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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砰…”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她就可以引起太子注意,她就可以夺得那最后的彩头,还是圣上御赐的!”苏韵染在院里发着脾气,满地都是被她砸碎的花瓶茶杯。

“那还不是因为你不好生用功读书,才致宴席上答不上来。人家是因为曲子弹得好,又救了公主,得这彩头,理所应当!”苏玉棠在旁边喃喃说到。

“你到底是谁的亲哥哥?母亲,你看他呀~”苏韵染哭丧个脸。

柳氏嗔了自家儿子一眼:“怎么说你妹妹呢?”又到苏韵染跟前哄到:“你二哥哥说得对,她救了公主,这是事实。反正你也不会骑马,当真给了你,你也用不上不是?”

“我就是看不惯她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苏韵染跺着脚对着柳氏撒娇到。

“母亲,你就是太惯着她了,养成这般任性胡闹的性格。”苏玉棠慢吞吞的声音又在旁边响起,正当苏韵染要发作之际,苏玉棠举着血玉珊瑚走到她跟前,然后放在她手里:“喏,这下总不生气了吧?”

“这是你赢来的,又不是我赢来的。”苏韵染别扭地说到。

“我是你亲哥哥,我赢得彩头,你不长脸?”苏玉棠耐心地哄着妹妹。

苏韵染听了莞尔一笑,想了一会儿,觉得很有道理。瞬间变得乖巧。

苏玉棠见状,耐着性子给自家妹妹说道:“日后要好好读书,多刻苦,多用功,凭着自己本事挣来的,才是最长脸的。莫要一天到晚只知偷懒!”

“知道了!”苏韵染乖巧地回到。随即抱着珊瑚,心情愉悦地回自己房里去了。

洛奕舟自小便好习武,天赋极高,遂年纪轻轻就功夫极好。但素日里却喜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在家中又排行自小。故此,镇国侯也从不强求他于他,且任他随心过。

此时父子两一前一后从马车下来,洛奕舟跟随父亲来到正厅。

“父亲!”洛奕舟叫住洛父,“今日去大内前,你嘱咐我,若是宴席发生意外,记得一定要保护好圣上,父亲知道今日会有人行刺?”

洛父沉思了一会儿,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洛奕舟,才缓缓道:“那刺客是萧相安排的。”

“萧淮辰?父亲是如何得知的?他难道想弑君?”洛奕舟不可置信地说着,连声量都不自觉提高了些。

洛父朝他摆了摆手,“今日安排行刺,目的是让圣上看到你的身手,看到洛家的忠心,让陛下取信于你。你切记,一定要在军中好好历练,让陛下赏识你。”

“父亲和萧相…?”洛奕舟欲言又止,“况且父亲知道我自幼自在惯了,以往你从不干涉于我,今日却提前安排我接受陛下的一切奖赏,到底为何?”

洛父长叹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奕舟,人生下来都有使命,你也有自己的使命,谁都不可能真的随心过一辈子。你只需记得萧相对咱们洛家有恩,日后洛家便和相国府是一条船上的人。待时机成熟,为父会告诉你一切~”

说罢洛父便让他回房好生休息,自己也转身离开。洛奕舟站在原地,望着洛父的背影若有所思,久久不能平息。

苏令仪望着马厩里得来的彩头扶额苦笑,赏赐这么一个玩意儿给她,让她如何处理?她又不会骑马,又不能用这御赐之物拉车,总不能让它一直呆在马厩吧?都说’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这马估计委屈极了,没遇到它的伯乐,倒遇到她这半吊子。

梅香望着自家姑娘对着一匹马出神良久,唤了唤道:“姑娘?姑娘?”

听到梅香的叫喊,苏令仪这才回过神来:“何事?”

“今日收到一封书信,说是舅老爷家寄过来的家书!”梅香双手奉上一封书信。

苏令仪拿过书信,随即拆开,双目流转间便已看完。她将书信递于梅香,梅香将书信整理好后又塞回信封。

“这马先养着吧,切记一定要好生’款待’,这可是御赐之物!”苏令仪郑重其事地对梅香说到。

梅香好笑地看着她,笑盈盈地回了句‘是…’

月光无声攀上菱花格,钻进窗户,撒在青砖地上,映出修长人影。萧淮辰拿着耳坠端详了一会儿,随即拿起一个方块儿的木盒子,将耳坠放了进去。案上是未干的墨砚,半截红烛凝着烛泪。他缓缓坐在雕花木椅上,往后一靠,闭目沉思——

安昌十五年,皇室多征税收。又逢天灾,到处是水患,旱灾,官吏不作为,致使百姓民不聊生,四处逃荒,遍地都是难民。

萧淮辰于此年进京赶考,行程至一半时,身上盘缠,食物皆被难民洗劫一空。等到了一处客栈,因着身无分文被店家赶了出来。萧淮辰无计可施,为了支撑后半段行程,便在客栈一旁摆了个摊位,想通过现场作画,写字变卖来换取进京盘缠。客栈地处偏远,少有人来往,且大多都是赶路之人,饱腹过后便径直离开。致使萧淮辰坐了半日,眼见天色逐渐黑了下来,也未挣得半分银两。

此时的萧淮辰已然饿得前胸贴后背。不一会儿,几辆马车陆续停在了客栈门口。萧淮辰只见一群身着华丽之人下了马车,店家出来热情地招呼着。一位三十多岁的威严男子扶着一位老妇进了客栈,后面跟着一行人。待一位十几岁的妙龄少女刚要踏入客栈时,忽地转头看向萧淮辰的摊位。

苏令仪头戴斗笠,外围围着一圈面纱。在这荒郊野外居然还有人卖起了字画?这是什么闲情逸致?于是她缓缓走向摊位,撩起面纱扣于斗笠边沿,露出精致的脸庞。苏令仪垂眸将字画一一掠过,只觉眼前字画横似鹤颈引霜天,竖如老松立绝壁。贝齿轻启:“笔锋有利,字字筋骨皆带孤峰坠云之势。”随即抬眸对着萧淮辰嫣然一笑:“先生好文采!”

萧淮辰只觉眼前之人犹如那冷月宫中的仙子,清冷却又透着和煦。见她夸赞,讪然一笑:“小姐谬赞!”

苏令仪忽地又瞥见一本书——《杂写》,不禁好奇。于是拿过书本随意翻了几页,书中所写是一些关于生活、人生、情感、实践的随写,还有执笔人对此的心得,感悟。正如书名,虽是杂写,文笔却是极好。便开口问道:“这也是先生的杰作?”

“正是!”萧淮辰坦然回到。

“先生为何在此处卖起这字画?”苏令仪诧然。

萧淮辰微微一笑,道:“不瞒小姐,我家道中落,进京投靠友人。谁知途中被难民抢光银两,遂想以此方式换取点盘缠,让小姐见笑了!”

苏令仪了然,随即便从丫鬟手里接过一锭银子:“那我买下这本《杂写》。”又随手挑了两幅字画,便将手里的银子递给了男子。

萧淮辰接过银子,犹豫道:“我并未有银两找剩于您~”

“先生文采,值得此价!”苏令仪笑着说到,随即同丫鬟一起进入了客栈…

木椅上的男子缓缓睁开眼,婆挲着手里的木盒子,嘴里喃喃道:“当真不记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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