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魏元忠這個罪魁禍首伏誅,那些當日沒有到場參與校場檢閱的魏元忠殘黨,被藍玉帶著一些還算聽話的人手徹底清算。
身為主使者的魏元忠都不是對手,這些魏元忠殘黨自然也不會是對手。
他們皆不是藍玉的一槍之敵,僅用短短半天的功夫就徹底被肅清乾淨,而這個消息也很快傳遍了燕回關各處。
那些掌管實權的文官瑟瑟發抖,他們這些年沒少做些作奸犯科的勾當。
天高皇帝遠,欺上瞞下的事情,他們更是做的十分熟練。
魏元忠能夠有如今氣候,或多或少都與他們欺上瞞下有關係。
……
此刻,一處酒樓當中。
幾個燕回關負責上下文書的文官、小吏坐在桌邊開始商討對策。
“唉,你說這個三皇子是怎麼回事?他身邊那個叫做藍玉的將軍從哪裡冒出來的,竟然能夠魏將軍斬殺了?”
一個瘦削男子皺眉,滿臉疑惑的嘀咕著。
他是掌管燕回關糧草分配的文官,整個邊關上下,糧草都要靠他運行,權力不可謂不大。
胖墩墩的文官聞言拍著肚皮,滿臉嚴肅的說道:“這三皇子被魏元忠軟禁了兩年多,不曾想不出手則已,一齣手竟然連魏元忠都死在了他的手中,這可是大手筆啊!”
“是啊!”
另外一個文官也贊同的應和著。
這個時候,一個小吏顫顫巍巍的說道:“可是這樣的大手筆也代表著三皇子絕非善類,若是他掌握了我們燕回關……”
“你怕什麼?咱們只要順勢投靠三皇子不就可以了嗎?”
胖墩墩的文官斜眼瞧了瞧說話的小吏,撇撇嘴,滿不在乎的說道:“你們這些人難怪一輩子只能做小吏,要知道,識時務者為俊傑,魏元忠的時代已經過去了,現在我們只要投靠三皇子就可以了,難道他還能把我們都殺光了不成?”
“說的也是,但是我們還能繼續……”
另外一個人話還沒說完,人頭就從脖頸上滾了下來。
砰!
屍體倒在了桌上。
胖墩墩的文官渾身一個激靈,猛地轉過頭去,只見一杆寒芒閃爍的長槍頂在他喉嚨上。
他瞬間嚇得尿褲子,整張臉都白了。
“別緊張,藍某又不吃人!”
一雙黑眸盯著他,藍玉臉色淡漠的說道:“抱歉了,這麼晚還來打擾你們相聚,不過你們這些貪贓枉法的汙吏,可是襄王殿下指名道姓要你們項上人頭,我只好拿走了。”
“不要,你不能殺我們,我們都是朝廷命官!”
“殺了我們,整個燕回關如何運作?”
“我們都是冤枉的,都是魏元忠逼我們這樣做的!!”
“沒錯,你們不能亂殺無辜!”
胖墩墩的文官拼命掙扎,嘶啞的叫嚷:“你們敢這麼做,陛下饒不了你們……”
啪嗒!
藍玉毫不猶豫一槍捅進了他的腹部。
鮮血噴湧而出,染紅了桌子。
“沒人會知道的……”
藍玉抽回長槍,將屍體踹翻,“你們這些蛀蟲,留著你們只會禍害百姓。”
“不,求求你,放過我吧,我家中上有老母,下有妻兒,我……”
啪噠~
另外一個小吏也被捅穿了胸膛。
鮮血灑落在地板上,彷彿盛放的牡丹花。
殺戮還在繼續……
藍玉面色平靜的揮舞長槍,不斷收割一條條性命。
直到整個酒樓再無一個活口,藍玉方才停了下來。
看著滿地屍骸,藍玉收回手中長槍,掃視了一圈屍體,冷冷道:“你們也配做朝廷命官?”
……
這樣的事情維持了整整兩天。
兩天時間很短,但是整個燕回關上下的貪官汙吏卻被陳子昂肅清的乾乾淨淨。
所有反抗者全部斬首,無一倖存。
期間有些人想要帶兵直接造反,但是藍玉那無可匹敵的槍意,所過之處人仰馬翻。
三十萬大軍上下不服者,皆是被他一一擊斃。
兩日時間,藍玉威震燕回關。
三品殺百兵!
