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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莱昂家族工房,地下三层 – 夜晚**

虚数投影屏幕流淌着冰冷的金色数据流,将伦敦的魔力脉络切割成无数区块。西奥多·莱昂如同精密仪器般操作着悬浮的界面,指尖划过代表各主从的光点。代表Archer的粉色光点,在东区克莱尔家的位置,散发着温和却无比纯粹的光芒,在奥托·阿波卡利斯眼中,却如同黑夜中最刺眼的、必须被扑灭的灯塔。

“目标状态稳定,魔力波动内敛,无移动迹象。”西奥多平静地汇报,声音在空旷的工房里带着金属般的回响,“防御机制未知,推测与‘守护’概念高度相关,常规探测难以穿透。”

奥托·阿波卡利斯站在巨大的落地水晶窗前——那并非实体玻璃,而是他用虚数能量构筑的观测界面。窗外流淌着虚数空间扭曲的投影,映照着他碧绿眼眸深处翻滚的、近乎本能的忌惮。他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手指却无意识地、带着某种焦躁的韵律,轻轻敲击着斜指地面的金色十字剑“虚空万藏”的剑柄。

“过于…‘纯粹’了。”奥托的声音如同教堂深处回荡的低语,带着非人的冰冷感,“这份光芒,是混沌中的‘异数’。它溶解轨迹,孕育变数,其存在本身,即是对‘理’的颠覆。”他转过身,碧绿的眼瞳直视西奥多,里面没有丝毫情绪,只有不容置疑的决断,“Master,Archer及其御主,优先级升至最高。必须清除。”

就在这时,工房厚重的合金门外,传来一阵略显急促、带着独特韵律的敲门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工房内的寂静。

西奥多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这个时间,这种敲门方式…他指尖在虚数屏幕一点,门禁系统无声解锁。

厚重的合金门无声滑开。玛丽·间御站在门口,昂贵的宝石蓝丝绒长裙在冰冷的工房灯光下泛着幽光,精心修饰的脸上带着一丝刻意维持的傲慢,却掩不住眼底深处尚未完全平息的惊悸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昨夜与雷电芽衣的遭遇战,显然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迹——左臂袖口下隐约透出绷带的轮廓,精心打理的金发短了一截,被巧妙地修饰过,但那份狼狈逃窜的阴影似乎还未散去。她身后,阴影仿佛被拉长了一瞬,渡鸦如同融入黑暗的雕塑,无声地浮现,灰紫色的战术目镜扫过工房内部,尤其在奥托·阿波卡利斯和他那柄巨大的金色十字剑上停留了一瞬,镜片后的目光冰冷如刀,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丝…源自顶级掠食者本能的警惕与厌恶。

“啧,天才学弟的‘实验室’还是这么…不近人情。”玛丽率先开口,高跟鞋踩在冰冷的银灰色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试图用惯常的倨傲打破沉默。她环视着充满未来科技感与冰冷魔术回路的工房,目光最终落在西奥多身上,“交易达成,我来收货了。那个‘优先目标’的坐标和情报,希望值回票价。”

西奥多没有任何寒暄的意思,指尖在虚数屏幕一点,一道光束投射到玛丽面前,凝聚成爱丽丝·克莱尔的照片和克莱尔家的详细地址、结构图,以及极其简略的描述:**爱丽丝·克莱尔,18岁,平民,低级身体强化魔术。从者Archer,职阶确认,防御特性极强,具体未知。魔力波动极度内敛。** 西奥多刻意略去了爱莉希雅的外貌描述,只强调了“防御特性”。

“东区?”玛丽挑了挑眉,看着照片上那个金发碧眼、笑容纯真得近乎刺眼的少女,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呵,真是…意外的‘惊喜’。一个普通女孩,召唤了需要你西奥多·莱昂都感到棘手的从者?有趣。”她眼中闪烁着算计和即将发泄昨夜憋屈的兴奋,“防御极强?再强的乌龟壳,也挡不住Assassin的‘钥匙’。”她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身后的渡鸦。

渡鸦没有任何回应,战术目镜的蓝光微微闪烁,似乎在分析着投射过来的建筑结构和周围环境数据。她的目光扫过爱丽丝的照片,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仿佛在看一个即将被标记清除的目标坐标点。

奥托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落在渡鸦身上,尤其是她背后那支线条流畅、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狙击枪“涤罪七雷”上。“Assassin的‘寂灭鸦羽’,确实是对付‘异常’防御的有效工具。”奥托的声音响起,恢弘而毫无温度,如同教堂管风琴的低鸣,“尤其当目标处于一个‘固定’且‘脆弱’的巢穴时。”他顿了顿,碧绿的眼眸转向玛丽,带着一丝玩味,“不过,Master玛丽,我建议让你的Assassin做好…无功而返的准备。”

“哦?”玛丽眉头一挑,被奥托话语中隐含的轻视激怒,“Saber先生是在质疑世界蛇顶级杀手的实力?”

