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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婚房,我剛推開臥室的大門,就被嚇了一大跳。
床邊放著蠟燭,鋪著血紅色被褥的床尾正對著一個巨大的黑白照片。
是連嬌微笑的照片。
“喜歡嗎?”傅崢冷不丁地在我身後出聲,“就讓嬌嬌整日整夜陪著我們可好?畢竟在我失明的那些日子,是她寸步不離地陪著我,她死後,我自然也要這麼陪她。”
我失血過多令我全身失溫,只能顫抖著嘴唇說道:“你失明那段時間,陪著你的人是我——”
“這樣的謊話你還要說多少次!嬌嬌都死了,你還要搶她的功勞嗎?既然你為了得到我如此下賤,那我就如了你的意!”
我被傅崢用力一推,倒在床上,男人近乎野蠻地在我的身體上發洩。
但傅崢從不親吻我的嘴。
因為他說,我謊話連篇,他嫌惡心。
途中忽然發病,我痛得痛呼出聲,卻被他當作求歡,更加粗暴的對待我。
“痛嗎?痛就對了,嬌嬌自小就怕痛怕黑,她墜崖時候該多麼絕望啊。程淼,你現在所受的連她經歷的萬分之一都沒有,你在這裝什麼?”
他不許我閉眼,掰過我的頭,讓我與黑白照片的連嬌對視了一夜又一夜。
“嘔。”
男人離開後,我才將喉間積壓已久的血腥吐出。
“淼淼,不好了!你爬針床的視頻被傅崢發到了網上!”
我連忙點開笑笑發來的視頻。
網友們都用“蕩婦”“罪有應得”的留言在辱罵我,都說我害死了自家小姐,萬歲不能贖罪。
甚至還有人給傅崢出招,如何更好地折磨我。
而傅崢在這些評論下一一點贊。
我氣得渾身顫抖,淚水不住湧出,手機也掉在了地磚上,發出響亮的聲音。
看來傅崢真是恨死了我。
靠在洗手間的地板上,我看見鏡子裡的女人面容憔悴,眼下青黑。
醫生說,我還有不到一週的時間。
而今天是我跟笑笑約好籤署遺產分割合同的日子。
“我接過那麼多案子,偏偏最不想接你分割遺產的案子。”
笑笑別過臉不肯看我。
但我從她的窗戶的倒影上,看見了她發紅的眼眶和鼻尖。
我彎了彎唇,伸手覆在她的手上:“因為你是我心裡最好的律師,交給別人我不放心。”
“曾經你說要做最優秀的婚紗設計師,而我成為行業內最頂尖的女律師,但是淼淼,你怎麼拋下我,就自己跑了呢?”
我的鼻頭有些發酸,答不上話,只能低下頭在合同上籤上自己的名字:
“是我對不住你。我婚紗店賺的錢,你替我捐給盲人學校吧。“
“還有我簽了遺體捐贈書,動完手術後就馬上將我火化,不要讓傅崢看見我。我本身在他面前就不好看,死後就不更好看了。”
“而且我活著的時候對他那麼好,都得不到他的一個好臉色。死後,我也不想再看到他了。”
我想裝作釋然地笑笑,但是淚水卻滴在手背上,留下一片水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