二品敵千軍!
一品戰萬馬!
在藍玉威懾下,沒有任何人敢動彈分毫,只能祈求陳子昂手中的屠刀不會落在自己身上。
但這種事情顯然是不可能的。
三十萬邊軍被陳子昂下令殺了三萬多人。
燕回關上下還活著的文武官員惶恐不安,不約而同找到陳子昂請罪。
只不過陳子昂顯然不想理會這些官吏。
此刻他正端著茶杯坐在書案前,神色淡漠的批改奏摺,偶爾看到一些不滿意的地方才會寫上幾筆。
書案前擺放著三摞厚重的奏摺,足有半米高。
殺人?
他從來不吝嗇。
畢竟殺人在這個世界上是最簡單的事情。
……
……
陳子昂清理燕回關文武上下結束的第三天。
大周京都。
皇宮。
老皇帝看著龍鱗暗衛首領遞給的密報,目光閃爍不定。
這份密報,乃是從邊關送回來的。
雖然只有寥寥幾句話,可是卻讓老皇帝深切感受到了一種威脅和野性。
燕回關三十萬大軍,短短兩天時間,竟然就被陳子昂輕鬆掌控。
尤其是魏元忠居然被一個陌生將軍一槍挑殺!
這則消息讓老皇帝心中疑心病犯了。
魏元忠的實力老皇帝很清楚,能夠一槍挑殺魏元忠的人,實力至少是二品!
二品!
整個京都也只有五個二品。
加上魏元忠苦心經營燕回關十一年,死後那些邊關將士居然沒有反,這倒是讓老皇帝更加捉摸不透。
尤其是在魏元忠死後,短短兩天時間,其餘那些邊關將士居然就全部選擇歸附於陳子昂,這本身就是一件極為古怪的事情。
要知道,天下最不服約束的就是那些鎮守邊關將士。
老皇帝遲疑了片刻,將手中密報擲入火盆,跳動的火光在他臉上割出深淺溝壑:“三日前白水河那場劫殺,查清了?”
他沒有計較為什麼現在才有情報送回來,因為事情已成定局,這個時候發怒只會是無能狂怒。
再者,老皇帝對自己的帝王心術極度自信。
他覺得依靠自己的帝王心術,輕易便能拿捏自己這個柔弱的三兒子。
“是墨家弟子。”
龍鱗暗衛首領喉結滾動,“根據如今的行蹤軌跡,應該是一路往東去了。”
“東邊……”
老皇帝枯瘦的手指劃過輿圖,最終停在標註‘趙’字的諸侯國上,“傳旨,就說三皇子平叛有功,賜蟒袍玉圭。”
當信使捧著明黃卷軸衝出朱雀門時,太子和四皇子同時收到了這則消息。
……
……
“報!”
陳子昂指尖的硃砂筆在輿圖上洇開殘痕,帳外馬蹄踏碎薄霜。
藍玉挑簾而入,玄鐵重甲上凝著冰碴:“胡族不知道從哪裡聽說魏元忠已死,派遣三萬先鋒距落雁口三十里地,鸞國和隨國也有暗兵在窺探,似乎想要趁火打劫。”
“來得正好。”
陳子昂將兵符拍在沙盤邊緣,青銅虎符震得令箭簌簌作響,“藍將軍,八百陌刀可堪重用?”
帳外忽然傳來整齊劃一的腳步叩地之聲。
八百陌刀手肅立雪原,人馬皆覆玄色鱗甲,面甲下只露兩點寒星。
這是昨日系統兵種卡開出的盛唐陌刀軍,每一個士兵身上的鎧甲都泛著水波紋的鍛鋼光澤。
並且每一名陌刀手都擁有五品修為!
藍玉雙手抱拳,單膝跪在地上,高呼道:“末將願立軍令狀!”
八百有八百的用法!
他本身就是一品,不需要懼怕任何人。
再者說,他眼力不低,能夠看出來,這些陌刀手乃是精銳中的精銳!
