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觀完科大,他們去了禮堂。
是個關於新能源的講座。
禮堂此刻人滿為患,只有一二排剩了幾個邊邊角角的座位。
第二排中間的座位上寫了蒲昭升的名字,兩邊的位置是何家人。
站在門口的江月看到眼前有個空位。
何榮給蒲昭升指引:“蒲先生,給您留了位置,裡面請。”
蒲昭升一動不動:“等會海城有個重要電話,坐裡面不方便,我就在這坐吧。”
蒲昭升順勢在一排最角落的位置坐下。
何榮肯定不好讓蒲昭升再動,於是在他旁邊位置坐下。
江月也趕緊坐到他後面的位置上。
何榮坐下後就給蒲昭升介紹這個講座的主講人,他的大女婿,房群,這位35歲,年輕有為的大學教授。
江月在網上搜房群,跟何榮介紹的一模一樣,這些東西估計造不了假,也沒法杜撰。
於是江月沒再注意兩人的聊天,把目光放到臺上人去。
禮堂講臺上都是女生在忙活,放ppt、對稿子、做講座開始前的準備。
網上說,房群的科研團隊,女生佔了一半,還以此稱讚房群對女性的尊重。
可江月卻覺得房群團隊裡的這些女生,尤其是臺上那些,一個個都死氣沉沉的,眼裡無光。
那個坐著跟房群對演講稿的女生,江月甚至瞥到房群的手在她腿上游移,而她卻視作無物。
講座快要開始,剛剛放ppt的女生下臺,房群還拍了一下她的屁股。
同為女生,江月看到這些,極為不適。
再看房群,也覺得他一臉猥瑣像。
腦中不免湧出一些想法,於是起身。
蒲昭升察覺到她的動靜,轉身來看。
江月告訴他:“我去下洗手間。”
何榮立即接話:“出門左轉再右轉就是,六少奶奶估計也聽不懂這種講座,不如在外吹吹風。”
江月沒管他的冷嘲熱諷,直接出了禮堂。
她沒去洗手間,到了禮堂後臺。
禮堂裡,尚隨跟蒲昭升耳語道:“六少奶奶去找她們了。”
蒲昭升沉著聲音回他:“去給她望好風。”
後臺的一個房間有女聲傳出:“老天爺,希望這個噁心玩意別又對著稿子唸錯了字,怕讀起來拗口,那稿子我修改了好幾遍。”
另外一個女聲道:“老天爺,希望這是最後一次來陪這個噁心玩意參加這種活動。”
“好羨慕你啊學姐,馬上就要畢業了。”
“還沒畢業答辯呢,所以現在房撲街要我幹什麼我就得幹什麼。”
“但你也熬到頭了啊!不像我們小學妹,這才剛開始呢。”
“學妹啊,作為過來人,給你個忠告,你天天泡實驗室也沒用,科研能力再厲害,不為房撲街做些什麼,他是不會讓你順利畢業的。”
聽到這,江月敲了下門。
來開門的是剛剛那個被房群摸腿的女生,她十分警惕道:“你是誰?”
這些學校裡的人應該接觸不到港城的那個圈子,所以應該不會知道她的身份。
江月裝作驚喜的樣子:“找到了,你們是房群老師的學生是吧?你好你好。”
江月伸出手。
又出來個女生,也是很警惕,問了句:“找我們幹什麼?”
江月天真道:“我明年本科畢業,想報房群老師的研究生,剛剛在臺上看到幾位學姐了,聽說房群老師的科研團隊男女平等,得到的機會一樣,所以想來問問幾位學姐,房老師私下是什麼樣的?”
兩個女生聽到後面面相覷,後來的那個女生冷靜告訴她:“你還是去網上查查房撲….房老師的研究方向、發表的論文是不是你感興趣的吧,這個才是關鍵。”
看來是不願意跟她透露實情。
不能就此放棄,於是江月拿出手機:“方便留學姐個聯繫方式嗎?到時候有什麼問題,可以直接問問嗎?學姐解答我的問題,我會付錢的。”
兩個人你望我,我望你,互相使眼色,好像都不是很願意給她留聯繫方式。
其中有個女生還開始趕人:“這些你都可以直接找房群老師瞭解的,他的郵箱都是公開的。”
說罷,就把門關了。
她們這麼排斥,江月肯定不能再敲門。
江月假裝離開,實際在門外徘徊,等會如果有人單獨出來,她再去說服說服。
果不其然,剛剛那個一直沒說話的女生出來了。
似乎還是特意來找江月的。
靠近江月的時候,她壓著聲音說了句:“別讀房群的研究生。”
江月一臉無邪問道:“為什麼啊?”
“如果你是真的喜愛科研,別認他當老師。”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眼中含淚。
江月知道此時此地不是繼續挖掘的時機,於是伸出手機:“可以留學姐個聯繫方式嗎?我想到時候考慮清楚,再來問問學姐具體原因。”
女生打量四周,看沒人,於是給江月留下了電話號碼。
江月收回手機:“我叫江月,到時候要麻煩學姐了。”
拿到房群學生的聯繫方式,江月往禮堂走。
禮堂外,江月看到了蒲昭升在接電話。
江月停下腳步,等他掛了電話,才走過去。
蒲昭升看著她走過來:“吹什麼風去了,吹得這麼神清氣爽的。”
那些女學生的話,讓江月大概有了定論。
於是江月問他:“蒲先生,看重合作夥伴的人品嗎?”
話一說完,又覺得有些不對勁。
她一個要跟他出軌的有夫之婦,問人品。
真是五十步笑百步。
但沒想到蒲昭升竟然能讓她沒那麼難堪:“如果人品差得表裡如一,好像還能接受,如果本質是個人渣,但卻要裝成聖賢,那就觸我黴頭了。”
江月對他豎起大拇指:“蒲先生真是高見。”
正說著,何榮從禮堂出來。
“蒲先生打完電話了,要不再進去聽聽,房教授馬上就要講到重點了。”
蒲昭升擺手:“重點也聽不下去了,他剛剛那些話已經把我睡意都催出來了。”
江月接過話:“那蒲先生適合跟我一起去吹吹風,你看我現在多清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