“并非质疑。”奥托的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绝非笑容,“只是陈述一种可能性。Archer的‘守护’,其本质或许远超常规认知。她的光芒,能溶解既定的轨迹。”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虚空万藏”冰冷的剑身,虚数能量流如同活物般蠕动,“若Assassin的‘钥匙’无法开启那扇门…或许,需要更彻底的‘湮灭’。”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自己的剑,“比如…以伪神之力,直接抹除那片‘异常’的空间片段。”他的话语平静,却蕴含着令人心悸的疯狂。

渡鸦战术目镜后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一股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针,瞬间刺向奥托!作为世界蛇的顶级杀手,她敏锐地捕捉到了奥托话语中对她能力的轻视,以及那种视万物为可随意抹除之物的、令人极度厌恶的傲慢!她的手指下意识地搭在了“涤罪七雷”的扳机护圈上,肩部的渡鸦羽毛装饰仿佛都竖立起来。

“Saber!”玛丽也感受到了渡鸦的怒意和奥托话语中的危险,她上前一步,声音带着警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管好你的从者!清除目标是我的决定,如何执行,由我的Assassin判断!用不着你那套‘伪神’理论指手画脚!”她虽然傲慢,但并不蠢。奥托身上散发出的那种非人感,以及他话语中透露出的力量层次,让她本能地感到不安。

奥托碧绿的眼眸平静地迎上渡鸦充满敌意的视线,又扫过玛丽,那眼神如同在看两只因领地而龇牙的猫科动物,漠然而带着一丝俯视。“当然,Master玛丽。”他的声音毫无波澜,“我只是提供…基于直觉的建议。毕竟,”他再次看向虚数投影中那点粉色的光芒,眼神深邃,“在通往圣杯的道路上,任何‘异常’都值得被优先…‘修剪’。”他不再言语,身影如同融入虚数空间般,变得模糊而深邃,只留下那句充满冰冷算计的话语在工房内回荡。

渡鸦死死盯着奥托消失的位置,战术目镜蓝光急闪,最终归于冰冷的平静。她收回目光,看向玛丽,声音毫无起伏:“Master,目标确认。何时行动?”

玛丽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烦躁和一丝被奥托挑起的寒意,看向西奥多:“情报收到。剩下的,就是我的‘匕首’的工作了。至于Saber想要的‘钥匙’数据…”她嘴角勾起一抹艳丽却毫无温度的笑,“等我的Assassin‘开门’之后,再看心情吧。”她转身,丝绒裙摆划过一个傲慢的弧度,“走了,Assassin。让我们去‘修剪’掉这朵碍眼的小花。”

渡鸦无声地融入玛丽身后的阴影,如同从未出现过。合金门缓缓闭合,将玛丽残留的香水味和冰冷的杀意隔绝在外。

西奥多看着关闭的合金门,碧蓝的眼眸中数据流平静流淌。棋子已落,舞台已备。他重新将注意力投向虚数投影,等待着东区即将上演的剧目。窗外虚数投影中,代表Assassin的紫色光点,如同投入夜色的毒针,悄无声息地射向那点粉色的光芒。

***

**城市边缘,废弃教堂 – 夜晚**

寒风从未被修复的巨大破洞灌入教堂,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卡珊德拉蜷缩在冰冷的长椅上,身上裹着那条破旧且沾染了昨夜血迹与尘土的毯子。下午被芽衣雷霆屏障震伤的内腑还在隐隐作痛,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她深棕色的长发凌乱地贴在苍白的脸颊上,空洞的眼睛无神地望着布满蛛网的天花板。

预言…未来…

空白…只有空白…

这个念头如同跗骨之蛆,日夜啃噬着她。她尝试着,如同自虐般,再次集中那微弱得可怜的魔力,将意念沉入那片虚无的黑暗。

“未来…我的…未来…”她在心中无声地祈求,或者说,是绝望的呐喊。

嗡…

熟悉的、令人窒息的黑暗涌来。没有画面,没有声音,只有一片无边无际、吞噬一切的空白。如同被浸泡在冰冷粘稠的墨汁里,看不到一丝光亮。卡珊德拉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冷汗浸透了单薄的衣衫。绝望像冰冷的藤蔓缠绕心脏,越收越紧。

“还是…空白…”她无声地啜泣,泪水滑过冰冷的脸颊。

就在她意识即将被这片空白彻底吞噬,准备放弃这徒劳的挣扎时——

噗!

