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禾的鹿皮靴踩在青砖上发出黏腻声响,停尸房木门缝隙渗出冰晶般的寒气。她将三根艾草搓成火绳含在口中,腐臭味却从牙缝钻入——这味道与春桃尸体腐败时散发的甜腥截然不同,倒像是碾碎的朱砂混着铁锈。
月光被窗棂切割成七块尸斑,照见供桌上沈夫人残缺的尸身。本该腐烂的皮肤泛着青灰色,喉管处结着蛛网状黑纹,青禾用银簪挑开尸布时,一滴靛蓝色液体顺着簪尖坠落,在青砖上腐蚀出针尖大小的孔洞。
“沈姑娘来看母亲最后一面?”
沈清霜的声音从梁上传来,绣鞋轻点声像蛇信舔舐。青禾抬头时,瞥见对方腰间晃动的银铃铛,与第五章药渣中曼陀罗花萼的纹路一模一样。
(细节铺垫:尸身喉管黑纹与银铃铛材质呼应,暗示操控关系)
丑时三刻,铜漏滴落第三声时,异变陡生。
沈夫人青灰色的喉管突然鼓起,靛蓝色液体喷溅在供桌黄裱纸上,凝结成带血丝的朱砂字迹:「双生蛊需亥时献祭」。青禾用银针蘸取朱砂,针尖刚触及纸面便弹开——这朱砂竟裹着细如发丝的蛊虫卵。
“姐姐可知,镇北侯府每代嫡女都要喂蛊?”沈清霜从阴影里走出,指尖捏着半截断指,”春桃那丫头蠢笨,连蛊虫反噬都受不住。”
青禾假意踉跄,将掺着尸油的帕子捂住口鼻。当沈清霜靠近时,帕子上曼陀罗花粉遇热挥发,空气中骤然弥漫曼陀罗特有的致幻剂气息。果然,沈清霜腕间的红绳开始蠕动,露出嵌在皮肉里的银铃铛。
(高能场景:朱砂化蛊卵的过程融入中医虫积症病理知识)
停尸房温度骤降至零下,青禾后背紧贴冰棺,看着自己呵出的白雾在银铃铛声中凝成冰碴。沈清霜的影子在墙上分裂成九道,每道影子都握着不同的凶器。
“你以为用尸油假扮尸体就能骗过我?”沈清霜甩出银铃铛,铃铛撞击青禾耳垂的瞬间,冰棺内传出指甲抓挠声。真正的沈夫人尸身竟坐起身,腐烂的眼眶里钻出蛆虫,组成「庚辰年七月十五」的日期。
青禾突然扯开衣襟,露出锁骨处用尸油绘制的往生咒。沈清霜的银铃铛突然卡顿,那些影子在咒文灼烧下发出尖啸。趁此机会,青禾将沾着尸油的银针刺入尸身天突穴,沈夫人喉管里的蛊虫卵发出油炸般的爆裂声。
(道具运用:往生咒与银铃铛的声波对抗,植入中医穴位知识)
当最后一缕朱砂字迹被蛊虫吞噬时,冰棺表面凝结出霜花,拼成张泛黄的婚书。青禾用匕首刮下霜花,发现新郎姓名赫然是「陆明修」——那个本该死在边疆的镇北侯嫡长子。
沈清霜突然狂笑,腕间红绳寸寸断裂,银铃铛滚落在地迸裂。铃芯坠出一枚翡翠玉牌,刻着「庚辰年七月十五亥时」,正是青禾重生那天的时辰。
“姐姐可知,你喝的安神散里掺了曼陀罗花粉?”沈清霜抚摸着冰棺上凸起的咒文,”从你踏进沈家那刻起,就注定要当双生蛊的祭品。”
房梁突然传来碎裂声,青禾抬头看见冰棱组成的甲骨文「替」。在坠落的冰锥刺穿肩膀前,她将染血的婚书塞进尸身口中——那张黄裱纸上的蛊虫卵遇血孵化,在婚书表面爬出「弑母者」的血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