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到奇怪,仰頭想坐直身子起來查看,卻因頭部傷勢過重,痛得上半身使不上力氣。
試了幾次沒成功,她腦門上出了一層薄汗,氣喘如牛,“呼……呼……”
坐不起來,她就抬起那隻手,由於身體虛弱,這一過程有點緩慢。
當看到手的那一刻,她瞪大眼睛。
食指上何時戴上了一枚戒指?
發燙的來源正是貼著皮膚的那圈戒面。
“這戒指……”
她的思緒一下子飄遠了。
前世海嘯來臨前,她身處某個沿海城市,正在山裡收集物資,一處長滿雜草的地方有兩株草藥。
撬完草藥她剛想離開,底下有什麼東西閃了兩下。
好奇心驅使下,她扒開雜草,發現泥巴里有一枚通體發紫的戒指。
玉質通透,看著不俗,她把戒指挖出來,沒等細看,遠方突然傳來異響。
轟隆隆的聲音越來越大,預感不妙的她加速離開,原以為是什麼猛獸來了,卻沒料到竟是海嘯來了。
人類面對有著毀天滅地之勢的天災,是那麼的渺小無力,她沒跑多久便被水浪席捲吞噬。
“所以,我穿越而來,可能跟你有關?”
宋清綾盯著紫玉戒指,大膽地猜想。
此時的戒指很乾淨,除了玉色出眾,觸感溫潤,其餘的看起來跟尋常戒指沒什麼不同。
她留意到自從自己看著紫玉戒指後,那股燙感就消失了。
難道它是想要她注意到它?
此念頭剛冒出來,宋清綾眼前一花,她不得不閉上眼睛,隨後腦海裡出現一個陌生安靜且明亮的地方,目之所及,望不到盡頭。
此情此景,她想起前世曾看過的小說,裡面大多數有描寫到書中主角有奇遇撿異寶,其中就有具有儲物功能的空間,有的甚至還能在空間養殖活物,種植農作物。
“這是,空間!!!”
為了驗證,宋清綾睜開眼,所處雜物房,她伸手艱難夠到床頭的一張小凳子,心裡默唸收掉。
小凳子立馬消失了。
動動拿小凳子出來的念頭,它就出來了。
正當宋清綾沉浸在喜悅之中時,她聽到外面有腳步聲,趕忙收回思緒。
咯吱一聲,木門推開,李氏走進來。
宋清綾閉著眼睛裝睡。
李氏坐在床邊,淚眼婆娑地望著女兒,小聲抽泣。
宋清綾選擇性聽不見。
現在哭有什麼用,眼淚最是無用的東西。
面對逼婚,宋春丫孤立無援,李氏非但沒有站在女兒這邊,反而成了幫兇。
完全可以說李氏是壓死宋春丫的最後一根稻草。
次日,宋清綾幽幽轉醒,見她醒了,劉氏宋平濤輪番說罵,罵她白眼狼,沒良心,想害死家裡人。
一片罵聲中,宋清綾平靜開口:“我同意去周家,前提是得治好我的傷,如果我帶傷過去,你們該怎麼跟周家人交代?”
態度轉變得突然,劉氏母子倆面面相覷。
“事已至此,我還能怎麼辦。”宋清綾垂眸,一副被迫接受現實的苦楚模樣,為了讓他們相信,她哀求道:“奶,爹,等我去了以後,你們能不能對娘好一點?”