一点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涟漪,突兀地在空白的“视野”中心荡开!

那并非画面,而是一种…强烈的、冰冷的、带着浓烈恶意的“感觉”!如同毒蛇的凝视,冰冷粘腻,充满了毁灭的欲望!这股恶意并非指向她!而是…指向另一个方向!指向一个…散发着温暖、纯粹光芒的…存在!

“东边…温暖…光…”卡珊德拉破碎的意识捕捉到了这模糊的指向和感觉,“毁灭…恶意…瞄准…”她看到了!不是用眼睛,而是用那残存的、属于预言者的直觉!她“看”到一道微不可察的、带着分解万物气息的幽紫色轨迹,如同死神的指尖,正无声地跨越空间,指向那点温暖光芒的核心!

“不…”卡珊德拉猛地从预言的状态中挣脱出来,身体因为剧烈的精神冲击和恐惧而剧烈抽搐!她大口喘着粗气,如同离水的鱼,心脏狂跳得快要炸开!冷汗瞬间浸透了全身。

那不是她的死亡预言!那是…别人的!是那个散发着温暖光芒的存在!是那个玛丽口中“优先目标”的少女!那个叫爱丽丝的…普通人!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看到这个?

自己明明只想知道自己那该死的、空白的结局!

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冰冷的恐惧攫住了她。玛丽!一定是玛丽!还有她的Assassin!她们要去杀那个女孩!就在今晚!就在此刻!

卡珊德拉混乱的思绪中,闪过爱丽丝照片上那张纯真无邪的笑脸,那份与她自己截然相反的、对世界充满好奇和热爱的光芒。自己已经坠入深渊,被绝望吞噬,未来一片空白…可那个女孩,她还有光!她不该…不该因为玛丽那恶毒的傲慢和自己这该死的预言能力,被拖入这黑暗的漩涡,像自己一样等待那冰冷的终结!

“不…不行…”卡珊德拉挣扎着从长椅上坐起来,声音嘶哑破碎,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急切。她不想死,但此刻,一种更强烈的冲动压倒了求生的本能——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另一个无辜的灵魂,因为她的“预言”或者玛丽的迁怒,被提前拖入黑暗!即使那是敌人阵营的御主!即使…她根本无能为力!

“Rider…”她抬起头,望向破洞下那个如同磐石般沉默伫立的紫色身影。芽衣正警惕地注视着教堂外的夜色,赤红的龙瞳如同探照灯扫过每一寸阴影。

卡珊德拉的声音微弱而颤抖,却带着一种近乎决绝的意味:“东区…克莱尔家…爱丽丝·克莱尔…有危险…Assassin…要狙杀她…快去…阻止…”

芽衣缓缓转过身。赤红的龙瞳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卡珊德拉,冰冷的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她捕捉到了卡珊德拉话语中的急切和那份…奇异的、保护他人的意志。这与她昨夜在废墟中捡到的那个只剩绝望的少女判若两人。

“理由?”芽衣的声音依旧冰冷,如同寒冰摩擦。

“她…她是无辜的!玛丽…玛丽要杀她!因为…因为西奥多!”卡珊德拉语无伦次,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预言…我看到了!那道光…会被熄灭!求你…快去!”她不知道芽衣会不会信,会不会去救一个无关紧要的敌人。她只知道,如果自己什么都不做,那个女孩会死!

芽衣沉默着。她的目标是圣杯,是变强,是改变那个无法挽回的结局。保护卡珊德拉是契约职责。去救一个素不相识、甚至可能是敌人的御主?这不符合效率,不符合“理”。

但卡珊德拉眼中那份近乎燃烧的、保护他人的光芒,让她赤红的瞳孔深处,似乎倒映出了另一个金发少女的身影——那个也曾用这样倔强的眼神,试图保护所有人的笨蛋。

“契约对象是你。”芽衣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离开此地,风险过高。Assassin可能仍在附近设伏。”这是基于现状最理性的判断。

卡珊德拉眼中的光瞬间黯淡下去,绝望再次涌上心头。是啊…Rider怎么会为了一个陌生人冒险?自己太天真了…

然而,就在她心如死灰之际,芽衣却迈步走向她。“但,”芽衣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若你执意前往…我会确保你的安全抵达。”她伸出手,并非搀扶,而是不容抗拒地抓住了卡珊德拉冰冷颤抖的手腕。“走!”

