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曦瞅著鐵板土豆已經熟了，開始放各種調料，鹽、自制雞精、白糖、醬油，還有最關鍵的自制調味粉。
把調料翻炒均勻，鐵板土豆獨特的香味便兜不住了。
“剛才那是什麼粉末，好神奇的味道，簡直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啊。”
“看來這吃食的關鍵，就在剛才那幾味調料上，這味道…簡直太勾人了！”
“……”
一群商販忍不住過來湊熱鬧，七嘴八舌地議論。
顧言曦視若無睹，接下來就是撒芝麻和蔥花，一份完美的鐵板土豆完成。
“香，實在是香！”
一個七十來歲，精神矍鑠，留著花白鬍子的老頭擠開人群，緊緊盯著大荷葉裡的吃食，猶如餓急了的惡狼。
意識到周圍人都在看自己，老頭捋著鬍鬚，故作矜持地問，
“這是什麼東西，怎麼從未見過？”
“這是鐵板土豆，您嚐嚐？”
顧言曦拿了幾根竹籤出來，放在荷葉上，“今日小攤新開張，福利大放送，這一份鐵板土豆，大家都可以免費品嚐。”
“我來我來！我要嚐嚐！”
一瞬間，眾人一鬨而來。
老頭被擠得歪來倒去，氣得吹鬍子瞪眼，“別擠別擠，老夫先來的，你們都到後邊排著去。”
說完，老頭兒眼疾手快地抄起一根竹籤，插了條土豆放進嘴裡。
一口咬下去，土豆的焦香，混著洋蔥和調味料的香味，在嘴巴里炸開，土豆軟糯脆，口感層次豐富，和平日裡吃的那些土豆大不相同。
偶爾咬到一點芝麻和蔥花，這口感瞬間又提升了一個層次，簡直比京都第一大酒樓聚味樓的東西還要美味幾分。
老頭兒幸福的眯起眼，只細細嚼著東西，一言不發。
這可把旁邊的人都急壞了。
“味道如何？你倒是說句話啊。”
“你們沒看到他一臉享受麼，味道肯定差不了。”
“……”
在眾人的議論聲中，老頭兒睜開眼，“給老夫來兩份。”
“老爺爺，這挺大份的，兩份您吃得完麼？”顧言曦好言提醒。
雖然生意是來者不拒，可顧言曦為食客著想，該是多少就是多少，不會為了一時利益，讓顧客作出錯誤的選擇。
“小丫頭你放心，老夫胃口大著呢，只是最近那些個吃食都吃膩味了，剛嚐了口這鐵板……什麼土豆，瞬間把老夫食慾打開了，你放心做！”
“好嘞，您稍等。”
顧言曦應承下來，朝一旁的小弟使個眼色。
小弟麻利地用漏網抄出兩份土豆的量，顧言曦繼續重複剛才的動作，兩份鐵板土豆很快就完成。
“一份10文錢，兩份一共二十文錢，您是我們小攤的第一個客人，誠惠您四文，一共十六文。”
老頭兒接過用荷葉包好的吃食，放下二十文，“小本生意，該是多少就是多少。”
說完，他就美滋滋地走了。
一旁的眾人炸開了鍋。
“多少錢一份？十文？一斤土豆才二文錢，她這一份鐵板土豆才用一個土豆的量，就賣十文錢，這不明擺著搶錢呢嘛。”
“這麼貴的東西，我倒要嚐嚐什麼味兒，老闆，給我做一份。”
“我也要一份鐵板土豆，還有這邊的這個面，也來一份。”
“一份鐵板土豆。”
“兩份面。”
“……”
一時間，生意活絡起來，顧言曦忙的腳不沾地，一邊做鐵板土豆，一邊拌麵。
顧喻就在一旁打雜，收錢。
不過一個時辰的功夫，小攤上的吃食就賣空了。
回到家的時候。
顧言曦和顧喻累得不想動彈。
但這一天的收穫還不錯，除去雜七雜八的成本，純收入有四百一十六文！
按照這樣的進展下去，一個月至少可以賺十二兩銀子！
以前他們還住桃花村時，一年的開銷才二兩銀子！
與此同時。
大爍皇宮，養心殿。
金碧輝煌的宮殿內跪了一地宮女太監，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大氣不敢喘一個。
御案上擺滿了各種精美菜餚，牛肉羹、魚翅螃蟹羮、蟹釀橙、燕窩雞絲湯、炙羊肉、生魚片……
清淡的，香辣的，煎炸蒸炒應有盡有。
皇甫恆坐在案前，看著這些菜餚卻毫無食慾。
“御膳房真是越來越不中用了！”
御膳房主御廚秦紀松匍匐在地上，嚇得瑟瑟發抖，“臣已竭盡全力，請陛下恕罪！”
最近天氣愈發炎熱，皇帝本來就食慾不佳，近日更是滴米未進，他們的日子也不好熬啊。
御膳房每天想著法變著花樣研究新鮮吃食，卻都不合皇帝的意。
他們也是無能為力了！
“啪！”
一本奏摺扔到秦紀松面前。
“秦愛卿，有人彈劾你上職期間逛紅樓，還因為一個花魁和同僚大打出手，這就是你說的竭盡全力？”
秦紀松身體一顫，“冤枉啊陛下！臣每日都在御膳房中研究新吃食，不曾出宮一步啊！”
“哼！御膳房主廚該換了！”
皇甫恆胳膊一揮，就有侍衛進來把秦紀松拉下去了。
秦紀松不甘心，一直大喊冤枉，直到那聲音消失不見。
一旁的大太監遠勝見事態不妙，硬著頭皮說道，“陛下，奴才聽說蘇太傅近日又蒐羅到一些美食，不如瞧瞧去？”
自從皇帝二十二歲登基以後，他就在皇帝身邊伺候了，這一轉眼就是十年，他對皇上的喜好，那是一清二楚。
自家主子對吃方面的要求特別高。
御膳房的主廚換了好幾個，都沒人能做出符合主子口味的菜餚。
蘇太傅是個貪吃的，每次都能蒐羅到新奇的吃食，而主子的口味和蘇太傅一樣，因此經常往太傅府跑。
“是好些日子沒去看老師了。”
眼看有戲，遠勝趕緊趁機道，“明兒陛下不上朝，不若我們一早就去？”
“準！”
*
第二天。
雲昌書院后街。
“都這個時辰了，顧老闆怎麼還不來？她該不會不來了吧？”
“可千萬要來啊，昨天早上我只吃了一份鐵板土豆，那個味道讓我想了整整一天，今天我還打算嚐嚐涼麵的滋味呢。”
“快看，那個人是不是顧老闆？”
“是她是她，我們快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