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轻舟,你踏么在外边偷着吃屎还不够,非要端到别人面前来恶心人吗?”
“顾晴雪!”
万芊芊泪眼盈盈。
“你怎么总是用那么脏的话来侮辱我?”
“我提你名了,道你姓了?
你要是没做亏心事,怎么就觉得我是在侮辱你?”
顾晴雪气笑了。
“我踏么侮辱的是江轻舟!
屎臭,是它的自然属性。
管不住自己的裤当,非要去吃屎的男人才最恶心!”
冯秋柔第一次体会到了顾晴雪的感受。
原来,自己情绪稳定、不动声色地看着别人发疯,是一件这么快乐的事儿。
她一边快乐着,一边决定将火拱的更大些。
“哎呀,晴雪,人家芊芊也没说什么呀。
不就是跟轻舟关系好一点儿,说话亲近了些。
你既然是轻舟的妻子,就得大度些,可别看人家轻声细语的,就撒泼欺负人家。”
冯秋柔本是想看顾晴雪和万芊芊更激烈的对阵。
没想到顾晴雪不上钩,猛地转头,炮火直奔她而来。
“大嫂,大伯过生日从来不请外人。
你今天把她们邀请过来是什么心思?
想看我的热闹,看江轻舟的笑话,想看我们大喊大叫撕成一团?
呵,你为了个人恩怨,竟然想把江老爷子一年一度的生日宴闹得鸡犬不宁,也不觉可惜。
戏演到现在这个程度,你满意了吗?
要不要我再砸些东西应个景,或者直接把江老爷子气晕过去,让您更满意一些?”
江老爷子的脸色立马阴沉下来。
顾清雪冷笑:“到了今天我才知道,江家和江家人以及江家的名声,在大嫂心里可真是一文不值啊!”
冯秋柔面色涨红,还要说什么,江老爷子亲自出声呵斥。
“你闭嘴吧!
好好的生日,都叫你搅和了!
老大,你媳妇儿今天的事儿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大儿子立马唯唯诺诺点头。
“是,爸,我知道,我肯定给您交代。
生日您也放心,改天我们再给您补个。”
“补什么补,想起生日就糟心!”
江老爷子不想管眼前的烂摊子,示意佣人扶着上楼。
“等等!”
顾晴雪叫住了他。
嚣张的姿态仿佛就是在对待一个普通老人,而不是在对待一个曾经雄霸一方的世家枭雄。
她用力赶走脑海中那个照亮她整个青春的少年,也强压住心里不断涌起的阵痛,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毫无温度和起伏。
“我愿意跟江轻舟离婚。”
所有人都震惊了,江轻舟自己也震惊了。
万芊芊的手还环在他的胳膊上,丝毫没有拿下来的意思。
她先是张大的嘴,转而又微微扬起唇角。
顾晴雪,终于等到你说这句话了。
江老爷子停下前行的拐杖,回头望着顾晴雪。
顾晴雪目光坚定:“但我要一百个亿,以及江氏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
听到这句话,有人窃笑起来。
一百个亿,哈哈哈,知道一百个亿是什么概念吗?
知道江氏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代表什么吗?
真是读书读傻了吧!
江轻舟也松了一口气。
是个人都知道,这是江家绝不可能同意的条件。
所以顾晴雪还是在吃醋,在置气,她根本不想离婚。
顾晴雪冲万芊芊笑了笑。
“数目不小,但江轻舟拿得出,只看他觉得为了一泡屎到底值不值得。”
顾晴雪拿起手包拍了拍,仿佛连江家的灰尘都嫌弃似的。
“早就知道江家人都是什么货色,只可惜我还因着最初的那点温情心存一丝丝的感激。
什么生辰宴,什么扮演恩爱夫妻。
为你们这些垃圾多费哪怕一点点心思,都是对我自己人生极大的不尊重!
走人了!”
“顾晴雪,你可真讨厌!”
万芊芊咬牙切齿,举起一杯酒冲了过来。
她今天就要把这杯酒全都泼到顾清雪脸上,让她也尝一尝被羞辱的滋味!
