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趕不上了要！”
“這邊這邊！”
機場里人聲鼎沸，廣播聲、行李箱滾輪聲、人們的交談聲混雜在一起，到處都是人的氣息。
溫言一行人拖著行李，步履匆匆地穿過人群，直奔值機櫃臺。
然而，電子顯示屏上一片刺眼的紅色“Cancelled”徹底打碎了他們的計劃。
“怎麼都取消了？”大壯看著屏幕，眉頭擰成了疙瘩。
“您好，我想問一下今天去京市的航班……”溫言擠到櫃檯前，話還沒問完，就被工作人員打斷。
“抱歉，今天所有飛往東南東北方向的航班全部取消，最早也要等到明天。”工作人員露出職業化的微笑，語氣卻是不容置疑。
“取消？為什麼取消？天氣原因？”溫言追問，手指收緊，指節有些泛白。
“抱歉女士，具體原因我們也不清楚，是航空管制，統一通知。”工作人員重複著標準答案，目光已經越過她看向後面排隊的人。
“那明天什麼時候能飛？具體時間？”
“這個暫時無法確定，請您留意機場通知。”
溫言抿緊了嘴唇，沒有再問。
她退後幾步，靠在冰涼的柱子上，抬頭看著那塊巨大的電子顯示屏。
“Cancelled”字樣不斷滾動，像是一道無法逾越的屏障，隔絕了去路。
機場的喧囂似乎在這一刻離她遠去，周圍吵鬧的人群變得模糊。
她垂下眼，看著自己握著手機的手，屏幕還亮著，停留在通訊錄的界面。
那個名字，安靜地躺在那裡。
回不去了。
這個念頭清晰地浮現。
心口的位置，驟然一空，像是被誰用力掏走了一塊，冷風呼呼地往裡灌。
上輩子，也是這樣。
站在人來人往的地方，卻感覺全身冰冷，巨大的無力感將她淹沒。
“言言？”太陽擔憂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詢問。
“怎麼回事啊？真走不了了？”茉莉也湊了過來，臉上帶著焦急，看著顯示屏又看看溫言。
餅子煩躁地抓了把頭髮：“TM的，早不說晚不說，偏偏這時候！”
大壯也在一旁撓起了頭，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看著溫言沒什麼血色的臉，茉莉低聲問：“言言，沒事吧？”
溫言緩緩抬起頭，目光掃過同伴們關切的臉。
她的嘴唇動了動，卻沒發出聲音。
只是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裡，空落落的，找不到焦點。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突兀地響了起來。
溫言低頭，屏幕上跳動著“姐姐”兩個字。
她劃開接聽鍵，放到耳邊。
“喂？言言！言言你聽我說！”電話那頭傳來溫暖強自鎮定，卻又明顯帶著抑制不住激動和緊張的聲音，“那個玉墜！那個玉墜！…..”
“等一下。“溫言示意溫暖先別說話，給同伴們打了聲招呼，找了個相對空曠的地方開始與溫暖交談。
”我照你說的弄了，它、它裡面居然有個空間！好大！我聽你的話，買了好——多好多東西，吃的喝的用的，全都放進去了！”
溫暖一改平時的冷靜自持，聲音因為激動有些語無倫次，噼裡啪啦地說著，竟顯出平常少有的孩子氣。
溫言原本空茫的眼神逐漸聚焦，彷彿冰封的湖面驟然裂開，注入了活水。她挺直了後背，臉上那股子沉寂消失了，“真的有！”聲音裡帶上了真實的暖意：“姐！你太棒了！我就知道你肯定行！”
溫言頓了頓，語氣變得嚴肅起來，壓低了聲音：“姐，聽著，空間的事情，除了我，誰也不能說！記住，是任何人！包括哥，他那張嘴靠不住的！”溫言毫不客氣地評價自家哥哥，“其他人，更不行！這事兒爛在肚子裡，知道嗎？”
“好！我知道！我知道輕重！”溫暖連聲應著。
“還有，”溫言繼續囑咐，“今天晚上，你和哥必須待在家裡，哪兒也別去！鎖好門窗！你們倆各自把自己房間的門鎖好了，聽見沒？明天早上，不管外面有什麼動靜，有什麼人敲門，都別輕易開門！千萬千萬要注意！”她忍不住再次重複，一口氣說了一堆，語速很快，帶著平時少有的認真。
“好，好，我都記住了，言言，那你呢？你什麼時候回來？”
“我……”溫言看了一眼機場的顯示屏，“我這邊有點事耽擱了，你別管我，照顧好自己和哥最重要。有事隨時打我電話！”
“嗯！那你也注意安全！”
掛了電話，溫言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
見她打完了電話，太陽最先湊上來，“怎麼樣？誰啊？家裡出事了？”語氣裡滿是擔憂。
其他人雖然沒說話，但也齊刷刷地看了過來，都滿臉擔憂。
溫言定了定神，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自然些。“是我姐。”她儘量讓聲音平穩，“家裡那邊……沒什麼大事，就是確認一下情況。”
“看來今天確實是走不了了。”
大家一聽都垮了臉。
“搞什麼飛機啊！真就卡這兒了？白受那麼多累！”餅子忍不住抱怨。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茉莉瞪了餅子一眼，又轉向溫言，“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在這兒乾等？”
溫言看著同伴們焦急又茫然的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乾等肯定不行。”她開口，聲音比剛才清晰有力了許多，“我們先找個地方安頓下來，機場附近應該有酒店。明天一早再來看情況，總不能一直耗在這裡。”
“先找地方落腳，養足精神，明天才有力氣折騰。”
眾人點點頭。
姐姐那邊暫時穩妥，現在她得帶著這幾個人先找到安全的落腳點，她便帶著大家朝機場出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