原來是為了李氏,劉氏母子倆對視一眼,心中的顧慮就此打消。
門外,端著一盆水的李氏將房間裡的談話聽得一清二楚,她的手緊緊捂住嘴,哭紅了眼。
怕宋清綾不老實,劉氏以照料為由,貼身守著。
為了早點治好傷,去掉病懨懨的氣色把人弄去周家,宋順才劉氏二人咬咬牙,請鈴醫用最好的藥治療,他們都認為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三日後,宋清綾頭部傷口的邊緣處有點開始結痂了,但大多時候得躺著或者坐著,一下床走路就頭暈眼花。
只因那日原主撞柱子後,失血過多,身子本就虛,虛上加虛。
劉氏急不可耐,怕又生出什麼么蛾子。
其實,只要把人送到周家,還有一筆尾款可拿,這事兒她只告訴了宋順才。
當天下午,劉氏喚來宋平河宋平濤兩兄弟,商量著第二天就把人送走,免得夜長夢多。
宋順才語氣平淡,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你們哥倆現在去周家一趟,說明明兒就帶人過去,送人的時候我跟你孃親自去。”
他是家裡當家的,說一不二。
門外,宋清綾把他們的談話聽得一清二楚,聽了這會兒,雙腿發軟無力,她一路扶著東西走回房間。
當晚吃了晚飯,宋清綾早早睡下,這幾天劉氏與她同榻,把她盯得緊緊的。
劉氏見宋清綾睡著了,放心地躺在另一頭,睡在外側。
前半夜相安無事。
臨近卯時,房內光線昏暗,宋清綾睜開眼,目光炯炯,她輕輕下床穿好鞋。
咯吱響的開門聲驚醒了劉氏,她迷迷瞪瞪地睜開眼,看見宋清綾跑了,當即清醒,鞋子都顧不上穿,慌忙去追。
眼看宋清綾快要走到院門那裡了,劉氏回首衝主屋喊,“都別睡了,快起來,春丫跑了!”
宋順才他們聽到聲音,接連起來。
此時,宋清綾已經跑出去了,劉氏緊隨其後。
“天黑,她的傷剛好,跑不了多遠,你們去村東村西。”宋順才對兩個兒子說,隨即對方氏李氏,家中的幾個孫輩說:“你們都分散開去另外的方位追,務必抓住人帶回來。”
宋家人慌忙離家,走在最後的是宋順才,他將院門鎖好才走。
他們走了沒多久,一抹黑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宋家門前,正是跑了又折返回來的宋清綾。
她故意引劉氏他們往後山去了。
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鐵絲,對著鎖孔轉動幾下,成功開鎖。
所謂的鐵絲其實前世的有差距,沒那麼細,不過能用,這是前幾天養傷期間,她跟張紅玉要來的。
張紅玉擔心原主在宋家受欺負,天天跑來看她,起初宋家人自然是不願意的,不肯開門。
對此,張紅玉不惜在宋家門外鬧,宋家人好面子,又怕事情鬧大了不好處理,便退而求其次,一天只允許張紅玉來看望一次,不能久待,還得有人盯著。
拿了定金的宋家才跟周家說了要送人,一轉頭,人跑了交不了差,在這個緊要關頭,他們怕得罪周家,勢必會傾巢而動。
誰也不會想到,跑掉的她又重新回來了。
宋清綾直奔主屋。
宋順才的房間上了鎖,同樣用鐵絲打開,放在床頭的大木櫃裡鎖著宋家吃用的水糧食和錢財,容易藏錢的地方全翻找一遍,從牆角、床底下不明顯,但可活動的土塊下蒐羅出兩包沉甸甸的銅板,一包碎銀子,全收進空間。
廚房的鍋碗瓢盆,掛在牆壁上的鋤頭砍刀鐮刀等鐵製品,連一堆乾柴也給收了。
各個房間的床被子傢俱收了,有些東西她用不上,但她不想留給宋家人,統統收了。
最後是去後院的雞圈,養著兩隻還在下蛋的母雞,三隻公雞,全部一刀抹了脖子,放進空間。
前幾天養傷期間,她偷偷試驗過了,活物不能進入空間,連她也是,她只能意識進入,肉身無法進去。
花費一刻多鐘的時間,宋清綾將宋家裡外搜刮了個乾淨,比毛坯房還乾淨,趁著人沒回來,她踏著夜色離開宋家。
她警惕地穿梭於村道,走了不大一會兒,身上沒什麼力氣了,腳步虛浮,抬手擦擦臉上的汗水。
突然,她看到宋平河宋平濤兄弟倆站在前方的樹底下左顧右盼。
一陣陣雜亂的腳步聲以及劉氏的說話聲從左側邊傳來:
“順海啊,你們快幫幫我們找找春丫。”
原來是劉氏找不到人,去叫來了自家的親戚們,她不信人這麼多還找不著。
眼看那些人朝這邊走來了,宋清綾往後倒退,隱入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