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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等我反應，滅頂的威壓從身後襲來。
膝蓋重重跪在青石地面上，傳來刺骨的疼痛。
我忍不住嘔出一口血來。
“雲昭！”
謝清玄抱著倒在他懷裡的陸靈兒，對我怒目而視。
“靈兒只是想把玩一下你的劍穗，你竟要斷了她修行之路？”
只見陸靈兒原本拿著劍穗的右手籠罩著一層煞氣，指尖已盡染成墨色。
“我並未……”
但他從不聽我辯解，一劍便劈了過來。
鋒利的劍氣蹭著我的手腕飛過。
左手筋骨被斬斷。
我痛苦的握著手腕，眸中盛滿了失望。
“清玄，你不信我？”
他雙眸微沉，隨手設下一個牢籠將我困在其中。
只留下一句：
“待靈兒無事，我自會放你出來。”
然而一天一夜過去，牢門沒有打開。
晨光微亮，謝清玄身邊的仙侍卻忽然出現將我帶走。
藥師殿內，謝清玄用捆仙索將我吊起。
抬手間，數十根銀針飛起，轉瞬便插入我周身大穴。
“呃……”
灼熱的痛感從四肢百骸傳來，我忍不住發出悲鳴。
下方站著的醫師都忍不住皺起眉頭，小聲勸道：
“雲昭劍君剛從煉獄廝殺而出，本就虛弱，陸仙子手上煞氣可慢慢根除，並不會有損根基。”
“您看，或許讓雲昭劍君休養之後，再用元神為陸仙子消解煞氣會更加穩妥……”
可他很快便閉上了嘴。
謝清玄的眸子像結了冰。
看著在空中面色蒼白的我，他右手無意識地攥緊，骨節泛白也未察覺。
我眼中光芒一點點暗淡。
明明我們相伴上千年……
陸靈兒在玉床之上嚶嚀一聲，謝清玄便緊張的俯身詢問：
“靈兒，是有哪裡疼嗎？”
“師傅……靈兒，會不會以後都拿不了劍了？”
陸靈兒眼中蓄滿淚水，卻咬著嘴唇不願讓淚珠落下。
謝清玄心痛更甚。
銀針扎得更深了些，元神處傳來一陣震顫。
眼前一黑，我終是暈了過去。
朦朧間只聽到謝清玄清冷的聲音：
“繼續，靈兒右手切不可有損。”
淚珠順著臉頰滑落在地，轉瞬不見。
醒來時，已過五日。
我被隨意安置在藥師殿的一處偏房。
身上還穿著那日的衣物，滿身的傷痕和手腕處都傳來細密的疼痛。
可這一切都抵不過元神的損傷。
原本泛著金色光芒的小人，經此一遭黯淡了許多。
我的修為，又降了兩百年。
但不久後便是我的渡劫之日。
為了活命，我也不得不動。
硬撐著身子走到丹房門口，卻正碰到謝清玄和陸靈兒。
她看起來煞氣已消，蹦蹦跳跳的跟在謝清玄身側。
“師傅師傅，您帶我來丹房幹嘛？莫不是，這也是我的課業嗎？”
“嗚嗚嗚，不要啊，師傅心疼心疼我，不要給我安排那麼多課業好不好？靈兒給您捏肩捶腿。”
她滿臉嬌俏，逗得丹房的弟子都忍俊不禁。
謝清玄點了一下她的額頭。
“莫要頑皮。”
我一時愣神。
他在我面前，從未如此生動過。
剛化作人形時，我不辨人言，就被逼著日夜苦讀，就算我哭的嗓子都啞了，每日的功課也必須完成。
否則等待我的便是謝清玄嚴厲的懲戒。
我曾以為他只是冷心冷情，待人一向如此。
卻不知，原來累了只需要這樣撒撒嬌，便會得到他的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