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会觉得你更廉价。”
说完这句话，他摔门而去。
门撞击墙壁的声音格外响亮。
我坐在黑暗中，听着他下楼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外面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
就像这几年间无数个夜晚一样，留下我一个人面对空旷的房子。
我和他是相爱过的。
十八岁成人礼那天，二十岁的陆远站在我面前，双颊因为害羞泛着红晕。
“悠悠，我可以喜欢你吗？”
少年声音有些颤抖，眼神闪躲着不敢看我。
我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暖流，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那四年，我们如胶似漆。
我帮他打理生意上的事，他把我当成宝贝疙瘩。
每天下班回家，他总是先抱抱我，然后问今天累不累。
周末的时候，他会亲自下厨给我做饭。
可结婚后一切都变了。
他看我的眼神，只剩下不耐烦和厌恶。
他不再抱我，不再问我累不累，连话都懒得和我说。
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问他，他也不解释。
怀孕后，他更过分了。
夜夜不回家，公然带着秦娇娇到处转悠。
那个秦娇娇，就是他以前上高中时的白月光。
我哭过，闹过。
可他只是冷冷看着我，嘴角还带着不屑的笑。
“悠悠，你知道吗？”
他声音很淡，却像刀子一样扎进我心里。
“你的眼泪只会让我更恶心。”
从那天开始，我不再问他去哪里。
也不再管他是不是在外面鬼混。
我只是安心守着肚子里的女儿过日子。
可如今，我却连孩子都失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婆婆就带着我去了殡仪馆。
女儿被推进火化室的时候，我的眼泪狠狠砸了下来，婆婆哭得撕心裂肺。
“我的乖孙女，奶奶的心肝宝贝啊。”
工作人员捧着骨灰盒出来的时候，婆婆颤抖着手想去接。
我抢先一步将骨灰盒抱在了自己怀里，眼神空洞着开口。
“交给我吧，她是我的女儿。”
婆婆看向我的眼神满是心疼。
“好，你是孩子的妈妈，都听你的。”
陆远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
婆婆擦干眼泪，声音里带着狠意。
“我那小儿子陆沉渊，刚从特种部队退役，正往回赶。
等他回来，我们娘俩给你做主！”
我抱着骨灰盒点点头。
陆沉渊是陆远的弟弟，从小就护着我。
当年陆远追我的时候，还是陆沉渊帮忙送的花。
没想到现在，要靠他来给我讨公道。
回到家，我开始收拾念念的东西。
小黄鸭玩具，彩色积木，还有她画的全家福。
画里的爸爸妈妈拉着手，中间站着小小的她。
她用蜡笔写了歪歪扭扭的字：“爸爸妈妈和念念，永远在一起。”
我的手抖得厉害。
这些东西，她再也用不上了。
收拾到一半，我走进书房想拿个纸箱子。
陆远的电脑开着，屏幕上是微信聊天界面。
我本来不想看，可是那几个字眼太刺眼了。
“特制冰淇淋”“念念”“直播效果”。
我的心跳得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