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承泽匆匆向客房奔去。
沈清跟在后面,冷眼旁观这场闹剧。
前世的悲剧,今日终于轮到沈明兰自己品尝了。
大夫很快赶到,诊断结果是沈明兰有孕在身,这一摔导致小产。
秦承泽在门外听到这个消息时,脸色铁青。
“承泽…”沈清轻声唤道,”妹妹她…怎么会怀孕?”
秦承泽猛地回神,强作镇定:”想必是…是哪个下作东西欺辱了她。这事关女子名节,夫人切莫声张。”
沈清脸上做出悲痛状:”可怜的孩子…我这就派人去沈府报信。”
“不必!” 秦承泽急忙阻止,”这事…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我会处理。”
沈清顺从地点头,眼中却闪过一丝讥讽。
她早就料到秦承泽会如此反应——
他怎敢让沈家知道,自己与妻妹有染还弄出了人命?
沈明兰直到傍晚才醒过来。
沈清端着一碗参汤走进客房,看见秦承泽正坐在床边,握着沈明兰的手低声说着什么。
沈清看着这幅郎有情,妾有意的画面。
心里盘算着要快点成全他们。
见她进来,两人立刻分开。
“妹妹醒了?”沈清将参汤放在床头,”喝点参汤补补气血吧。”
沈明兰脸色惨白,眼中却燃着怒火:”是你…是你害我…”
“明兰!”秦承泽厉声喝止,”不可胡言!是你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沈清假装没听见沈明兰的指控,舀了一勺参汤送到她嘴边:”妹妹定是伤心过度说胡话了,孩子没了可以再有,养好身子要紧。”
沈明兰死死盯着沈清,不肯张嘴。
秦承泽见状,接过参汤碗:”夫人辛苦了,我来喂明兰吧。”
沈清顺从地让开位置,看着秦承泽小心翼翼地喂沈明兰喝汤。
多么温馨的一幕啊!
可惜这对有情人恐怕再也生不出”秦家正统”了——李大夫私下告诉她,沈明兰这一摔伤及根本,今后再难有孕。
“夫君好好照顾妹妹,我去吩咐厨房准备些补品。”沈清体贴地说完,转身离开。
一出房门,她的表情立刻冷了下来。
今日只是开始,沈明兰和秦承泽欠她的,远不止这些!
回到自己院子,沈清立刻叫来青竹:”去查查,沈明兰在沈府的闺房里可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尤其是她生母留下的。”
青竹领命而去。
沈清独自站在窗前,望着渐暗的天色。
今日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沈明兰尝到了失去孩子的痛苦。
但这远远不够——她要让她们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夜深时分,青竹匆匆回来,怀中抱着一个黑漆小匣子:”夫人,奴婢在兰小姐床底下的暗格里找到了这个。”
沈清接过匣子,发现上面挂着一把精致的小锁。
她取下发簪,几下就撬开了锁。
匣子里只有几样简单的东西:一枚褪色的香囊,一封泛黄的信,和一块刻着奇怪符号的玉佩。
沈清先拿起信展开,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但依稀可辨:
“…秦家害我…那东西藏在…三皇子知道…救我…”
信的内容断断续续,但”秦家”和”三皇子”几个字格外刺眼。
沈清又拿起玉佩,发现背面刻着一个日期——正是先皇驾崩那日!
“这是…”沈清心跳加速。
沈明兰的生母曾是秦家婢女,又留下这样的东西…莫非秦家与先皇之死有关?
“青竹,这事不要告诉任何人。”沈清沉声道,”明日你回沈府一趟,打听一下十年前秦家可有什么异常。”
青竹点头应下。
沈清将匣子藏好。
若秦家真与太子之死有关,那她手中的筹码就不仅仅是私情和欺骗了…
次日清晨,沈清刚梳洗完毕,秦承泽就阴沉着脸走了进来。
“夫人,明兰要回沈府养伤。”他直截了当地说,”你安排一下马车。”
沈清故作惊讶:”这么快就走?妹妹身子还虚着呢。”
“沈府有更好的大夫。”秦承泽语气生硬,”这事就这么定了。”
沈清顺从地点头,心中却明镜似的——秦承泽这是怕沈明兰在秦府待久了,两人的奸情败露。
毕竟,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在姐夫家养病,本就于礼不合。
“我这就去安排。”沈清柔声道,”夫君别太忧心,妹妹年轻,养些日子就好了。”
秦承泽神色稍霁,伸手想抚摸沈清的脸颊,却被她借转身倒茶的动作避开。
前世的她最爱他这般温柔小意,如今只觉得恶心。
送走沈明兰后,秦府恢复了平静。
秦承泽又开始早出晚归,说是忙于盐税案。
沈清则暗中布局,一边派人盯着秦承泽的行踪,一边调查那块神秘玉佩的来历。
三日后,青竹带回一个惊人消息:”夫人,奴婢打听到,十年前先皇驾崩当晚,秦老爷曾秘密入宫!”
沈清手中的茶盏差点跌落:”当真?”
“千真万确。”青竹低声道,”秦家老仆喝醉后说漏了嘴,说那晚秦老爷回来时衣服上沾了血,第二天就传出先皇薨逝的消息。”
沈清心跳如鼓。
若此事属实,那秦家犯的就是弑君大罪!
难怪沈明兰的生母会被”发卖”,怕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
“那个老仆现在何处?”
“还在秦家老宅看院子。”青竹道,”不过听说已经痴呆了,整日胡言乱语,没人当回事。”
沈清若有所思。
即使痴呆,也可能说出有用的信息。
看来,她得找个理由去一趟秦家老宅了。
正当沈清筹划下一步行动时,一个意外消息打乱了她的计划——秦承泽突然宣布,要接一个”远亲孤儿”进府抚养。
“这孩子父母双亡,甚是可怜。”晚膳时,秦承泽状似随意地提起,”我想着咱们膝下无子,不如收养了他,也好继承香火。”
沈清筷子一顿。
前世秦承泽也是用同样的借口,将秦钰接进府中。
只是这一次,比前世早了整整三年!
“夫君说的是,不知这孩子多大年纪?”沈清强忍恨意,柔声问道。
“五岁了,聪明伶俐。”秦承泽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他叫秦钰。”
果然是他!
沈清几乎要冷笑出声。
前世她将秦钰视如己出,一点一点教他认字、习礼。
冬夜为他掖被角,病时彻夜守在他榻前……她曾以为,真心总能换来真心。
直到那日——
「母亲,喝了吧。」
少年眉眼如画,端着毒酒的手没有一丝颤抖。
沈清没有去接酒杯,而是看向他身后——秦承泽揽着沈明兰的肩。
窗外春光正好,阳光下,他们才是岁月静好的一家三口。
如今沈明兰刚小产,秦承泽就急着接秦钰进府,这是怕断了”香火”啊!
“既然是夫君的意思,我自然同意。”沈清温顺地点头,
“什么时候接来?”
“两日后。”秦承泽松了口气,显然没想到沈清会这么爽快答应,
“我会派人去接。”
沈清低头用膳。
来吧,这一世我倒要看看,你们父子能玩出什么花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