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卡珊德拉拉了起来!冰冷的、带着细微电弧的触感从手腕传来,却奇异地带来一种令人心安的坚实感。卡珊德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芽衣半拖着,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出了教堂的破洞,融入了外面深沉冰冷的夜色!

寒风如同刀子般刮在脸上,卡珊德拉几乎无法呼吸,肺部火辣辣地疼。她跌跌撞撞地被芽衣带着,以超越常理的速度在荒芜的废墟和昏暗的街巷中穿行。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芽衣沉稳的呼吸,眼前是飞速倒退的模糊景象。她从未想过自己还能跑得这么快,更没想过,这个冰冷的、如同雷霆化身的从者,会为了她一个近乎荒谬的请求,带着她奔向另一场未知的危机。

“坚持住,御主。”芽衣的声音在风中传来,依旧冰冷,却仿佛多了一丝温度,“我们没时间绕路。”

卡珊德拉咬紧牙关,将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跟上芽衣的步伐上。她不知道能不能赶上,不知道去了又能做什么,但至少…她在行动!为了阻止那冰冷的恶意,熄灭那不该熄灭的光芒!

***

**伦敦东区,克莱尔家阁楼 – 夜晚**

爱丽丝·克莱尔坐在书桌前,暖黄色的台灯照亮了她专注的侧脸。她正小心翼翼地用彩色铅笔在一本素描本上涂画着——画上是爱莉希雅坐在窗边,月光洒在她粉色的长发和俏皮的尖耳上,脸上带着那标志性的、温暖人心的笑容。爱丽丝画得很认真,每一笔都充满了纯粹的喜爱。

“爱莉希雅小姐,你看这里,像不像你眼睛里的星星?”爱丽丝指着画中人物的眼睛,小声地问着空气。

“嗯哼~画得真棒呢,爱丽丝酱!♪”爱莉希雅空灵而欢快的声音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不过嘛~我眼里的星星,可都是因为映照着爱丽丝酱才这么闪亮的哦~♪”

爱丽丝的脸颊微微泛红,开心地笑了,继续低头完善她的画作。小小的阁楼里充满了温馨宁静的气氛,与外面危机四伏的伦敦夜晚格格不入。

楼下客厅,爱丽丝的父亲放下手中的报纸,揉了揉有些疲惫的眼睛。母亲正在厨房收拾餐具,水流声哗哗作响。一切都和平常的夜晚没什么不同。

突然——

咚!咚!咚!

一阵急促而虚弱的敲门声响起,打破了这份宁静。敲门声很轻,带着一种上气不接下气的慌乱感。

“这么晚了,会是谁?”爱丽丝的父亲疑惑地站起身,走向门口。母亲也从厨房探出头来。

爱丽丝在阁楼上也听到了敲门声,画笔停在了纸上。一种莫名的不安感,如同细微的电流,瞬间掠过她的心头。她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空无一人的地方。

“爱莉希雅小姐…”

“别担心,爱丽丝酱。”爱莉希雅温柔的声音带着安抚的力量,“有我在呢。”

***

**克莱尔家斜对面,一栋废弃写字楼顶楼 – 夜晚**

寒风在楼顶呼啸,卷起地面的尘埃。渡鸦如同夜色本身的一部分,静静地伏在冰冷的水泥边缘。她的身影完美地融入了阴影,气息被收敛到极致,右眼的战术目镜闪烁着冰冷的蓝光,将斜对面克莱尔家阁楼那扇亮着温暖灯光的小窗清晰地锁定在视野中央。

目镜的视界被层层放大、解析。十字准星稳定地套在窗内那个伏案作画的金发少女——爱丽丝·克莱尔的眉心。距离、风速、湿度、光线折射…无数数据在镜片边缘飞速流淌、校准。目标毫无防备,沉浸在绘画中,对即将到来的死亡一无所知。

“涤罪七雷”幽紫色的枪身架设在稳固的支架上,枪口如同毒蛇般指向目标。渡鸦的手指稳稳地搭在冰冷的扳机上,呼吸平稳得近乎不存在。她的心,如同她握枪的手,冰冷、稳定,没有一丝波澜。清除目标,完成任务,获取资源维持“巢”的运转。这就是她的信条。目标的年龄、身份、无辜与否…这些情绪化的判断,在任务面前毫无意义。

“目标锁定。环境参数校准完毕。无干扰因素。”渡鸦的声音平淡无波,通过精神链接传递给楼下阴影中等待的玛丽,“准备执行清除。”

“很好。”玛丽带着一丝残忍快意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让那个碍眼的光芒,永远消失吧。”

渡鸦不再回应。她的全部心神都凝聚在指尖那微小的压力上。目标依旧在画画,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恬静美好。渡鸦的眼神没有任何变化,如同最精密的机器。扳机被轻轻压下第一道火。

就在这时!