……
……
落雁谷。
漫山遍野的雪堆在陽光照耀下,顯出幾分蒼茫的悲涼。
寒鐵交鳴聲撕開落雁口的寂靜,藍玉橫刀立馬立於山口。
八百陌刀手玄甲映著殘陽,刀刃在積雪上拖出數百道寒光。
“列陣!”
鐵靴踏碎凍土,三排陌刀手呈楔形展開。
前排蹲姿橫刀,二排斜刃向天,三排將丈二長柄抵住後腰。
這是盛唐陌刀陣最經典的‘拒馬式’,由於系統召喚出來的頂尖兵種都會有特殊兵陣加成,他們兵陣施展出來的瞬間,甲片間隙流動著淡淡金芒。
胡族先鋒大將阿史那啜勒住戰馬,狼牙棒指向山口:“周人找死!”
三萬騎兵如黑潮湧動,馬蹄掀起雪浪。
最前排的具裝鐵騎豎起丈八馬槊,後面跟著兩翼輕騎彎弓搭箭,這是胡族最擅長的‘鑿穿三疊浪’,曾踏破十七國邊關。
藍玉眯起眼睛,直到敵騎衝入三百步臨界線。
“起!”
八百聲暴喝震落松枝積雪,前排陌刀手猛然起身。
灌注真氣的刀刃泛起龍吟,玄甲縫隙噴出熾熱白氣。
第一波箭雨襲來,叮叮噹噹撞在玄甲上火星四濺。
胡族輕騎驚愕發現,那些能洞穿鐵盾的破甲箭,竟在陌刀手的鱗甲上擦出淺痕。
“斬!”
刀氣在雪地上犁出扇形溝壑。
衝在最前的百騎連人帶馬被斬成血霧,後方騎兵來不及收勢,撞上第二排斜指蒼穹的刀林。
藍玉縱馬躍出陣前,長槍抖出九朵槍花。
一品武者的真氣化作赤色狂龍,所過之處人仰馬翻。
他特意留了七分力,槍尖專挑敵軍鐵甲接縫處鑽入,這是要讓胡族看著自家精銳像羔羊般被屠宰。
阿史那啜目眥欲裂,狼牙棒裹著黑氣砸來。
藍玉冷笑側身,槍桿順勢纏住棒頭一扯。
兩馬交錯瞬間,左手抽出腰間儀刀,刀光如新月乍現。
“噗!”
胡族大將的頭顱飛上半空,藍玉槍挑金盔厲喝:“爾等主將已死!”
陌刀陣突然變陣,三排刀手呈螺旋推進。
刀刃旋轉如風車,所過之處殘肢與鐵甲碎片齊飛。
三十里外山崗上,鸞國密探手中的窺天鏡突然炸裂。
隨國暗樁顫抖著記錄:“周軍新銳,八百破三萬!”
末尾,他還添加了六個字。
“主將疑似二品!”
……
……
陳子昂看著渾身是血前來複命的藍玉,淡淡說道:“藍玉,來而不往非禮也,本王準備給你八萬兵馬攻打鸞國,你可願意?”
藍玉抬頭認真說道:“殿下,八百陌刀手,足夠末將橫掃鸞國!”
陳子昂頓時哈哈大笑,拍了拍藍玉的肩膀,讚揚道:“好,本王就給你八百陌刀手攻打鸞國,記住,這個鸞侯本王要活的。”
“多謝殿下賞識!”
藍玉立刻躬身一拜,隨後便領命而去。
一名身材修長、滿頭白髮的的老者神色肅穆的走近,對陳子昂拱手作揖:“殿下,如今殿下鋒芒畢露,恐怕京都早就已經注意到了。”
這個人正是系統文臣卡開出來的四星文臣,寇準!
陳子昂伸手虛扶一下,然後又說道:“你可有良策?”
寇準沉穩的說道:“三年不鳴,一鳴驚人,雖說最近這些事情對殿下有很大不利,但也是殿下大展宏圖的時機!”
陳子昂聞言一怔,隨後笑著說道:“孤就喜歡你這樣有魄力的人!”
寇準繼續說道:“殿下如今應該成立通文館,大肆招募工匠和有能之才!”
陳子昂皺眉:“你的意思是?”
