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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三天后。

大北国和南辽国,以边境高地为分界线,一夜之间,两边均拔地而起五千座帐篷,驻扎着双方十万名将士。

满面风尘,筋疲力尽。

双方阵营前,各自杵着五米高的大旗帜。大旗下,突兀地扎着一个能容纳30人的军帐。

两国士兵结成方阵,笔挺地站在自己国家的边界上,已经残破的铠甲上,落下薄薄的一层黄沙。他们面无表情,但是,注视着军帐的眼神中,却是流露出渴望、热切的神色。

期望停战。

寂静无声。

军帐里,此时也是悄无声息,只有偶尔几声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声音,以及——““北冶律太子,您已经丢了三座城池了。”南辽国护国公耶律德光阴测测地说,手边,放着三枚棋子。

北冶律冷哼一声,棱角分明的脸上,隐隐透出一股重伤后的虚弱,眼底的愤怒和焦虑,似要喷薄而出。

耶律德光得意洋洋地拿着手中的棋子,在桌上轻轻敲着,似有意,又似无意。

此时棋面战况,于大北国非常不利。若不是因为之前遇到刺客,北冶律身受重伤,令他此刻博弈状态大打折扣,否则根本不可能让耶律德光占上风。

“哒。哒。哒。”耶律德光指间棋子敲打桌面的声音,变得轰隆隆的响,棋盘上的车、马、卒,一个个幻成了战马的嘶鸣、兵卒们胸口血染的红缨枪,被劈开的战车……北冶律头痛欲裂,大叫一声,从椅子上跌下去。

因为受了伤,北冶律没穿硬邦邦的战甲,以至于椅子上摔下去后,胸口的伤再一次崩开,鲜血迅速浸湿了纯白团花丝绸圆领长袍,黄色三镶白玉腰带上,也隐隐渗出血渍。

“快传诸军医。快。”营帐中立刻骚动起来。大北国的将领纷纷涌到北冶律身边,扯着嗓子喊,北冶律的侍卫卢宇飞被挤到了角落,根本出不了营帐门。

耶律德光面露狂喜,他站起身,冲着大北国的将领拱了拱手说:“诸位,今天的棋局是否就这样结束?”

耶律德光此话一出,营帐里顿时一片寂静。刚才还七嘴八舌说要怎么怎么救治太子的大北国将领,一个个都闭上了嘴。

整个营帐里气氛好生古怪。

也是,明明棋局还没有结束,大北国还损了三子,如果这就提前结束了,翻盘的机会也就没了,岂不是将城池拱手相让?这个罪没人担得起。但是,太子都倒下了,除了他,整个军营里还有谁能下这么一手好棋?万一来个狗尾续貂,输了更多的城池,自己有几个脑袋可以掉?

耶律德光又问了一次,无人应答。他冷笑一声说:“想不到堂堂大北国,行事如同街痞无赖,毫无诚信可言,输了就倒地不起,也是一国太子的做派?”

大北国元帅鲁磐石是个脾气暴躁的老头,他本是半蹲姿势查看太子伤势,听耶律德光如此口出恶言,倏地站起,满身铠甲震动不已,怒道:“太子昨日忽遭歹人刺杀,身负重伤仍与耶律大将军博弈,可见其诚意。如今太子伤重,大将军何必咄咄逼人?”

“既然大北国重视诚信二字,那此刻就请诸位推选出本国代表,和本将军将残局收拾完,输赢自有天定。”耶律德光神情倨傲,眼神扫视了昏迷的北冶律和大北国将士,淡淡说,“可惜听闻大北国第一棋圣就是太子,依我看,也不用找其他人来代替了,没的多送几座城池,你们回去皇上的脸色一定难看得紧。”话刚说完,南辽国将领中传来“吃吃”笑声。

大北国将领群情激奋。耶律德光如此嚣张,公然藐视自己国中无人。有几个年轻的将士,刷的一声,宝剑抽出一半,硬生生被身边人拉住,苦劝,“大局为重。”

耶律德光其实话说的并没错。除了太子,军营里再没有可以与自己棋艺对抗的人。

正在这时,诸军医匆匆赶到。见到太子伤口崩开,他暴跳如雷,吼道:“是哪个王八羔子害太子又流血了?棋下完别走,军帐后小树林见!”

众人面面相觑,大北国一众将士,无一人敢出声。没人敢反驳诸军医的话。事实上,诸军医是当今太上皇的结拜兄弟。两人一起扛过刀,同过窗,分过赃。谁敢惹诸军医,就等于是惹了太上皇。

在给太子重新包扎伤口后,诸军医又取出一颗“九转还魂丹”塞进太子嘴里,警告说:“太子,快给老夫好好休息。不然老夫这颗脑袋,要提着去见太上皇了。”

其实,刚才双方的争执北冶律全都听在耳里,奈何身子不能动弹,给人以昏死的假象。眼下靠着药性,气血开始回转,便挣扎着站起,嘶哑地说:“我们继续。”

“不行太子。您现在只能安心静养,不能做任何伤神的事情。”诸军医急忙拦住,“太子,若您定要下完这盘棋,臣可以拿项上这颗脑袋做担保,您会死在这棋局上。”诸军医摆出一副“你下棋我就去死的”的姿势,看的太子心头一震。

“若是能死在棋局上,也算是战死沙场死得其所。若是我毫发无损,但却白白拱手相让大北国寸土寸地,我活着又有什么滋味,又怎么去面对父皇、面对战死的将士、面对百姓?”北冶律本不想说这些话,但被诸军医一激,张口就说了出来。

悲壮的情绪弥漫在营帐里,大北国好几个流血不流泪的将士,低下头偷偷抹眼泪。侍卫顾健更是“哇”的一声,肆无忌惮地哭了出来。

“好。那我们就继续。”耶律德光嗤鼻一笑,大模大样地重新坐回椅子上。

“太子且慢。四等侍卫千泡泡,愿接替太子执棋厮杀。”一个身材矮小的将领,忽地从大北国一干将领中走出,拜服在地说。

她来了。她来了。她带着跳针来了!

她抬起头,向北冶律瞟了一眼,两人交换了眼神。

没人发现,似乎有猫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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