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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四人合力把一籮筐的青岡子抬到小河邊,沈夢瑤挑了一個水域深一點的地方,等把籮筐放下去,剛好小河裡的水沒過裡面的青岡子。

有些不飽滿的就漂浮起來,隨著水流流走,籮筐裡的青岡子全都浸泡在水中,又是活水,也解決了每日換水的麻煩。

等忙完,四人揹簍空空如也,出來這麼久,回去一點野菜也沒有找到實在說不過去,沈夢瑤四人又沿著上山的小路去找野菜。

每家每戶都缺衣少食,山裡的野菜很難找,找了好久才找到幾隻秋葵和小把薺菜。

等沈夢瑤四人回去,沈老大和沈老二已經回來,地上放著兩隻野雞一隻野兔,沈家人都很高興,畢竟有了一些收穫。

李氏和陳秋菊兩婆媳在廚房做飯,沈老太在納鞋底,沈青山和沈鐵柱每人揹著兩捆柴火回來,想趁著天氣還不冷,早點備些過冬的柴火。

“小妹,你去屋裡歇著,廚房有我和秋菊就行了,不用那麼多人。”剛進到院子,就聽到廚房傳來李氏的聲音。

沈家平時做飯都是李氏和兒媳兩人做,如今沈蘭芝帶著兩個女兒回來,也不好坐著等吃飯。

沈蘭芝說,“沒事嫂子,我已經休息好了,我才起來沒有多久,想活動活動,找點事情做,平時做慣了,突然閒下來還不適應。”

她的語氣很平淡,聽不出任何情緒,只有熟悉她的人才知道,她只是把那些難過藏了起來。

沈夢瑤把幾人揹簍裡的幾根野菜都放到一個揹簍裡,才提著進了廚房。

眼看廚房裡的飯熟了,沈小蘭幫忙拿碗筷,擺好桌子,沈丫丫提著揹簍去了西屋。

“大舅母,我們幾人就找到這兩種野菜。”只見揹簍裡只有幾隻秋葵和小把薺菜。

李氏看了一眼,嘆息一聲,“哎,現在家家戶戶缺衣少食,山裡哪裡還有野菜找,你們能找到這些已經很不錯了。”

李氏見他們只找到這麼點野菜,心裡更急了,只能盼著下個月的稻子收成能好些,不然這個冬天該如何過?

沈老頭提著小半袋糙米進了廚房,把袋子往灶臺上一放,說了一句,“晚飯的粥煮的稀一點沒事,反正晚上也不幹活了。”

李氏木木的答應著,本來就已經很稀了,再稀點,那不是混個水飽嗎?

只是如今糧食短缺,都不夠撐到出新糧,要是不稀點,又能撐幾天?

不過她也不敢反駁公爹的話,只是點頭答應著,混個水飽就混個水飽吧。

沈丫丫拿著揹簍進了廚房,張氏也在廚房做飯,見到人回來,笑著說了一句,“丫丫,準備吃飯了。”

沈丫丫應了一聲,就把揹簍裡的兩三根野菜拿出來,放到灶臺上人就出去了。

張氏見她心不在焉的,有些奇怪,不過也沒有問,拿著碗盛了一碗稀粥,再把煎好的雞蛋放到上面,端著一碟鹹菜就進了沈予初屋裡。

“娘,我只要喝點粥就行,不用單獨給我準備雞蛋。”裡面傳來沈予初的說話聲。

張氏道,“我們都有,不是單獨給你準備的,你快點吃,吃完娘再進來收拾碗。”

沈予初知道他娘是騙他的,雖然他很少出去,不過他又不是不知道家裡現在的情況。

家裡的糧食緊缺,娘還時不時煎一個蛋給他,他心裡過意不去,是他拖累了家人。

“你小姑她們回來了,往後就留在我們沈家,我跟你爹要她們輪流來我們家吃飯,可是你大伯硬是不肯,生怕給咱們增加負擔。”

沈予初默默吃飯,關於沈蘭芝和離回家的事他昨天就已經知道,她們回來他也知道,只是他沒有出去,他的腿瘸了,他不想出去見任何人。

“大伯他們一家的恩情,我一輩子都不會忘。”沈予初放下碗筷,從書桌上拿起一本手抄本遞給張氏,“娘,你去幫我交給書肆。”

張氏接過,“好,我過兩天就去,有了銀子就把外債還一部分。”

見他吃完,張氏拿著手抄本出去,順便關上門,飯桌上異常沉默,連以往愛說話的沈丫丫也不說話。

“丫丫,你今天怎麼了?”張氏覺得她很不對勁,就是從外面找野菜回來就很沉默。

“沒什麼。”沈丫丫低頭吃飯,避開張氏打量的眼神。

張氏很瞭解自己女兒,這個樣子一看就是有事,只是她不願意說,自己也不好逼問她。

東屋這邊,沈夢瑤準備幫忙收拾碗筷,被陳秋菊制止,“瑤兒,讓嫂子來,你去玩。”

“嫂子,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讓我來吧。”沈夢瑤不想吃乾飯,必須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陳秋菊奪走她手裡的碗筷,飛快的朝廚房走,沈夢瑤見手裡的碗筷被奪走,聳聳肩,行吧,既然不要她洗,她就不洗唄。

她幫忙把桌子拖到牆角,沈小蘭幫忙一起拖,放好桌子又把之前墊桌角的那本書拿起來放在桌角下墊著。

沈夢瑤去外面找了一塊破石頭墊在桌角下,拿起那本書,發黃的表皮有些破損,翻開發現是一本醫書,裡面有教人如何辨認草藥的。

還有一些治療疾病的土方子,很實用,她不太明白這樣的好書怎麼拿來墊桌角?

“外公,這本醫書你怎麼墊桌角了?”沈夢瑤拿著醫書到沈老頭面前,好奇問道。

“你識字?”沈老頭不可置信的問道,“林長生教你的?”

沈夢瑤趕緊調出原主的記憶,發現裡面的確有些林長生心血來潮時偶爾教她認字的畫面,不過原主也就認識幾個字而已。

如今倒是幫了她,反正別人也不知道她到底認識多少字,她原本就有一個秀才爹多認識幾個字也正常吧。

“他心血來潮時的確教過我認字,不過認識的也不多,還是有一些字我不認識。”

“林長生那個龜孫子,總算幹了一件好事。”沈老頭罵了一句,不過想到自己外孫女識字就感到很自豪。

在他們青岡村,識字的一隻手能數過來,現在他家裡又多了一個,他能不開心嗎?

“對了,外公這本醫書你還要嗎?”沈夢瑤晃了晃手裡的醫書,“要是不要能不能送給我?”

沈老頭說,“你外公又不識字,我拿回來的時候已經問過予初了,他說上面是教人認草藥的,還有一些土方子,外公也學了一些,現在你外公也不需要了,你想要就拿去吧。”

“好,反正我要跟外公學醫術,那就從這本醫書開始學習認草藥吧。”沈夢瑤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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