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配嗎”三個字從陸京舟嘴裡說出來,呆愣在原地的不僅有小舞蹈家,還有程箏。
因為當年,她也被他這樣羞辱過。
新婚當晚還對她熱情似火的男人,第二天醒來就聽到他當著陸家人的面,說出那句薄涼無情的話:“讓我愛程箏,她配嗎?”
陸京舟這個人,就是那種浪蕩無情的公子哥。
上一秒捧著你,下一秒就能毫不留情地把你的自尊心擊潰一地。
心裡藏著事,程箏心不在焉地拿起桌面上的果飲抿了一口。
潘橙拿著球杆,樂呵呵地搭著她肩膀:“發什麼呆呢,我們去……去打醉球……”
程箏打量了一眼潘橙的臉,臉蛋紅撲撲的,又菜又愛喝,才喝了兩杯酒,就醉得說話都不利索。
她感慨:“真羨慕你,能活得沒心沒肺。”
“誰沒心沒肺了。”潘橙抬了抬下巴:“我是狼心狗肺,能指責他人就別內耗自己。”
程箏笑了笑:“你倒活得通透。”
潘橙:“別廢話了,陪我去打高爾夫球。”
但程箏不知道的是,她對桂花嚴重過敏,剛才喝的那口果飲竟然有桂花成分,剛走了兩步路,步伐搖搖晃晃,身體一沉就昏過去了。
她不知道最後自己是怎麼被送到醫院的。
等她睜開眼時,是被一陣淅淅瀝瀝的水聲吵醒的。
沒一會,水聲停了。
過敏休克後的腦子像灌了漿糊,渾渾噩噩的,看到陸京舟擦著頭髮從浴室出來,下半身只圍著一條浴巾,上半身性感的身材暴露在空氣中。
身上錯落的傷疤視覺衝擊力極強,未擦乾淨的水珠順著肌理往下,滑過窄腰,沒入白色的浴巾。
他的腰……像妖精一樣,很銷魂。
美男出浴……
又夢迴三年前了嗎?
程箏半睡半醒地盯著他的腰,陸京舟掠起眼尾:“大白天你能不能矜持點,別一副女.流.氓的眼神。”
挑逗散漫的嗓音一點點擊退程箏的睡意,慢慢把她拉回現實。
程箏移開視線。
倒是裝起假正經,以前也不知道是誰總抓著她小腿盤上他的腰,在她耳邊繾綣輕誘:“寶寶,滿意我的腰嗎?”
程箏:“大早上你洗什麼澡。”
陸京舟漫不經心地指了指脖子上的紅痕:“你說呢,大半夜哭著鬧著拉我上床,對我又吻又啃,被你折騰了一晚上。”
程箏:“……”
昨晚她什麼記憶都沒有,睡的迷迷瞪瞪的,是她拉他上床,還是他主動鑽上來的,全靠他一張嘴!
“桂花過敏還敢喝桂花飲,挺能耐的啊,趕著去送死跟你的陰間老公團聚呢。”
“……”
程箏聽著他不耐煩的語氣,想必是嫌棄她打擾到他花天酒地的興致。
她捻著手指:“沒叫你管我,橙子會管我。”
陸京舟喉嚨裡溢出哼笑:“那個潘橙忙著發酒瘋,等她清醒後再管你,你屍體都涼透了。”
程箏:“……”
陸京舟突然手機響了,他接完電話後,到浴室穿上衣服後,就走出病房。
護士過來替她檢查身體後,沒什麼大礙,可以出院了。
程箏走出病房,忽然想起,忘了提醒陸京舟籤離婚協議書了。
昨晚在高爾夫球場就是想找機會跟他說這件事情的,一直沒找到機會,醒來後,腦子恍恍惚惚的。
她懊惱地咬了咬下唇。
經過骨科的時候,突然看到潘橙杵著柺杖一蹦一跳地走著,腳背還包著繃帶。
“橙子,你腳怎麼了?”
潘橙抬眼,看到程箏後,大吐苦水:“氣死我了,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是哪個混蛋報復,早上在病床醒來,發現我腳上一堆清淤,腳腕還扭了,額頭還被貼著一張符,他爹的,把老孃當什麼妖魔鬼怪了。”
她看著自己身上的傷肯定被人惡意報復,額頭上的辟邪符更是把她氣得不輕。
問題是她喝醉後的記憶,一片空白,不知道是誰幹的,她捶了捶柺杖:“趁人醉要人命,惡意報復,無異於跟新婚夜發現老公是個無能男,之前都是靠吃藥強撐上床的。”
“……”
“對了,你怎麼也在醫院?”潘橙問。
程箏簡單解釋了一下經過。
她看了一下手錶,上班快遲到了,就跟潘橙道別打車到電視臺。
陸京舟走進另一間VIP病房,周風鼻青臉腫地躺在病床上,腦袋還纏繞著繃帶。
容景坐在一旁陪護。
陸京舟打量了一圈周風的慘狀:“怎麼回事,被仇家套著麻袋揍了?”
一想起昨晚的事,周風氣不打一處來:“我跟潘橙那個邪門婆娘勢不兩立。”
“整頓職場我見多了,整頓墳場的我還是第一次見。”
昨天晚上他奉命送潘橙回家,經過墳場路段的時候,車子莫名其妙一直熄火。
潘橙也不知道抽了什麼瘋,死活下車,站在一堆墳墓前叉著腰撒氣:“我不管你是誰家的七大姑八大姨,都起來別睡了,車子一直熄火,還有鬼法不,
方圓百里我是出了名的鬼難纏,閻王來了都得喊我一聲爹,要是再不讓我們走,信不信立馬把你們的骨灰刨出來泡牛奶。”
周風:“更邪門的是,罵完阿飄後,車子沒油了,但愣是開到了加油站,嚇得我直接把爺爺送給我的護身符貼在她腦門驅邪。”
周風繼續罵罵咧咧:“這就算了,好不容易到了小區門口,以為終於完事了,媽的,那死女人還有後招。”
“當時我就碰一下她胳膊,她反應特別大,二話不說撿起地上的板磚。”周風拿著抱枕,活靈活現地演繹當時的情景:“敢非禮老孃,吃俺老孫一板磚!”
”爺爺的,老子腦袋一下子被她拍開瓢,如來佛祖看不下去,背地顯靈了,讓她一時沒站穩,摔了個屁股朝天,報應!”
後來,他還得叫兩輛救護車,一輛送他去醫院,另一輛送潘橙。
一旁的容景聽著彎了彎唇:“你也就在潘橙身上接二連三栽跟頭吧。”
“程箏頂多嘴上懟幾句,不至於動手。”周風沒什麼好氣:“跟那個癲子對比起來,簡直太省心了。”
陸京舟懶洋洋掀起眼皮:“她啊,省心不省身。”
周風頓了頓:“程箏也給你腦袋一板磚了?”
容景豎起耳朵,程箏表面上溫溫柔柔的一個人,私底下還是個暴力狂?
陸京舟慢條斯理地道:“她沒那麼暴力。”
周風:“就是,她看著挺溫柔矜持的,私底下也不……”
陸京舟:“她想撲倒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