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雲州沒想她直接就答應了下來，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回過神來，轉身從玄關櫃裡拿出狗繩，熟練地給蹲在門口搖尾巴的可樂套上。
可樂似乎知道要出門，興奮地用頭蹭了蹭陳雲州的小腿。
念念也邁著小短腿跑了過來，仰頭看著陳雲州，眼睛亮晶晶的。
“爸爸，我們去遛可樂嗎？”
“對啊，念念要不要一起去？”
陳雲州笑著摸了摸她的頭。
“要！”念念用力點頭，主動牽住了夏晚晴的手。
夏晚晴看著女兒主動牽過來的小手，心頭一暖，反手握緊了些。
三人一狗走出公寓，乘坐電梯下樓。
夜晚的江邊，涼風習習，吹散了白天的燥熱。
路燈沿著江岸延伸，灑下昏黃的光暈，江水在夜色中靜靜流淌，映著對岸的點點燈火。
陳雲州一手牽著念念，另一隻手牽著可樂，可樂歡快地嗅聞著路邊的青草。
他們沒有說太多話，只是靜靜地走著。
江風吹拂著夏晚晴的髮絲，她側頭看著女兒蹦蹦跳跳地跟在陳雲州身邊，偶爾好奇地問可樂為什麼總是聞來聞去。
陳雲州也都耐心地解釋著，聲音溫和。
這樣的夜晚，這樣的陪伴，讓她緊繃的心絃不自覺地放鬆下來。
空氣中瀰漫著一種淡淡的溫馨，陌生又令人貪戀。
彷彿他們真的是普普通通的一家三口，在晚飯後享受著閒暇時光。
走了大約半個小時，江邊的風也帶上了些許的涼意。
念念的腳步慢了下來，她拉了拉陳雲州的褲腿，小奶音帶著倦意。
“爸爸，念念走不動了，腿腿好酸呀。”
陳雲州停下腳步，回身看向女兒紅撲撲的小臉，笑著彎下腰。
“好，那爸爸揹你好不好？”
“好！”念念立刻伸出小胳膊。
陳雲州輕鬆地將女兒背到背上，穩穩地托住她的小屁股。
念念開心地摟住爸爸的脖子，把小腦袋靠在他的肩上。
夏晚晴見狀，很自然地從陳雲州手裡接過了可樂的牽引繩。
陳雲州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只是調整了一下揹著女兒的姿勢，轉身往回走。
夏晚晴牽著依舊興奮的可樂，默默跟在他們父女倆身旁。
路燈將他們的影子拉長，又縮短，交織在一起。
回到公寓樓下，可樂似乎也玩累了，乖乖地跟著進了電梯。
進了家門，夏晚晴先去放好了狗繩，然後對趴在陳雲州背上快要睡著的念念柔聲道。
“念念，我們去洗澡好不好？”
念念迷迷糊糊地“嗯”了一聲。
陳雲州小心地將念念放下來，夏晚晴抱著她走向浴室。
浴室裡很快傳來了嘩啦啦的水聲和母女倆低低的交談聲。
“媽媽，泡泡……”
“好，給你好多泡泡。”
……
沒過多久，嬉鬧聲漸漸小了下去。
夏晚晴給裹在浴巾裡，眼皮已經開始打架的念念擦拭著身體。
小傢伙打了個秀氣的哈欠，小腦袋一點一點的，顯然是困極了。
夏晚晴看著女兒睏倦的可愛模樣，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
她用大浴巾將念念整個包裹了起來，抱起她走出了浴室。
客廳裡，陳雲州剛給可樂喂完水，看到她們出來，迎了上去。
看著被包裹得像個小蠶蛹，幾乎要睡著的念念，陳雲州開口說道。
“時間不早了，要不然今晚就讓念念跟我睡吧。”
夏晚晴抱還沒來得及回答。
懷裡的念念忽然睜開朦朧的睡眼，聽到爸爸的話，頓時來了精神，帶著濃濃的鼻音，驚喜地說道。
“太好啦！念念可以跟爸爸媽媽一起睡嘍！”
這句話，頓時讓空氣變得有些微妙。
陳雲州的表情一頓，耳根有些發熱，眼神不自覺地飄向別處。
夏晚晴抱著女兒的動作也是一僵，臉上浮現出一絲不自然的紅暈，輕咳了一聲，微微點了點頭，沒有拒絕。
然後，夏晚晴抱著念念，跟著陳雲州走進了他的房間。
房間不算大，但收拾得乾淨整潔，空氣中還有淡淡的香皂味。
她為念念換上新買的小老虎睡衣，然後放在床上，小傢伙很是高興，在床上滾來滾去。
僅是片刻念念的眼皮就開始打架了。
陳雲州坐到床邊，輕輕拍著她的小肚子，夏晚晴坐在另一旁，看著他略顯生疏的動作，目光柔和了些許，俯身幫念念掖了掖被角。
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有靜靜的看著念念。
沒過多久，念念徹底沉入了夢鄉，呼吸變得均勻綿長。
陳雲州停下了動作，小心翼翼地收回手。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如釋重負。
他們輕手輕腳地退出了房間，陳雲州還體貼地將門輕輕帶上，只留下一條小縫。
回到客廳，兩人不約而同地癱坐在沙發上，彷彿剛剛經歷了一場大戰。
他們都沒想到哄孩子睡覺，原來是這麼累人的一件事。
一時之間，誰也沒有說話。
他們此刻的狀態，竟真的有幾分尋常夫妻在孩子睡著後，享受片刻寧靜的模樣。
就在這時，“咚咚咚”的敲門聲突兀地響起，打破了這份寧靜。
陳雲州一個激靈，瞬間反應過來，猜到是誰來了。
他迅速起身，快步走向門口，打開了門。
陳雲錦目光掃過嶄新的門，疑惑地問道。
“怎麼換門了？”
陳雲州腦海裡瞬間閃過下午夏晚晴那一腳的風采，臉上擠出一絲乾笑，解釋道。
“呃，那個……門有點問題，就順便換了個新的。”
陳雲錦也沒多想，徑直走進公寓，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夏晚晴，臉上並無多少意外之色。
目光在客廳裡轉了一圈，沒看到那個小小的身影，她隨口問道。
“念念睡著了？”
陳雲州和夏晚晴同時點了點頭。
陳雲錦走到沙發上坐下，也沒繞彎子，直接從包裡拿出一份文件袋，遞給了陳雲州。
陳雲州接過來文件袋，隨意將其打開。
文件袋裡裝著的，正是一份親子鑑定報告。
他快速翻到最後一頁，清晰的結論映入眼簾——確認陳雲州與送檢樣本（念念毛髮）之間存在親子關係。
看見這個結果，他沒有絲毫意外，畢竟血脈之間的聯繫，很難解釋，卻又真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