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烦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不是来自初秋的夜风,而是满殿刀剑出鞘的森冷反光。他下意识捂住要害部位,却发现女帝的视线正钉在自己额角的闪电疤痕上。
“张家的……胎记?”玉龙雪的声音像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她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佩,那上面染血的”张”字在烛火下忽明忽暗。
慕容铮的方天画戟已经抵住张烦咽喉:”大胆妖人!竟敢冒充御猫!”戟尖挑开他散乱的额发,露出与柳临风额饰完全对称的伤疤。
“等等!”玉玲珑突然从殿柱后探出头,糖葫芦的竹签指向张烦锁骨,”皇姐你看他这里的梅花烙——和橘大人肚皮上的胎记一模一样!”
整个御书房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张烦眼睁睁看着女帝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这才想起作为猫时,自己经常四仰八叉地躺在女帝奏折上晾肚皮。
玄灵子的拂尘突然隔开方天画戟:”要验明正身有何难?”老道姑袖中飞出一道金符,啪地贴在张烦胸口。随着刺目的青光,他背上浮现出片片龙鳞状的纹路。
“龙息护体?”慕容铮倒吸冷气,”只有救过真龙性命才会……”
女帝突然起身,十二幅鎏金裙摆扫过青玉砖。她伸手触碰张烦背上的纹路,指尖过处鳞纹发出幽蓝微光。这个在原著中从未出现过的反应,让玄灵子都瞪大了眼睛。
“三年前东海白龙现世……”女帝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原来那夜救朕的橘猫是你。”她突然转身抽出墙上宝剑,寒光直指殿外偷听的柳临风心腹:”拖出去斩了。”
偏殿暖阁里,张烦裹着女帝的狐裘大氅猛打喷嚏。玄灵子往他嘴里塞了颗丹药:”自由变形的副作用是随机蜕变,老身忘了说。”
“这是忘了吗?你这是谋杀!”张烦吐着舌头,发现连唾沫都变成了橘色,”等等……为什么女帝看到龙鳞纹那么激动?”
老道姑露出神秘的微笑:”你以为当年张家为何被灭门?”她突然扯开张烦的衣领,露出锁骨下的梅花烙,”这是大梁皇室的追魂印,你祖父偷偷给女帝种过同心蛊……”
门外突然传来碗碟碎裂声。张烦拉开门缝,看见女帝正弯腰捡拾打碎的瓷碗,后颈衣领下滑,露出个与他一模一样的梅花烙印。
次日清晨,张烦被太监总管用金托盘端进了太极殿。他蜷在绣龙纹的软垫上,听着百官为如何处置”妖猫”吵得面红耳赤。
“此物能白日现人形,必是燕国妖术!”
“应当立即处以火刑!”
“且慢!昨夜天象显示……”
女帝突然轻咳一声,满殿寂静。她伸手挠了挠张烦的下巴,这个习惯性动作让几位老臣差点晕厥。
“橘大人。”女帝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笑意,”你想当人还是当猫?”
张烦的猫眼扫过朝堂,突然跃上龙案,一爪子拍在虎符上。这个在猫形态下练习过千百次的动作,精准地盖上了朱砂印——正是调兵镇压燕国的军令。
“陛下!这不合礼制!”礼部尚书刚开口,就被张烦甩尾抽了一脸猫毛。女帝竟直接拿起虎符递给慕容铮:”按橘大人说的办。”
退朝后,张烦在御花园追着自己尾巴转圈。玄灵子的丹药效力逐渐消退,他又变回了完全的猫形态。正舔着烧焦的尾巴尖时,突然被拎着后颈提起来。
“张家的小疯子。”女帝把他举到与自己平视,”你祖父用禁术把朕的命与你绑在一起时,可想过有朝一日你会变成朕的猫?”
张烦的猫瞳缩成细线。难怪当年张家满门抄斩唯独留下痴儿,难怪女帝会珍藏染血玉佩,原来自己竟是皇室秘术的活体容器!
远处突然传来号角声。慕容铮浑身是血冲进来:”燕国十万铁骑压境!柳临风在阵前……”她艰难地咽了下口水,”长出了猫耳和尾巴!”
硝烟弥漫的城墙上,张烦看着对面军阵中妖化的柳临风。那对黑色猫耳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紫光,显然是用了过量猫薄荷强行变异。
“他能控制动物!”慕容铮指着城外躁动的战马群。张烦却注意到柳临风不断抓挠颈部的动作——那正是猫薄荷中毒的症状。
灵光乍现,张烦窜进御厨房,把整罐鱼露倒进玄灵子的丹药炉。当他把这锅腥臭液体泼向城墙下的猫薄荷田时,柳临风突然发出凄厉嚎叫。所有受控的战马同时调转方向,燕国军阵瞬间大乱。
女帝的指尖轻轻梳过张烦的背毛:”朕该赏你什么?黄金?爵位?”
张烦仰起猫脸,金瞳倒映着女帝微启的朱唇。他用湿润的鼻头碰了碰她的指尖,尾巴尖悄悄勾住那枚染血的玉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