寇準嚴肅說道:“殿下手持三十萬大軍,在邊關屢立奇功,雖然陛下不會對你有什麼芥蒂,但難免以後新君登基,會因為忌憚你手中的力量而針對於你!”
聞言,陳子昂心中頓時便有了主意。
自己開啟了系統,以後註定會有其他文臣武將加入,倒不如就利用通文館招賢納士,掩蓋自己身邊不斷出現能人的嫌疑。
至於這樣會不會被朝廷猜忌,這一點他倒是完全不在意。
自己身為皇子,又手持三十萬大軍鎮守邊疆,本身就有權力招賢納士,哪怕是被別人猜疑也不用擔心。
想到這裡,陳子昂臉色平靜如水的說道:“以後你就跟許懷義一起負責通文館吧!”
“喏!”
寇準恭敬行禮。
陳子昂則是對著門口小廝說道:“將許大人叫過來。”
門口小廝授意,立刻派人去傳喚許懷義。
很快,許懷義來了。
只不過因為魏元忠的原因,許懷義身體還是有些不適。
進屋後,許懷義看了一眼坐在上首的陳子昂,然後立刻躬身一拜:“參見殿下。”
陳子昂淡淡說道:“起來說話吧!”
“謝殿下。”
許懷義站起來,目光有些疑惑的看著陳子昂身邊的寇準。
這個人他從來沒想見過,但既然能夠站在陳子昂身邊,想來應該來歷不小。
陳子昂端起桌案上的清茶喝了一口,然後放下茶杯,淡淡說道:“他叫寇準,這幾日你沒來,本王新招攬的幕僚,以後就與你一同輔佐本王。”
許懷義立刻拱手,對著寇準拱手道:“寇先生,有禮了!”
“許大人,有禮了!”
寇準回了一禮。
陳子昂見兩個人互相寒暄完畢,繼續開口道:“本王準備開設通文館,寇準以後便是通文館館主,為本王招賢納士。”
“通文館?招賢納士?”
許懷義一聽,整個人都愣住了。
你一個手持三十萬大軍的皇子開設通文館招賢納士是做什麼?
是怕當今陛下不懷疑你嗎?
還是怕你大哥,那位當今太子不懷疑你?
你這是真把我們這些臣子的腦袋當兒戲啊!
不管怎麼樣,許懷義感覺自己有必要勸阻一番,於是便低聲說道:“殿下,此舉不妥,您一介皇子,手持三十萬大軍,若是開設通文館,日後朝堂文臣肯定對你攻訐,到時候,您……”
“懷義啊!”
陳子昂突然打斷苦口婆心的許懷義,輕聲問道:“你跟在本王身邊多久了?”
許懷義一滯,要不是陳子昂問這個問題,他都快忘記了。
“啟稟殿下,已經足足有七年有餘。”
許懷義恭敬的答道:“算上剛剛入京都那一會兒,整整七年半。”
陳子昂再次問道:“本王記得你在身邊伴讀的時候,總是講大丈夫當有鴻鵠志向,建功立業封妻廕子,不知道現在還有這種雄心壯志嗎?”
許懷義沉吟片刻,忍不住問道:“殿下想要說什麼?”
“當年本王覺得許卿很有抱負,大丈夫當如是!”
陳子昂輕聲說道:“但是如今……本王卻覺得你只不過是燕雀,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
聞言,許懷義臉上露出慚愧之色,當初他的確是有這種宏偉志向,並且努力了許久,可惜卻沒有絲毫收穫。
反觀這些年待在陳子昂身邊,心中抱負已經被磨滅了大半,唯剩一腔熱血罷了。
“如果,你真的有這份志氣和抱負,那麼本王現在可以給你一個機會。”
陳子昂淡淡說道:“繼續待在本王身邊,協助寇準開設通文館,為本王招賢納士!”
聽見這話,許懷義猛地抬起頭,看向陳子昂,雙眸瞬間泛紅。
陳子昂這話,是相信自己!
他不禁激動道:“莫敢不從!”
陳子昂微微擺手,然後轉頭對著寇準吩咐說道:“從今以後,他便是你的副官了。”
“諾!”
寇準立刻恭敬的行禮。
陳子昂揮了揮手,示意兩個人可以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