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染前腳剛踏進府門,下一秒謝宛然不知道從哪裡竄了出來。
“姐姐一大清早去了何處?”
江染停下腳步,面無表情的看著她:“與你何干。”
謝宛然和秦元淮按理說都是她的仇人,但是她可以做到對秦元淮裝模作樣,卻做不到對謝宛然笑臉相迎。
秦元淮聽信奸臣,殘害忠良固然可恨,但也比不過謝宛然利用江家,恩將仇報來的不可原諒。
謝宛然氣極,江家的人全都這樣,即使她回來了,但是所有人做任何事都藏著掖著故意避開她。
看來那人說的很對,即使自己全心全意把他們當自己家人,他們眼中也早就沒有自己這個江家子孫了。
謝宛然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忍住,她剛回江府,即使他們不待見她,此時也不是能和江染撕破臉的時候。
“姐姐誤會了,只是妹妹一早起來有些事情想與姐姐商議,但卻未曾見到姐姐,所以這才多問了一句。”
江染面不改色:“何事?”
謝宛然這才接著說道:“妹妹見姐姐身邊的菀冬和純夏極為貼心,想來妹妹也回府有些時日了,可這府裡丫鬟,卻沒有一個稱心的。”
江染心中冷笑,原來是想要準備培養心腹。
“府裡的丫鬟不稱心,想來妹妹心裡是有人選了。”
沒等謝宛然開口,下人便趕來稟報:“郡主,府外有兩名女子,想要求見二小姐。”
江染抬眼,對上謝宛然的視線。
“原來這就是妹妹心心念唸的人啊。”
謝宛然微微勾唇:“姐姐說笑了,誰還不希望自己身邊有個貼心人啊。”
江染輕笑,轉身往前廳走去,頭也不回的吩咐道:“帶進來吧。”
江染身坐前廳主位,極其明顯的體現出她在江府的地位。
父親和哥哥不在,這江家,只有她江染說的算。
菀冬將茶水放在江染手邊,便恭恭敬敬的候在一旁。
江染沒有動那茶水,左肘點桌,手掌撐住臉,百無聊賴的看著廳中跪著的兩門女子。
“說說吧,名字,家世,所來何事。”
兩人對視一眼,青衣女子率先開口:“草民藍茵。”黃衣女子緊跟著說道:“草民碧草。”
下一秒兩人恭敬叩首,齊聲說道:“見過璟安郡主。”
江染挑眉:“不錯,倒是個懂規矩的。”
藍茵這才抬起頭,接著說道:“草民二人與二小姐自小相識,算得上一位玩伴,如今二小姐能夠找到家人,草民是真心為她高興。”
江染掃了一眼右手邊的謝宛然,那感動不已的模樣,江染實在看不下去。
“那你們今日來此,所謂何事?”
碧草接過江染的話,答道:“草民二人想留在江府,陪伴在二小姐身邊,求郡主成全。”
謝宛然滿眼渴望的看向江染,雖然她也很討厭江染,但如今只有江染髮話,她才能將二人留在身邊。
江府裡的人都是他們江家人的心腹,根本沒有一個可靠之人,只有她們二人自小跟她一起長大,想來她們自然會是向著她的。
江染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詢問道:“宛然妹妹覺得這二人如何?”
謝宛然巴不得江染趕緊把這二人留下,趕忙回答:“她們二人與妹妹相識數年,知根知底,想來定然是會稱心非常。”
江染這才坐直了身子:“既然妹妹喜歡,那就留下吧,只是既然入了安義侯府,就要遵守府中規矩,若想留下,就得先賣身侯府為奴,你二人可願意。”
二人相視一眼,隨即答道:“草民願意。”
“你們的父母可都知曉?也都同意你們二人為奴?”
碧草低頭:“草民二人自幼喪父,母親也在前段時日突然惡疾去了,如今只剩草民二人。”
“好,那便將二人賣身契拿來。簽了賣身契,萬一哪天有什麼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來此要人,本郡主也好說得過去。”
下人很快將二人賣身契帶了上來,兩人便在這大堂之上,眾人眼下籤了這賣身契。
謝宛然面帶喜色,起身行禮:“多謝姐姐。”
江染端起手邊的茶杯,狀似無意道:“若是膽敢違反府中規矩,做出有損侯府顏面的事,那妹妹就別怪姐姐不近人情了。”
謝宛然心中一緊:“姐姐說笑了,若是她二人不守規矩,妹妹自然也是留不得她們的。”
“如此甚好。”江染放下茶杯,開口道:“妹妹難得與舊識相見,還是先回去好好敘敘舊吧。”
“謝姐姐。”
碧草藍茵二人也相繼起身:“奴婢告退。”
江染目光一直跟隨著離開的三人,直到消失不見這才收回。
菀冬重新為江染添了杯茶:“小姐如此輕易的收下她們,可是又有了什麼主意。”
“她們二人可不簡單。”
純夏一臉崇拜:“小姐可是又看出了什麼端倪。”
江染輕輕點了一下純夏額頭:“你呀,讓你平時多多觀察,那二人手上如此重的繭你沒看到?”
“啊?奴婢看到了啊,奴婢還以為那是做什麼重活才磨出來的!”
江染搖頭:“她們的繭多在虎口和手掌之上,這是常年握刀劍的習武之人才能有的。”
純夏明白了:“這麼說來,她們是有備而來?”
江染沒有說話,她們二人確實是有備而來,什麼自幼相識,那是從小就被幕後之人選出來的死士,暗插在謝宛然身邊,替她監視謝宛然的一舉一動,好讓幕後之人能夠順利安排自己的棋局。
謝宛然這個傻子,還當真以為別人是對她情深意切。
殊不知自己只是他人棋盤上的一顆棋子罷了。
明明謝宛然也是被利用的那個,理應得到理解和可憐,可上一世江染聽到謝宛然親口告訴她,說她剛知道自己不是江家的女兒時,第一反應就是要殺光江家人。
她知道父親和哥哥知曉她不是江家的女兒,還日日與她做戲,將她耍的團團轉。
所有人都把她當成一個棋子,那她就要殺光所有人。
所以她日日在秦元淮耳邊煽風,說安義侯有謀反之心,還將她自己模仿父親筆跡寫的與南夷的往來信件呈報給陛下,坐實父親謀逆的罪名。
所以江染不能原諒她,即使她再怎麼可憐,我也要讓你,為你害死的無辜眾人償命。
“去查一查,這兩個人這些年來往來次數最多的人。”
“是。”
江染再次撐臉,接下來,她得好好想想,怎麼把這異姓王捧上高位,再要想想怎麼才能死皮賴臉的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