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以笙原本就被過敏和高燒折磨得心煩意亂。
此刻聽唐懷仁還在那嘮叨,頓時柳眉倒豎,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沒好氣地說道:“唐懷仁,你少在這廢話!我要是明天早上起來還不退燒,我就把你這診所給拆了。”
唐懷仁心裡“咯噔”一下,臉上露出無奈又服軟的表情。
想起在Y國上大學的時候,成以笙那一級棒的破壞力,他至今都心有餘悸。
他連忙賠笑著哄道:“姑奶奶,您消消氣,小的這就去給您抓藥和準備吊水,您稍等會兒。”
成以笙揚起下巴,一臉傲嬌地說道:“還廢話,快去!”
唐懷仁麻溜地轉身準備往外走。
時聿周站在一旁,目睹了這一切。
看著唐懷仁狼狽地跑出診療室,他不禁覺得有些好笑,而後偏轉目光落在成以笙身上。
這女人,還真是霸道得可以。
可奇怪的是,大家卻都不由自主地聽她的。
時聿周不禁開口問道:“這個醫生到底靠不靠譜?”
他對唐懷仁的人品倒是不懷疑,畢竟是成以笙自己要過來找他的。
只是他的醫術……實在是信不過。
成以笙白了他一眼,解釋道:“你別看這小診所不起眼,當年我重金請這傢伙去和睦上班,他一口就回絕了我。”
像和睦這種頂級私立醫院,學歷背景、醫術不夠牛的,想進去那可難如登天。
時聿周聽後,不禁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絲驚訝之色。
著實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有些不靠譜的唐懷仁,竟有這般本事。
隨即,他又好奇地問道:“他叫你學姐?”
成以笙靠在診療床上,有氣無力地回答道:“他是我帝國理工的學弟,比我小一屆。”
當初在學校的時候,沒少受她照顧。
現在嘛,也該他為自己效勞效勞了。
半晌後,診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唐懷仁拎著幾盒藥和吊瓶匆匆走進診療室。
他額頭上還掛著細密的汗珠,顯然是一路小跑趕回來的。
一進門,唐懷仁就瞥見時聿周筆挺地站在一旁,像根木頭樁子似的。
他忍不住瞥了時聿週一眼。
隨後看向成以笙,滿臉好奇地問道:“學姐,這……你新僱的保鏢?”
成以笙虛弱地應了聲“嗯”,聲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唐懷仁一邊輕輕拿起她的手,準備給她扎針,一邊小聲嘟囔起來:“學姐,你什麼時候請保鏢看臉了,這人行不行的?”
他嘴上說著,手上的動作卻沒停,眼睛緊緊盯著她的手背。
成以笙看著扎進血管的針頭,心裡一緊,下意識地嚶嚀了一聲:“啊……”
“不是叫你別看嘛,每次看準得叫。”唐懷仁低聲埋怨道,手上動作微微一頓,抬眼看向她,又斜睨了時聿週一眼,接著吐槽,“不是,你這保鏢也太木訥了,以前阿杰都會在這個時候給你掩著眼睛,他倒好,在那一動不動。”
成以笙一聽這話,原本就因為病痛有些煩躁的情緒又漲了幾分。
她又狠狠地瞪了唐懷仁一眼,沒好氣地說:“你管那麼多幹嘛?”
他當她保鏢沒幾天,壓根就不知道她怕打針這事兒。
時聿周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他抿了抿唇,雖然成以笙和唐懷仁對話的聲音很輕,但是診療室裡格外安靜,那些話還是一字不落地鑽進了他的耳朵裡。
他心裡微微一動,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臉上卻依舊沒什麼表情。
唐懷仁手腳麻利地替成以笙扎完針,又迅速將幾盒藥依次擺在床邊的小桌上,一邊擺一邊耐心說道:“這個是過敏的藥,你歇會兒吃,能緩解過敏症狀。這管藥膏塗在過敏的地方,止癢效果很好。這個是退燒的藥,要是明晚夜裡反覆燒起來再吃。還有啊,這兩天飲食一定要清淡點,別吃那些辛辣刺激的東西,聽到沒?”
那模樣像極了操心的老母親,嘮嘮叨叨個沒完。
成以笙強忍著不適,有氣無力地點點頭,沒精打采地說:“知道了。”
她幾乎每次過敏都來找他,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唐懷仁像是沒察覺到她的不耐煩,看了眼腕上精緻的腕錶。
而後對她拋了個誇張的媚眼:“學姐,能跟你商量個事嗎?”
“有屁快放,別在這磨磨蹭蹭的。”成以笙現在渾身難受,哪有心思跟他拐彎抹角。
唐懷仁笑嘻嘻地說:“我把鑰匙留給你,你走的時候幫我鎖門唄。”
他還要回去赴美人的約。
成以笙抬頭望了眼掛著的吊瓶,透明的液體正一滴一滴緩慢落下。
估計沒兩三個小時都不可能結束。
她乾脆地說:“行,滾吧。”
唐懷仁立刻眉開眼笑,拿起椅子上的外套。
一邊穿一邊滿臉笑意地對她說:“我就說學姐是我認識的人裡面最善解人意的,等你好了請你吃大餐。那我走了啊,學姐你好好休息。”
說完,他轉身面向時聿周,嘴角掛著一抹壞笑。
將診所的鑰匙往時聿周的方向用力拋去,喊道:“保鏢大哥,接著!”
時聿周下意識地伸出手,穩穩接住那串鑰匙。
他看著唐懷仁匆匆離開的背影,臉上露出一絲疑惑和不滿。
真的就這麼走了?
這哪像個醫生啊。
就沒見過這麼不負責的。
把病人扔這兒,自己拍拍屁股走人。
時聿周思緒還在飄著,突然聽到成以笙在喚自己:“時聿周,你幫我把這瓶水擰開。”
她是真沒一絲力氣了,連擰個水瓶都費勁。
時聿周幾步便跨到了她跟前,高大的身影在床邊投下一片陰影。
他先是拿起治療過敏的藥盒,仔細看了看上面的服用量。
而後按照醫囑,將藥丸輕輕抖落在自己寬大的手心裡。
他握住礦泉水瓶,修長有力的手指發力,“咔噠”一聲輕鬆擰開了瓶蓋。
時聿周攤開手掌,將那幾顆藥丸遞到她眼前,聲音低沉:“吃藥。”
他微微俯身,方便成以笙拿取藥丸。
然而,成以笙卻沒有伸手去接。
而是身子微微前傾,櫻桃小嘴緩緩張開,粉嫩的舌尖靈巧地捲起藥丸。
舌尖不經意間輕輕舔過了時聿周的掌心。
時聿周只覺一股電流般的癢意,從尾椎骨猛地躥升上來,渾身的毛孔似乎都在這一刻張開。
平日裡沉穩冷靜的雙眸中閃過一絲慌亂與驚訝,握著水瓶的手也不自覺地緊了緊。
成以笙見他像是出了神,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自己,卻沒有將水遞過來。
嘴裡含著藥,含糊不清地嘟囔道:“水……”
時聿周這才迅速回過神來。
他有些慌亂地拿起水瓶,塞到她手中,避開了她的目光。
低聲說道:“給、給你。”
艹!
吃藥為什麼要舔他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