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給我打電話！就說我要租！租最大的那套！”
“不，不管大小，先搶到一套再說！”
孫成果急吼吼地吩咐。
然而，秘書苦著臉彙報：
“孫總，電話……打不通啊！一直提示無法接通，估計是被打爆了！”
“打不通？”孫成果皺緊了眉頭，在辦公室裡踱了兩步，當機立斷，“備車！我現在就過去！我就不信了，三十套房子，我一套都搶不到？！”
他覺得，這種整棟樓出租的，房東肯定會親自過來處理。
只要找到房東本人，憑他孫某人在錦城的這點人脈和誠意，還怕租不到一套房？
於是，便有了剛才那一幕。
孫成果拿出手機，不死心地又撥了一遍那個在論壇上置頂的號碼。
前幾次都是“無法接通”，他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純粹是習慣性動作。
然而，這一次……
“嘟……嘟……”
通了？！
孫成果眼睛瞬間瞪得溜圓，心臟差點從嗓子眼裡跳出來！
他趕緊清了清嗓子，用盡量平和但又帶著一絲急切的語氣，對著電話說道：
“喂？您好，請問是徐先生嗎？我在房產論壇上看到您發佈的聖瀾景灣7號樓的出租信息……”
而此刻，聖瀾景灣小區門口的另一邊。
徐帆正靠在一棵大樹下，看著手機屏幕上那一長串密密麻麻的未接來電記錄，嘴角忍不住抽搐。
“我去……這才多久？上百個未接電話？還有短信……都快炸了！”
徐帆咂咂嘴，感覺自己還是低估了人民群眾對優質學區房的熱情。
他劃拉著屏幕，眼尖地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王瑞。
“嘿，這孫子也打電話來了？想幹嘛？求我回去上班？”徐帆撇了撇嘴，直接無視。
開玩笑，哥現在是坐擁一棟樓的男人，還回你那破公司看你臉色？想得美！
就在這時，一個新的電話打了進來，屏幕上顯示著“孫成果”。
“嗯？這誰？”
徐帆有點印象，好像是之前公司合作過的一個甲方老總，川府設計院的頭頭。
他找我幹啥？
徐帆隨手接通了電話：“喂？”
電話那頭立刻傳來了孫成果帶著點小激動和客氣的聲音：
“喂？您好，請問是徐先生嗎？我在房產論壇上看到您發佈的聖瀾景灣7號樓的出租信息……”
“啊，對，是我。”
“太好了！徐先生，我可算打通您電話了！”孫成果的聲音透著一股如釋重負的慶幸，“實不相瞞，我秘書打了您好幾遍電話都沒打通，我這親自跑過來了，沒想到運氣這麼好！”
“是嗎？那你運氣確實不錯。”
“徐先生，是這樣的，”孫成果連忙切入正題，“我兒子馬上要上高中了，就想在聖瀾景灣這邊租一套房子陪讀，我看您發佈的房源裡有大平米的三居室，不知道能不能……”
“哦，你說那個三居室啊，”徐帆拖長了語調，故意吊著對方的胃口，“嗯，房子確實有，而且不止一套。”
“真的嗎？太好了！”孫成果大喜過望，“徐先生，您看價格方面……”
“價格嘛，好說。”徐帆慢悠悠地說道，“你也看到了，我這帖子剛發出去，問的人太多了。所以呢，我的原則很簡單——價高者得。”
他沒直接答應，也沒直接拒絕。
開玩笑，這才第一個打電話進來的，後面肯定還有更“壕”的等著呢！
必須利益最大化！
“呃……”孫成果顯然沒想到是這個答案，愣了一下，但很快反應過來，連忙道：
“明白明白！徐先生，您放心，價格絕對好商量！我現在就在聖瀾景灣小區門口，您看您方不方便……”
“我現在也在附近，”徐帆還沒說完，手機又“叮”一聲提示有新來電，一看，又是王瑞！
“那先這樣，我這邊還有點事，晚點再說。”
徐帆不耐煩地打斷了孫成果，直接掛了電話，然後看著屏幕上王瑞的名字，皺了皺眉。
這貨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他想了想，還是接通了。
倒要看看這孫子想耍什麼花樣。
“喂？徐帆？”電話那頭傳來王瑞略帶驚訝的聲音，“你還知道接電話啊！你在哪呢？”
“有事？”徐帆語氣平淡。
“我記得你住城西吧？”王瑞似乎確認了什麼，語氣變得有些得意，“我正好一會兒去聖瀾景灣辦事，你具體在城西哪個位置，發我，我完事兒了就過去！”
“哦。”徐帆淡淡應了一聲，直接掛了電話。
在聖瀾景灣辦事？不會也想租房吧！
正好！省得我以後再找機會收拾你！
徐帆收起手機，抬眼看了看四周。
果然，小區門口已經聚集了不少人，三三兩兩地交頭接耳。
不少人臉上都帶著焦急和期待的神色，隱約能聽到他們在打聽：
“哎，你看到那個發帖的徐先生了嗎？”
“我擦，整棟樓出租，太牛了！”
“不知道房東來了沒有……”
徐帆摸了摸下巴，決定暫時不暴露身份。
等王瑞來了，人再多點，場面才熱鬧嘛！
他溜達到7號樓附近，仗著自己現在是“業主”，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樓道很新，打掃得乾乾淨淨。
他隨便找了套沒鎖門的低層空房，推門進去轉了一圈。
嚯！精裝修！
地板鋥亮，牆壁雪白，廚房衛生間的設施一應俱全，連基本的傢俱家電都配齊了！
什麼冰箱、空調、洗衣機、熱水器、沙發、床……拎包入住都綽綽有餘！
“嘖嘖，系統誠不欺我啊！這條件，租金不得蹭蹭往上漲？”
徐帆心裡美滋滋的，對自己的“包租公”生涯更加期待了。
正欣賞著自己的“資產”，徐帆眼角的餘光瞥見兩道熟悉的身影朝著7號樓這邊走了過來。
嘿，說曹操曹操到！
只見王瑞挺著個小肚子，臉上掛著自以為是的笑容，身邊跟著那個叫周綺夢的女實習生。
周綺夢今天穿了條白色連衣裙，長髮披肩，看起來倒是清純可人。
只是眼神里似乎少了點剛入職時的懵懂，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喲！徐帆！我還想一會兒完事兒了去找你呢，想不到在這兒能碰上。”
王瑞老遠就看到了站在樓道口的徐帆，立刻揚聲打招呼。
那語氣，活像是領導視察工作碰到了摸魚的下屬。
他幾步走到徐帆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故作驚訝地說道：
“行啊你小子，動作挺快嘛！剛被公司開了，就跑到這兒來找出路了？”
“怎麼，看這邊房子好租，想轉行當房產中介啊？”
“眼光不錯，知道抱緊聖瀾景灣的大腿！”
徐帆翻了個白眼，懶得搭理他這低級的嘲諷。
“王經理……”旁邊的周綺夢怯生生地開口了。
她看了看王瑞，又看了看徐帆，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歉意和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