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綠書上避雷溫傾的帖子個人情緒極強,通篇都在說自己跟室友為了支持溫傾,在商亭外等了多久。
而溫傾出現後又是如何忽視他們這些在外面苦等的人,態度何其囂張。
至於溫傾貼在窗口的通知,帖主一句話未提。
圓臉女生得知真相,頓時有一種自己被騙了的感覺。
人家是沒開門做生意,但人家有正事啊!
你既然是避雷,總得交代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和各種細節吧?不然跟騙人有什麼區別?
況且……
小姐姐是替別人看店的!根本不是店主!!
牛肉麵做好,溫傾繫上袋子,從窗口遞出去,“拿好。”
“哦、好,謝謝。”圓臉女生回神,伸手接過。
剛才勾著她的那股香味兒從袋口溢出,直衝鼻端,讓她禁不住狠狠嚥了下口水。
“小姐姐,你今天下午熬的湯底,就是這個嗎?”
溫傾點頭,“之前的湯底不好,吃起來不香。”
吃起來不香……
後面還在排隊的人裡有昨晚在溫傾這兒買過面的,聽見這話,當即如遭雷劈。
那麼好吃的面還說不香,到底是她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
“小姐姐,我也要一份牛肉麵!”
人群裡突然傳來一聲大喊,下一秒……
“我也要!”
“我也要我也要!”
本就圍滿人的商亭前越發擁擠,所有人爭著搶著舉起手,那架勢彷彿不是來買面,而是來領黃金的。
溫傾抬頭,看著一個個嗷嗷待哺的大學生,深吸一口氣。
她可以!!
……
晚上九點三十三分,窗口的人終於逐漸減少。
忙碌許久的溫師傅收拾好檯面,從後門匆忙遁走。
可怕!吃貨大學生真的好可怕!
她要跑路!!
斜對面,原本等著看溫傾笑話的中年男人滿臉陰沉。
媽的,這到底哪兒冒出來的死丫頭?生意居然比昨晚還好!
那些學生不是說再也不去了嗎?都他媽放屁!!
中年男人看看自己這邊六點後就沒怎麼動過的食材,又看看溫傾那邊已然關了燈的商亭,一把扔掉手裡的勺子。
艹!他就不信他鬥不過一個小丫頭片子!
另一邊,溫傾回到公寓,洗完澡換好睡衣,將自己往床上一扔。
【傾寶,你快看——】
先鋒號自打發現有人在網上黑溫傾,就時刻關注著形勢變化。
正準備跟她分享最新情況,見人已經閉眼睡著了,又默默把話咽回去。
算了,傾寶今天太累啦,明天再跟她說吧!
深夜,明月高懸,夜涼如水。
溫傾感覺有些口渴,迷迷糊糊爬起來,摸向床頭櫃的杯子——
空的,沒水了。
她一頭倒回床上,翻了個身繼續睡。
兩分鐘後,沒睡著。
嘶!好煩!
溫傾氣勢洶洶坐起身,踩上拖鞋,下樓喝水。
公寓內沒有開燈,只有冷白的月光從窗簾縫隙絲絲縷縷照進來,隱約映出客廳和餐廳的佈局。
溫傾摸索著走過去,半閉著眼拉開冰箱門。
令人倍感清醒的涼氣撲面而來。
她伸出手,正要拿了礦泉水趕緊把門關上,一隻貌似是手的東西突然悄無聲息搭上她肩膀。
溫傾一瞬間睜大眼。
啊啊啊啊啊啊啊媽的有鬼啊!!!
她當機立斷側了下身,雙手抬起握住肩上那隻手,彎腰給對方來了一個結結實實的過肩摔。
“嘭——”
“唔——”
重物落地的聲音與男人好聽的悶哼聲同時響起,溫傾起身的動作遲疑了一下。
這男聲……怎麼聽著有點兒耳熟?
正想著,摔在地上疑似鬼怪的“東西”低聲開了口,“溫小姐。”
溫傾“唰”地往後退一步,沉默幾秒,不太確定道:“周總?”
周燕庭背部生疼,也沒起來,就那麼一動不動躺著,語氣無奈,“溫小姐,我只是想跟你打個招呼,不用這麼暴力吧?”
溫傾:“……”
還真是男主。
嘶……闖禍了。
不對!這不能怪她!這怎麼能怪她?
誰讓他大晚上不出聲,從後面搭她肩膀?哪個正常人能幹出這種缺心眼的事兒?!
溫傾捋順思路,頓時心也不虛了,理也直氣也壯了。
她挺直腰板,“我這屬於正當防衛,是你自己走路沒聲音,不能怪我。”
周燕庭很輕地笑了聲,倒也沒反駁溫傾說的話,只朝她抬了抬手。
“的確是我的錯,不過我現在身上有些疼,溫小姐方便拉我一下嗎?”
人是她撂倒的,對方也主動承認了自己的錯誤,溫傾決定大度原諒他。
“嗯。”她淡淡應聲,往前兩步握住男人寬大有力的手。
周燕庭的手溫傾之前有觀察過,骨節分明,冷白修長,是一雙宛若藝術品般,極其精緻漂亮的手。
如今這隻手就握在她手裡,溫傾覺得,自己像是握著一塊溫涼舒適的玉。
男主連手上的皮膚都這麼好嗎……
腦子裡閃過這個想法的一瞬,溫傾手中施力,想要把周燕庭從地上拉起來。
然而男性的身體重量不可小覷,在她使力的同時,躺著的人也用力一拽。
溫傾沒拉動周燕庭不說,反而一個踉蹌,直接撲倒在了對方身上。
溫傾:“……”
亂動什麼?誰讓你亂動的?!
左手撐住地面支起上半身,溫傾剛說了一個“你”字,腰間忽然被一隻大手攬住。
周燕庭抱著她,自己坐了起來,溫傾被迫坐到男人腿上,兩人身體貼近,姿勢親密。
“是不是磕到了?”
攬在她腰後的手往另一邊腰側移動,溫傾被周燕庭的整條手臂圈住。
男人溫熱的氣息靠近,兩人臉對著臉。
“抱歉。”
周燕庭態度誠懇,道完歉捏住溫傾下巴,在她剛剛被磕到的地方慢慢揉了揉。
然後,男人大拇指上移,蹭到她唇角處,意味不明地壓了壓。
溫傾:“?”
溫傾:“!!”
被一系列突發情況打了個措手不及,溫傾好半天沒反應過來。
待神志重歸大腦,她“啪”的一下打掉周燕庭近在咫尺的那隻手,冷冰冰問:“做什麼?”
黑暗中安靜了兩秒,緊接著,方才按著她唇角的手又重新靠近,帶有薄繭的指腹沿著溫傾下唇來回輕蹭。
周燕庭呼吸微重,嗓音低沉沙啞,口吻溫和有禮,“能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