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帆哥……對不起啊……都怪我不好……要不是我，你也不會損失了那個大項目……”
周綺夢說著，聲音裡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和自責，但眼神深處卻藏著一抹幸災樂禍：
“你現在應該手頭很緊吧？唉，都怪我……要不這樣，我認識一些其他公司的朋友，我可以幫你問問，看有沒有適合你的……嗯……其他工作？”
那副惺惺作態的樣子，看得徐帆差點沒忍住笑出聲。
好傢伙，這演技，不去演綠茶可惜了！
明明是她自己捅了婁子，現在幾句話就把責任全推到徐帆頭上，還假惺惺地表示要“彌補”？
王瑞在一旁聽著，嘴角那抹得意的笑容更深了。
他假模假樣地拍了拍徐帆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
“小周也是好心。徐帆啊，跟你說個事兒，你也別怪公司。”
“主要你這次突然離職，對公司這邊也造成了一定的損失。”
“所以公司研究決定，你這個月的工資，還有之前的項目獎金，就……就當是彌補公司損失了，估計是發不下來了。”
他頓了頓，看著徐帆，語氣變得陰陽怪氣起來：
“不過呢，咱們畢竟同事一場。你要是真缺錢，生活上有什麼難處，缺個三五百的，跟哥說一聲，哥還能不幫你？別不好意思嘛！”
那語氣，那神態，彷彿徐帆真的是個走投無路，需要他施捨幾百塊才能活下去的喪家之犬。
聽著王瑞那假惺惺的“關心”，還有周綺夢那奧斯卡級別的表演，徐帆差點沒繃住。
他心裡翻了個巨大的白眼：
哥們兒現在是手握系統、即將躺平收租的人，跟你倆在這兒掰扯？
掉價！
還缺三五百？
哥缺的是那三五百嗎？
哥缺的是銀行卡里再多幾個零！
看著王瑞那副“我是你恩人”的嘴臉，徐帆都懶得生氣了，只覺得好笑。
這貨是真把自己當根蔥了？
還什麼公司研究決定？
就他這級別，能決定個屁！
八成是這孫子自己搗的鬼，想把黑鍋全甩給自己，順便再貪墨掉自己的工資獎金。
“王經理，”徐帆掏了掏耳朵，一臉“你在說啥我聽不懂”的表情，語氣平淡得像是在問今天天氣怎麼樣，“你說什麼？公司決定？哪個公司？川府設計院嗎？我怎麼不知道有這個決定？開除我？還要扣我工資和項目獎金？這事兒……孫總知道嗎？”
徐帆特意加重了“孫總”兩個字。
王瑞被徐帆這平靜的反應噎了一下，他預想中徐帆要麼暴跳如雷，要麼痛哭流涕求饒，哪想到這小子跟沒事人一樣？
他心裡有點打鼓，但轉念一想，自己可是親耳聽到孫總因為這事兒發火的，這小子肯定是在故作鎮定！
“呵，死鴨子嘴硬！”王瑞挺了挺肚子，臉上又恢復了那副自以為是的笑容，“徐帆，事到如今，你就別裝了！孫總早就知道了，而且非常生氣！要不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就不只是開除扣錢這麼簡單了！”
他故意把話說得含糊不清，好像徐帆犯了什麼滔天大罪一樣。
旁邊的周綺夢也趕緊幫腔，她眨巴著無辜的大眼睛，聲音柔柔弱弱的：
“是啊，徐帆哥……孫總那邊……唉……你還是別犟了……王經理也是為你好……”
演，接著演！
徐帆心裡冷笑。
他算是看明白了，這倆人找自己就是組團來給自己添堵，順便看自己笑話的。
“是嗎？”徐帆挑了挑眉，“既然王經理你這麼肯定孫總知道，而且是你口中所謂的‘公司決定’，那敢不敢當著我的面，給孫總打個電話確認一下？”
“我……”王瑞沒想到徐帆會來這麼一齣，一時有點卡殼。
他確實跟孫總通過氣，但主要是彙報項目搞砸了，把責任往徐帆身上引，孫總當時正在氣頭上，隨口罵了幾句，說讓徐帆滾蛋。
至於扣工資獎金，那是他王瑞自己的“英明”決定，想趁機撈一筆。
真要當面打電話，萬一孫總那邊……
“怎麼？不敢？”徐帆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王經理，你不是說孫總很生氣嗎？不是說這是公司決定嗎？打個電話確認一下，很難嗎？還是說……這裡面有什麼貓膩？”
被徐帆這麼一激，王瑞頓時有點上頭。
他堂堂一個經理，還能被一個剛被開除的小員工給唬住？
再說，孫總確實說了讓徐帆滾蛋，打了就打了，正好讓這小子徹底死心！
“嘿！我有什麼不敢的！”王瑞梗著脖子，掏出手機，動作略顯誇張地找到孫成果的號碼，“行！你想死個明白，我就讓你死個明白！聽好了啊！”
他故意按了免提，把手機音量調到最大，然後撥了出去。
“嘟……嘟……”
電話響了幾聲，接通了。
聽筒裡立刻傳來孫成果極度不耐煩，甚至帶著火氣的吼聲：
“喂？！誰啊？！有屁快放！老子忙著呢！”
王瑞被這突如其來的吼聲嚇得一哆嗦，趕緊把手機拿遠了點，臉上擠出諂媚的笑容：
“孫……孫總，是我，王瑞啊！那個……徐帆這事兒……”
“徐帆？哪個徐帆？”
孫成果那邊似乎愣了一下，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麼，語氣更加暴躁，
“哦！想起來了！那個把老子項目搞黃了的兔崽子！不是讓他滾蛋了嗎？！”
“這點破事也來煩我？王瑞你是不是閒得蛋疼？！“
“告訴他，麻溜地滾，別讓老子再看見他！聽見沒有？！滾！”
“嘟……嘟……嘟……”
電話被孫成果毫不留情地掛斷了。
周圍瞬間安靜下來，只剩下手機裡傳出的忙音。
王瑞臉上先是尷尬，隨即被巨大的得意所取代。
他揚了揚手機，看向徐帆，那表情彷彿在說：
“聽見沒？孫總親口說的！讓你滾！”
周綺夢也適時地露出一副“你看吧，我沒騙你”的表情。
低下頭，肩膀微微聳動，好像在為徐帆感到難過，但眼底深處那抹幸災樂禍卻怎麼也藏不住。
她心裡想：這下你徹底沒戲了吧？活該！之前給你機會幫我工作你不幹，真是活該！
徐帆看著這倆人的表演，心裡都快笑岔氣了。
這孫成果也是個暴脾氣，不過他剛才那話……“讓他滾蛋”？“別讓老子再看見他”？
嗯，這確實是開除的意思。
但扣工資獎金的事兒，孫成果可一個字都沒提。
這說明啥？
說明王瑞這孫子果然是想趁火打劫，把自己的血汗錢給黑了！
“呵，王經理，你可真行啊。”徐帆冷笑一聲，掏出自己的手機。
他的手機裡，存著孫成果的私人號碼。
是之前孫成果問房子時留下的，跟王瑞用的工作號碼可不一樣。
王瑞和周綺夢看著徐帆的動作，都愣住了。
這小子要幹嘛？還想給孫總打電話？他有孫總的私人號碼嗎？
就算有，孫總剛才都說得那麼明白了，他打過去有什麼用？
自取其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