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即將降臨時,冥夜高大的身影出現了,肩上扛著一頭體型驚人的鹿,這頭鹿比她在現代動物園見過的要大上兩倍不止。
冥夜將滴著血的鹿放在洞口,才邁步進入洞中。
“小雌性,冷嗎?”他的目光落在蜷縮在石床上的沈青蘿身上。
沈青蘿下意識地搖頭,卻在看到冥夜接下來的動作時瞪大了眼睛。
只見他熟練地架好柴堆,隨後——一條帶著火焰的尾巴突然從他身後顯現伸入柴堆點燃了柴火。
“你的尾巴…這是你的異能嗎?”她脫口而出,聲音裡滿是驚訝。
昨天太害怕了,她都沒注意到這條危險的尾巴。
冥夜甩了甩尾巴:“嗯,火系異能。”
他語氣平淡,好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似的。
“那你這個尾巴…”沈青蘿指了指他身後還在微微晃動的尾巴,“上面的火能收回去的嗎?”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道:“要是收不回去,獸身捕獵的時候不會把森林點著引發火災嗎?”
冥夜的尾巴尖突然僵在半空,隨即有些好笑地甩了甩:“小雌性想得還挺多。”
他語氣裡帶著幾分無奈:“火焰不能單獨收回去,但尾巴可以收回去…”
說著,那條覆滿鱗片的龍尾突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轉眼間就完全消失在獸皮裙下。
“平時不需要用火的時候,都是把尾巴整個收起來的”,冥夜解釋道。
沈青蘿想象了一下冥夜獸化後的模樣——威風凜凜的恐龍身後光禿禿的,頓時忍俊不禁。
她趕緊低頭假裝整理衣角,肩膀卻止不住地抖動。
“笑什麼?”冥夜敏銳地察覺到她的異樣,赤瞳微微眯起。
“沒、沒什麼…”沈青蘿咬著嘴唇,眼角還帶著笑意,“就是在想,你要是變成獸形,沒有尾巴的話…”她比劃了一下,“跑起來會不會不太平衡?”
冥夜愣了一下,隨即無奈地搖頭:“小雌性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
話音未落,沈青蘿就小聲嘟囔著抗議:“我有名字的,我叫沈青蘿,你可以叫我青蘿。”
“好。”他點點頭,嘴角微微上揚。
說著,冥夜一把拽過放在洞口的鹿,他單手按住鹿角,另一隻手利落地抽出骨刀。
“青蘿,”他頭也不抬地喚道,“這是今天獵到的銀角鹿,你想吃哪個部位?”
見沈青蘿沒有立即回答,冥夜瞭然地收回目光。
“我先處理一下這頭銀角鹿。”隨著他利落的動作,一塊塊紋理分明的鹿肉被整齊地碼放在洗淨的石板上。
“待會多烤幾個部位。”他邊說邊將最嫩的裡脊肉單獨放在一邊,“你每種都嚐嚐,看哪裡的肉質你能吃。”
“好。”沈青蘿輕聲應道。
獵物處理完畢後,冥夜拿著幾大塊血淋淋的鹿肉走進來,他隨手抄起幾根木棍,就要把整塊肉串起來往火上架。
“等等!”沈青蘿連忙喊住他,眼睛瞪得圓圓的,“你們平時…都是這麼大塊肉直接烤的?”
冥夜理所當然地點點頭。
“我們雄性平時都是直接生吃,只有雌性才會吃烤熟的肉,我見部落其他有雌性的獸人都是這樣烤的”。
沈青蘿看著那塊足有她兩個巴掌大的肉塊,小心翼翼地提議:“要不…我教你另一種吃法?”
冥夜蹲在火堆旁像個好奇的學生:“…你說。”
沈青蘿挽起袖子,拿起骨刀示範:“要這樣斜著切,越薄越好…”
她纖細的手腕靈巧地轉動,肉塊很快變成整齊的薄片。
冥夜皺著眉頭接過骨刀,粗壯的手指與小巧的刀柄格格不入。
他學著沈青蘿的動作用力一切——“咔嚓!”石案應聲裂開一道縫。
“噗…”沈青蘿趕緊捂住嘴,卻見冥夜耳尖通紅。
“再來一次。”他悶聲道,這次放輕了力道,卻把肉片切得厚薄不均。
沈青蘿忍不住伸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力道要均勻…”
經過幾次失敗的嘗試,冥夜終於切出了勉強能看的肉片。
沈青蘿指著洞口的石板道:“再幫我個忙,把這塊石板削薄一點。”
冥夜聽話地變出爪子,只見他指尖寒光一閃,石板應聲裂成整齊的薄片,邊緣平整得如同打磨過一般。
“哇…”沈青蘿忍不住驚歎,手指輕輕撫過石板光滑的切面,“這個厚度正好!”
她突然想起什麼,轉頭問道:“對了,有水嗎?得把這個石板清洗一下。”
冥夜轉身走向洞壁一處凹陷,他掀開蓋在上面的獸皮,露出一個粗糙的石槽,裡面盛著清澈的山泉水。
“用這個。”他舀了一瓢水過來。
沈青蘿正要接過水瓢,冥夜卻已經蹲下身,沖洗起石板來。
她在火堆旁壘起一圈石頭,將清洗過後的石板架在上面,冥夜好奇地看著這個簡易烤盤。
沈青蘿突然想起什麼:“對了,有肥一點的獸肉嗎?”
“肥的?”他微微歪頭,赤瞳中閃過一絲困惑,顯然對這個要求很不解,但還是大步走向角落的獵物堆翻找著。
“這個…”冥夜直起身,手裡舉著一塊肥得流油的肉塊,“夠肥嗎?”
他語氣裡帶著幾分不確定,像是擔心這肉會被嫌棄。
“可以的!”沈青蘿眼睛一亮,接過那塊肥肉,“清洗一下,等會烤出油脂來,就能開始烤肉啦!”
她興沖沖地捧著肉塊就要去洗,卻被冥夜一把攔住:“我來。”
冥夜蹲在石槽邊搓洗著,洗淨後,他將肉塊架在石板上,肥厚的脂肪遇熱立即滋滋作響,滲出晶瑩的油珠。
“是這樣嗎?”
“對,現在可以開始烤肉了”,沈青蘿拿起切好的肉片,輕輕放在冒泡的油脂上。
肉片立刻捲起漂亮的焦邊,香氣瞬間瀰漫整個石洞,冥夜的鼻子不自覺地抽動。
“有鹽嗎?”沈青蘿頭也不抬地問道,專注地翻動著肉片。
“鹽?”冥夜困惑地歪了歪頭, “那是什麼?能吃嗎?”
“就是一種帶鹹味的白色小顆粒…”沈青蘿正比劃著解釋,突然被冥夜恍然大悟的表情打斷。
他轉身從石壁的凹槽裡取出一把曬乾的綠葉:“帶鹹味的白色小顆粒沒見過,平時部落烤肉都用這個葉子”
沈青蘿好奇地接過一片,輕輕舔了舔,頓時眼睛一亮:“對對,就是這個鹹味!”
她驚喜地發現,這種葉子的鹹味中還帶著淡淡的草木清香。
說著,她把鹹葉捏碎撒在烤好的肉片上。
“嚐嚐看。”沈青蘿夾起一片遞給冥夜。
她自己也輕輕咬了一口,焦香的肉片裹挾著鹹葉的清香在口中綻放,終於吃上了來到獸世的第一頓飽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