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要一起去。”林小滿握緊星紋罐,”阿寧姐說,媽媽在時間盡頭等我們……”
飛舟引擎啟動的剎那,靈田突然沸騰。所有稻穗指向東南方,穗粒中迸發的虹光構築出星門。秦玄望著逐漸縮小的稻田,忽然明悟:這片靈田從未消失,它只是換了個形式,在三千世界裡繼續生長。
星門另一端傳來齒輪咬合的巨響,比天道更恐怖的陰影正在甦醒——那是青銅紀真正的遺產,所有逆命者故事的起點。
飛舟穿透星門的剎那,秦玄的機械義瞳被強光灼出裂痕。
青銅紀遺址懸浮在時間亂流中,十二座倒懸的機械宮殿環繞著核心的農耕祭壇。那些宮殿的齒輪咬合聲組成古老歌謠,簷角懸掛的青銅編鐘上,刻著逆命者初代的耕作圖。
“能量不足……”飛舟AI突然發出警報。林小滿懷中的星紋陶罐自動漂浮,阿寧的數據流滲入操控臺:”用靈稻種子補充燃料。”
秦玄攤開掌心,三粒翡翠稻種嵌入能源槽。種子瞬間生根發芽,藤蔓爬滿儀表盤,結出的卻不是稻穗,而是微縮的青銅羅盤。飛舟外殼在藤蔓包裹下蛻變成耕犁形態,朝著最近的機械宮殿俯衝。
“警告!檢測到非法播種!”宮殿射出光網,機械音帶著上古方言腔調,”未授權文明禁止觸碰時墟之土……”
耕犁撞碎光網,犁頭在宮殿外牆刻下逆命者紋章。整座建築突然停止運轉,齒輪縫隙裡滲出黑色原油,那些油汙落地竟化作靈泉,滋潤著藤蔓結出的稻穗。
“這是……”林小滿觸碰靈泉,指尖沾染的油汙浮現青銅紀文字:【文明養料-999號】。她腕間的測靈鐲突然融化,與靈泉融合成青銅鐮刀。
秦玄的紋章長刀自動出鞘,刀柄與鐮刀產生共鳴。兩把武器拼接成完整的耒耜,尖端射出的虹光在虛空刻出農耕星圖:”原來青銅紀的終極武器是農具。”
……
宮殿內部是垂直的梯田結構。每層土壤裡埋著不同文明的遺骸,田壟間遊蕩著半機械化的農夫亡靈。秦玄的機械心臟突然劇痛——最高層的黑土裡,插著半截他前世用過的鋤頭。
“非法闖入者!”亡靈們眼眶亮起紅光,手中的骨鐮變異成粒子炮,”立即退出播種區!”
秦玄揮動耒耜斬斷炮管,飛濺的齒輪碎片被藤蔓吸收。林小滿撒出靈稻種子,那些種子在亡靈天靈蓋紮根,將機械核心轉化成肥料。亡靈們突然跪地痛哭,鏽蝕的聲帶擠出遺言:”救救…我們的稻田……”
最高層祭壇傳來鐘鳴。黑土裂開縫隙,露出直徑百里的齒輪花苞。花心處懸浮著青銅棺槨,棺蓋上的星圖與阿寧的胎記完全一致。
“母親!”林小滿突然不受控地衝向棺槨,星紋在虛空投射出阿寧的哭喊,”不要打開……”
棺蓋已被秦玄的耒耜撬動。黑霧湧出的瞬間,時空陷入停滯——霧中浮現的並非屍骸,而是無數個正在耕作的青銅紀世界。每個世界的核心靈田裡,都跪著個將心臟埋入土壤的少女。
“文明播種計劃第999次迭代。”棺內傳出冰冷的機械音,”收割倒計時:三千年。”
……
停滯的時空裡,秦玄的紋章長刀突然自行分解。納米蟲群裹挾著靈稻花粉,在虛空拼湊出被抹除的歷史:初代逆命者們不是戰士,而是被流放的農學家。他們發現情感能量能讓作物突破維度生長,卻因此遭青銅紀主腦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