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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閉了嘴，從鼻子裡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嗤，換來了幾道力道極重的，宋嵐親自用棒球棍砸下來的劇痛。
我的腿斷了。
阿成捂住嘴，驚恐地拉拉宋嵐的袖子，“嵐嵐姐，要不算了，秦放哥哥的腿好像斷了！”
“斷了正好，傷筋動骨一百天，這一百天他都別想著跑，也沒力氣欺負你們了。”
一百天好久啊，宋嵐，你千算萬算也算不到，我只有一天了吧。
宋嵐破天荒在我床頭待了一晚，給我做了全身的基本檢查，跟家庭醫生確認了我只是骨折，將骨頭接好修養三個月就沒事了。
我嫌她煩，正要開口趕人，一口鮮血猛然咳了出來。
宋嵐抱著手笑了，“裝，繼續裝。”
“剛才醫生在的時候怎麼不吐？怕被醫生髮現是裝的嗎？”
“秦放，你知道我為什麼喜歡阿成嗎？因為他跟你裝綠茶男的樣子很像。你們都一樣，把我當傻子，只是阿成他什麼都沒有，他只能依附於我，可你不一樣，你之前有秦家，盛氣凌人，現在秦家倒了，卻還不願意低頭順從我，這就是我最討厭你的原因。”
“別裝了，好好跟阿成學學怎麼示弱吧，你現在這幅嘴臉，讓我看著噁心。”
宋嵐起身，似是賭氣一般，吩咐司機，“我今天去公司睡覺，誰都不要煩我。”
外面的男人們難得吃了癟，圍在我房間門口，眼神像是要刺穿我。
我又猛咳了一口血。
阿成嗤笑，“秦放，宋嵐那個老女人已經走了，你就別在我們面前裝了吧。”
我已經沒有力氣說話，只能拼盡全力大口呼吸，品嚐一陣陣血腥味。
只有我知道，剛才的鞭子和棍子，讓碎石又挪了位置。
現在我的心臟大約是已經碎成渣渣了吧，碎石穿過心臟劃傷了氣管，這才一直在咳血。
我的生命要結束了。
我突然好想喝花生湯。
我艱難地坐起來，維持秦家大少爺最後的端莊。
“來碗花生湯吧，濃一點。”
阿成翻了個白眼，“憑什麼？我是你的僕人？”
說罷，她轉身就要走，被顧子期拉住。
二人使了個顏色，我聽見顧子期悄悄說，“我看過秦放的體檢報告，他花生過敏，我們不如順水推舟……”
阿成大驚失色，“那他不是要故意陷害我們？”
顧子期抬了抬下巴指著外面，“你傻呀，借刀殺人。”
最後，一位看著像是大學生的男孩小心翼翼端上一碗花生湯，他的身上穿著我最喜歡的那套西裝，是我跟宋嵐求婚那天我穿著的。
男孩很聰明，連發型都跟我當時一模一樣。
他的眼中充滿了野心和挑釁，將勺子不由分說貼近我的嘴唇。
“哥哥，我餵你喝，你可要一口不少全喝完。”
我一口一口喝著，感覺臉上起了疹子，食道和五指都腫了起來，到最後嚥下去的花生湯不知怎麼就進了氣管裡，心臟也抽疼的厲害，最後眼前的一切都失去了色彩。
宋嵐回來的時候，頂著兩個黑眼圈，徑直往我房間走。
“知錯了沒？”
見我不答，她臉上的不悅更甚，“你不答也沒用，我有的是時間跟你耗！我就不信我關你一輩子，換不來一句你的服從！”
“對了，你不是很喜歡跳舞嗎？明天跟我去參加一場舞會，我倒要讓所有人看看，曾經那個靠一支街舞迷倒萬家千金的秦家大少，如今是怎麼拖著兩條殘疾的雙腿像狗一樣在我身後爬！”
“啞巴了？狗還會狗叫兩聲呢！”
“昨天沒被那群人看夠？還想再來一次？”
無論她怎麼刺激我，我都再無反應了。
宋嵐終於看見了桌子旁的花生湯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