楼下街道上,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和一个女孩带着哭腔的嘶喊:“等等!别开门!有危险!!”

是卡珊德拉!她终于赶到了!她挣脱了芽衣的手,踉跄着扑向克莱尔家的大门,用尽全身力气嘶喊着警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正准备开门的爱丽丝父亲动作一僵!也让阁楼上的爱丽丝猛地抬起了头!

就是现在!

渡鸦的瞳孔在战术目镜后骤然收缩!卡珊德拉的警告虽然突兀,却并未暴露她的位置,反而制造了一个完美的、目标因警觉而瞬间静止的射击窗口!顶级杀手的本能让她没有一丝犹豫!指尖的力道瞬间贯穿!

砰!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订书机按压的闷响!枪口火光被完美抑制!一枚缠绕着幽紫色分解能量、足以撕裂空间的特殊子弹,撕裂空气,以超越声音的速度,无声无息地射向阁楼窗户!目标:爱丽丝·克莱尔的眉心!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爱丽丝的父亲听到了卡珊德拉的嘶喊,惊愕地回头。

爱丽丝的母亲从厨房冲出来,脸上带着惊恐。

卡珊德拉扑倒在冰冷的门前台阶上,绝望地伸出手。

芽衣的身影如同紫色的闪电,出现在街角,赤红的龙瞳瞬间锁定了子弹的轨迹,雷霆之力疯狂汇聚,却已来不及拦截!

爱丽丝在阁楼上,湛蓝的眼眸因突如其来的危机感而睁大,瞳孔中倒映着窗外飞速放大的、那一点带来绝对虚无的死亡紫光!

“爱丽丝酱——!”

爱莉希雅空灵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在爱丽丝脑海中炸响!

就在子弹即将穿透玻璃、触及爱丽丝肌肤的前一刹那——

嗡!

一点微小却无比纯净的粉色光芒,如同初生的星辰,毫无征兆地在爱丽丝额前绽放!

紧接着,是第二点,第三点…无数点!

无数绚丽的水晶花瓣,由纯粹的粉色光芒构成,边缘闪烁着细碎的星光,凭空浮现!它们并非从一点爆发,而是如同被无形的画笔瞬间勾勒,层层叠叠,优雅而迅疾地在爱丽丝面前交织、旋转、绽放!

它们汇聚成一面由无数水晶花瓣构成的、完美无瑕的菱形护盾,刚好挡在了那颗致命子弹的路径上!

噗!

分解子弹狠狠撞在粉色水晶花盾之上!

预想中的穿透与分解没有发生!蕴含虚数分解之力的子弹与那纯粹而坚韧的粉色光芒发生了剧烈的湮灭反应!幽紫与粉色的光芒疯狂交织、碰撞、抵消!如同最绚丽的烟花在爱丽丝面前炸开!

巨大的冲击力让整扇窗户瞬间化为齑粉!玻璃碎片如同暴雨般向内激射!爱丽丝被冲击波震得向后倒飞出去,摔在柔软的地毯上,金色的长发飞扬,小脸上满是震惊和茫然,但毫发无伤!

水晶花盾剧烈波动,花瓣边缘的光芒明灭不定,却依旧顽强地存在着,将分解之力的侵蚀牢牢挡在外面!

硝烟与魔力激荡的微尘弥漫在小小的阁楼里。破碎的窗外,冰冷的风灌了进来。

一个粉色的身影,如同从光芒中凝聚的妖精,轻盈地悬浮在爱丽丝身前,背对着她。爱莉希雅脸上那标志性的甜美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带着神性般威严的平静。她湛蓝的眼眸如同蕴藏着风暴的星空,穿透破碎的窗户和弥漫的烟尘,精准无比地锁定了远处写字楼顶那个潜伏的狙击手。

“哎呀呀~”爱莉希雅空灵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冰冷的、与甜美外表截然不同的寒意,清晰地穿透了夜空,仿佛直接在渡鸦和玛丽的耳边低语,“用这么危险的东西,对准可爱的女孩子…这样可一点都不可爱哦~♪”

楼顶,伏在阴影中的渡鸦,战术目镜后的瞳孔猛地一缩!镜片上,目标被击中的反馈标记并非“击杀”,而是刺眼的“防御生效”!她看着视野中那个悬浮在阁楼、周身萦绕着绚丽却坚不可摧的粉色水晶花瓣的身影,一股强烈的、源自本能的危机感瞬间攥紧了她的心脏。

任务…失败了。

这个Archer…远比情报描述的…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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