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奔馳下，兩個半小時後，到達那哈部落，騎士們一下馬，都是倒頭就睡。
這還是在河套草原，地質鬆軟，非常適合戰馬奔跑，不是特別的顛簸。
要是去大漠，那種乾旱的天氣，無盡的風沙，加上日夜交替的溫差，才是對騎兵最大的考驗。
休息一個小時後，所有人都在默默吃東西，一邊給即將出徵的戰馬按摩。
這雖然是周銘教導的，但是在一千多年前，匈奴人也是這麼做的。
每次出征前，都會給戰馬局部按摩。
讓戰馬全身鬆弛，等到衝鋒時，才會更加有力氣，增加衝擊速度。
此時已接近天明，部落裡陸陸續續的，有奴隸走出蒙古包，開始清理食槽，或者燒火做飯。
周銘騎在戰馬上，看著眼前的一切，對旁邊的巴特爾說道：
“多麼祥和的蒙古包，卻即將被摧毀。”
“巴特爾，你會手軟嗎？”
聽到周銘的話，正在啃肉乾的巴特爾，也是愣了一下，才憨憨的回答道：
“首領，我怎麼會手軟！”
“草原這麼多年，哪天不是打打殺殺，不都是這麼過來的嗎？”
周銘也就是隨意問問，卻沒想到巴特爾，這個看著笨拙的漢子，能說出這麼有道理的話來。
是啊，草原的戰鬥，什麼時候停止過？
周銘舉起馬鞭，所有騎士全部翻身上馬，陸陸續續趕到周銘身後。
“兄弟們，還是老規矩，投降者不殺。”
“衝啊！”
話音剛落，巴特爾已經率先衝出軍陣。
把習慣衝在第一的周銘，拋在後面。
這就是蒙古人的忠誠吧，代替首領衝鋒，是他們的潛意識行為。
猛地一夾馬腹，周銘也是衝了上去。
衝鋒最前面的，都穿著新式皮甲。
後面其他人，最低也有胸甲，看起來很威武，有點正規軍的樣子。
之前那種寒酸樣，一去不復返。
蒙古包外的奴隸，看見馬隊衝鋒，假裝呼喊兩句後，便躲到羊圈附近，代表他們像羊一樣溫順，這是奴隸的保命技巧。
很多蒙古部落，青壯都被殺光，反而奴隸一個沒死。
畢竟不管哪個部落，都需要奴隸幹活。
巴特爾直衝最中間的蒙古包。
那裡，必定是首領居住的地方，同樣也是最兇險。
因為首領的親隨，都會圍繞著其首領居住，他們的戰鬥力也最強。
巴特爾手持大號馬刀，比一般的馬刀，要長四分之一，也更加厚實。
一個身穿皮甲的壯漢，被巴特爾的馬刀，直接從肩膀，劈到腰部透出，鮮血噴灑在他臉上。
彪悍的氣勢，將那哈首領的親隨，全部給震懾住，接連後退！
三個蒙古漢子，剛從蒙古包內出來，還沒回過神，就被巴特爾接連斬殺。
巴特爾那些親隨膽小，直接翻身下馬，一腳將屍體踢飛，用蒙古語說道：
“黑鬍子部落，如今強大無比。”
“投降才能有一條活路。”
“你們自己選擇吧！”
一個親隨，聽到蒙古語，以為又是部落爭端，鐺的一聲響起，放下彎刀丟棄。引起共鳴，接二連三的全部放下武器。
見大局已定，巴特爾面色兇狠，直接衝進那哈的蒙古包內。
只見一個五十多歲的老梆子，懷中抱著一個美婦，蜷縮在帳篷角落裡。
腦袋埋在少女懷中，連直面巴特爾的勇氣都沒有。
巴特爾見狀，面色更加兇狠，衝上去抓起那哈，沒等其求饒，一刀就將其斬首，唾棄的說道：
“就你這種懦夫，也配做首領？胚！”
“難怪那些親隨，動刀子都不敢。”
巴特爾大步走出帳篷，手中提著那哈的腦袋，美婦只能跟在其身後。
那些親隨看到那哈的腦袋，更加一點脾氣都沒有，全部蹲在地上。
周銘騎著馬，緩緩來到人群中央。
看到巴特爾提著人頭，和那些跪在地上的蒙古人，便知道大勢已定。
舉起馬鞭，用蒙古語大聲說道：
“那哈已死，所有人投降免死！”
歸降的蒙古士兵，聽到周銘的聲音，也全部跟著大喊：
“那哈已死，所有人投降免死！”
本來就打不過，現在首領也死了，還打個屁，全部熟練的蹲在地上。
這就是人性，不管是什麼民族，只要首領強硬，那麼麾下也會強硬。
當然隔壁的阿三哥除外，你就是戰神下凡，也帶不動。
士兵熟練的拆除蒙古包，將所有東西都打包帶好。
而孟程帶著漢民，進行見血儀式。
最後帶著十三個，敢於拔刀的漢民，給他們發放馬刀。
當週銘率領部隊回家時，整個那哈部落，如同秋風掃落葉，乾乾淨淨。
就連堆砌的牛糞，都沒放過。
當車隊抵達黑鬍子部落時，蘇懷瑾看著牲畜和俘虜，整個人精神抖擻，笑起來的嘴角，壓都壓不住。
只覺得離出相入閣，又往前一步。
晚上的篝火晚會上，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一群妙齡少女，在最中間跳著蒙古舞，幾個樂師拉著馬頭琴，給她們伴奏。
這是蒙古人的老傳統，打完勝仗，親人安全回家，自然要大擺筵席。
至於打輸了，怎麼辦！
那也要擺，提升士氣嘛。
周銘身邊，也蹲著一名美婦，正在給他倒酒，就是那哈首領的小妾。
是巴特爾獻給他的。
這也算是蒙古特色，最漂亮的女子，最珍貴的戰馬，這個世間，只要是最好的，都要先獻給首領。
那哈這老梆子，還真的挺有眼光。
這美婦，區別於其他蒙古女人，身材非常豐滿，是典型的陸地巡洋艦。
周銘喝下馬奶酒，帶著些許醉意，上下打量起來，越看越滿意。
就在周銘準備快樂時，蘇懷瑾拿著清單，遞交上來。
蒙古青壯六十，年輕女人一百。
牛四百八十頭，已經全部斬殺取皮。
剩下的牛犢八十，讓它們再長大一些，也會吃掉。
羊四千，殺三千五，其餘全部留下。
為什麼殺這麼多羊？當然是拿來養兵。
這些漢子，個個吃的膀大腰圓，特別是巴特爾，一頓飯吃半隻羊。
強大的體魄，都是邊吃邊練。
明國的家丁，也不過是三天一練。
普通的衛所兵，能夠保持半月操練，已經是算得上精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