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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回來,我第一時間揚了丈夫的骨灰。
上一世他假死託孤,讓我和死了丈夫的弟妹侄子好好相處。
我想著女兒愚笨,嫁不出去還能有侄子照顧,便答應他的懇求。
為了侄子,我把花錢求來的工作讓給弟妹,掏空家底送侄子和侄媳婦進城定居。
等到兩人成了處長局長,我拉著女兒,想求他們給份安穩工作。
早死的丈夫卻出現單位,叫侄子把我女兒踹翻在地。
“本來以為你已經變了,不是當初為進城機會死纏爛打的村婦。”
“沒想到你不知悔改,為賠錢貨連我兒子都算計!”
他當即叫人把我們趕出單位,為好名聲甚至將女兒送進深山村夫當二奶。
我氣得舊病復發,橫死街頭。
再睜眼,我重回到老公裝病假死當天。
……
“洋子啊,你走了,我們娘倆該怎麼辦啊。”
我拉著女兒把骨灰全灑在河裡,轉頭看到劉若梅咬牙喘粗氣。
她在衛生院等了好久,沒想到我拿了骨灰就直接來了河邊,連彭洋最後一面都沒見。
“彭大哥是為你病死的,你怎麼能把他的骨灰隨便扔進河裡呢?!”
那可是她前夫的骨灰!
劉若梅為了騙我才挖出來,本意是想讓我重葬的。
沒想到我就這麼扔了,她氣得不清,卻還是忍怒拽出她的兒子彭光陽:
“虧得彭大哥還說你是個好媳婦,扔人骨灰這種事都做得出來,你叫我怎麼放心把孩子交給你?!”
彭洋沒能託孤,她只能親自上陣,拿出兜裡遺書就往我手裡塞。
我立馬甩了。
“我不識字,彭洋生前也從沒說過有什麼孩子,你少跟我玩無賴把戲。”
扔完我就走,劉若梅急了,扯住我辮子大吼:
“我是彭大哥弟妹,光陽更是彭家唯一的男孩,你憑什麼不養?你給我滾出彭大哥的家!”
“你叫誰滾,你再說一遍試試?!”
我二話不說擼起袖子,準備連同前世的帳好好清算。
帶劉若梅來找我的師傅李夏東卻攔住我。
他說:“沒人會拿死人的事開玩笑,劉若梅就是彭洋遠房的弟媳。”
“醫院和廠裡的人都知道,彭洋怕你破費才沒說。”
李夏東救過我的命,前世我處處聽他建議,手把手將侄子撫養成人。
卻不想他和彭洋一起,騙我整整二十八年!
我大罵:“別說是遠房弟媳,就是親妹妹我也不養!我一個等縣裡分配工作的寡婦,能養活女兒就不錯了,沒空替死人照看拖油瓶。”
劉若梅氣紅了臉:“你說誰拖油瓶,我可是大城市的小姐,你敢罵我拖油瓶?!”
眼看我們又要打起來,李夏東指我鼻子呵斥:
“喬南!彭洋和你夫妻一場,家裡就算再困難,也不能讓弟妹受委屈!”
他把我拽到河邊,讓我看剛灑下去的骨灰。
“彭廠長生前可是把你放在心尖,中秋好不容易搶的甜品票,他一張不留,都給你和你女兒買了月餅,每月一百工資,沒捂熱就塞進你的口袋。”
“現在彭洋死了,他的弟妹理應由你照顧。”
李夏東輕拍我的肩膀,苦口婆心:
“我知道你是心疼燕燕,可你對她再好,她也是個姑娘,將來總是要去別人家當媳婦的。”
“正好弟妹帶了個男孩來,你好好照顧他,既對得起地下的彭廠長,也能給你自己留個養老的根。”
身後猛然傳來悶響。
我轉過頭,看到彭光陽死死掐著女兒的脖子:
“死賠錢貨!拖油瓶!”
“你和你媽在船上搬大糞時,我和爸爸媽媽可是在遊船上吃月餅,你知道什麼是月餅嗎,連電影都沒看過的鄉巴佬!”
我常年在船上工作,縣裡的消息向來知道得慢。
要不是李夏東說漏嘴,我再花一輩子也不知道。
彭洋說廠子效益不好的幾年,他居然當上了廠長,每月工資甚至有十張大團圓。
十張大團圓。
能讓女兒不必餓著入睡,也能讓我再不用穿著破衣服上船,在溼風裡凍得昏死過去。
前世今生這麼多年,他竟沒有一刻告訴我真相。
想到用五元精打細算的日子,我狠狠抽了劉若梅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