顾晴雪不屑地笑了笑,轻轻向后闪身。
随后拉住万芊芊,灵巧地夺过酒杯,将酒水唰的一声洒在她的脸上。
紧接着潇洒放手,扯着唇角、双手抱肩,不屑地看着万芊芊“啪叽”一声摔倒在地的狼狈模样。
“芊芊!”
万芊芊的妈妈石芳,惊叫了一声,赶紧过去扶她。
“芊芊,我的宝贝,你没事吧?”
看到万芊芊疼哭了的样子,她心疼不已,抬起头,向江轻舟发难。
“轻舟,看看你娶的什么老婆?
芊芊不过是孩子气,想吃一道菜,至于闹成这样吗?”
“还真是孩子气啊,也不知道谁家孩子好事不干,专门往有妇之夫怀里钻。”
顾晴雪已经懒得和她们理论。
她走到那个曾经温暖了他整个青春和人生,哪怕两人不曾有过婚姻,也难以割舍的少年面前。
故作轻佻地拍了拍他棱角分明的英俊面庞。
“我知道你拿得出,准备好之后来找我哦!”
说完,斗志昂扬地迈着步子走了。
大厅里一片凌乱,万芊芊坐在那里委屈不已地哭着。
佣人们想要收拾,也不太好意思过来。
其他人心烦不已地回了屋,心中都对冯秋柔生了些怨念。
要不是她乱邀请外人过来,搅和人家两口子的事儿,本来不错的一天,怎么会过得如此糟心?
大厅里只剩下江轻舟和石芳在悉心安慰着万芊芊。
柯杰拿着纸巾走了过来。
“哥,脸上,擦擦吧。”
脸上?
江青舟有些困惑。
待擦完之后才发现,纸巾上有血!
刚刚……顾晴雪说让自己筹钱时,摸了自己的脸。
所以……
“你照顾一下她们母女。”
说完,江轻舟飞快地奔了出去,向站在车旁抽烟的江家司机招了招手。
“赵师傅,往门口的方向追上少夫人。”
赵师傅立马将烟头扔在地上踩了踩。
“好勒,三爷,您上车。”
江轻舟上了车,在车上急急地向外张望,好一会儿,才看到顾晴雪缓缓向前的身影。
“赵师傅,在这里停一下。”
顾晴雪走得很慢很慢,不知在想些什么,竟然没有发现身后过来了一辆车。
更是没有想到江轻舟会突然跳下来,猝不及防地将她拉到车上。
“你干什么?让我下去!”
“别闹,会感染的!”
江青舟的声音不容置疑。
他拿出车上的备用药箱,先用酒精给她消了毒,之后捧起她的手心用嘴吹了吹。
最后小心翼翼给她贴了一个小巧的创可贴,还挑了一个她平日里喜欢的图案。
“流血了也不知道疼吗?”
“知道又有什么用,好像有人会在乎一样。”
两人陷入了沉默。
好久,江轻舟又开了口。
“回去的时候尽量别沾水,三四个小时记得换一个,也给伤口透透气。”
好似又回到了当初的那段时光。
她被他宠得像个孩子。
磕了,碰了,伤了,都有人护着,晚上睡觉也是紧紧抱在一起,就像彼此是此生唯一的依靠一样。
有一次她做实验做的很晚,他说在外边等她。
后来她太专注,忘了时间,出来时已是凌晨。
江轻舟竟然就在实验楼外深棕色木质休闲椅上睡着了。
夜幕漆黑,路灯昏黄,她强压着心颤,缓缓走到他身旁。
那个温暖了他整个青春的少年,眉眼柔和,睫毛微颤,嘴角有一丝欣喜又带着一点倔强,看起来像是在等他此生最心爱的姑娘。
她叫醒他,问他为什么不去车里睡?
他说从实验楼到校门口这段路太黑,他怕她出了门后找不到他会害怕。
那时那刻啊!
她真的以为这世上就是有那么一个人,会像曾经的父母般,全心全意在乎着她的喜怒哀乐。
那时候的她,涉世未深,还不知道男人的心有多善变。
她也一度以为他是上天给自己命途多舛的一生备下的厚礼。
可谁又能想到,打开华美的礼盒包装,所谓厚礼,竟然是一把剜心透骨的刀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