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烦蹲在房梁上,尾巴焦躁地拍打着木椽。这是他变成猫的第七天,已经能熟练用爪子蘸墨写字——虽然写出来的东西像蚯蚓爬,但好歹能记录柳临风的罪证。
“燕国使节到——”
随着太监尖利的通传,大殿金门洞开。张烦的猫瞳骤缩:走在使团最前面的黑袍男子,分明是原著里早该领便当的燕国三皇子!更惊悚的是,这人右耳戴着和柳临风一模一样的玄铁耳钉。
“陛下,燕国愿以边境三城换大梁战马千匹。”三皇子行礼时,袖中滑出个香囊。张烦的鼻子立刻捕捉到熟悉的甜腥味——和柳临风”药汤”里相同的气味!
女帝刚要开口,张烦已经炸着毛从梁上扑下。他精准地撞翻香囊,里面的褐色粉末撒了一地。侍卫们刀剑出鞘的瞬间,张烦突然意识到个致命问题:现在是黑夜,距离日出还早着呢!
“护驾!这疯猫抓伤了燕国使节!”柳临风的喊声里藏着狞笑。张烦感到后颈一紧,整个人…不对,整只猫被拎到半空。他绝望地看着女帝蹙眉挥手:”关进猫笼,待宴后处置。”
精铁打造的猫笼里,张烦疯狂啃咬着栏杆。透过笼缝,他看见柳临风正在偏殿与三皇子密谈,两人的影子在窗纸上几乎交叠。
“…
计划必须提前…”
“…
那疯猫坏了好事…”
“…
明晚子时开城门…”
断断续续的对话被突然靠近的脚步声打断。张烦立刻躺倒装死,耳朵却竖得笔直。
“橘大人闯祸了呢。”灵毓公主玉玲珑蹲在笼前,糖葫芦的甜香混着话梅味扑面而来。她突然压低声音:”我知道你能听懂人话——柳丞相袖口沾着磷粉,方才香囊落地时他退了三步。”
张烦的猫耳猛地一抖。原著里傻白甜的公主居然在暗示他?更惊悚的是,公主用糖葫芦签子在地上划了个”张”字,眼神清明得可怕。
“皇姐让我来救你。”她掏钥匙时,腰间的香囊突然传出鼠叫。张烦的猫性瞬间战胜人性,一爪子拍过去——香囊破裂,滚出个微型竹筒,里面赫然是燕国调兵密函!
日落时分,张烦路过御花园灌木丛里,突然听见假山后传来啜泣声。
女帝玉龙雪独自坐在暗处,手中玉佩在月光下泛着血光。张烦下意识摸向额角伤疤,却见她突然将玉佩按在心口:”张家…朕终究护不住…”
“陛下!燕国使团驻地起火了!”慕容铮的声音炸响。女帝匆忙离去时,玉佩滑落草丛。张烦刚捡起来,就撞上举着火把的巡逻队。
“有刺客!”
逃亡中张烦慌不择路,竟闯入了正在沐浴的国师玄灵子寝殿。童颜鹤发的道姑飘在半空,拂尘直指他咽喉:”张家小子?”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玉佩上,”有趣,白天是疯书生,晚上是御猫…”
“想要报仇,先学会当猫。”玄灵子把张烦倒吊在炼丹房梁上,往他鼻下塞了把猫薄荷。张烦拼命挣扎,却控制不住地去抓那些旋转的小星星。
“柳临风在燕国学过驭兽术。”老道姑突然震经,”他耳钉里藏着克制你的药粉。”说着往张烦嘴里塞了颗腥苦的丹药,”此物能让你十二时辰内自由变形,但有个副作用…”
张烦还没问清,身体已经自发变成猫形。他窜上房梁想逃,却见玄灵子掀开地砖——下面竟是个通往女帝寝宫的密道!
“喵?!”(这老妖精到底站哪边?)
子时更响,张烦蹲在城墙阴影里。按照玄灵子给的路线,他同时发现了三个危机:
1.柳临风正在东门与燕国细作交接
2.公主被囚禁在西门角楼
3.女帝的茶水里被下了蛊毒
“这特么是地狱难度!”张烦急得直啃爪子,突然福至心灵。他先以猫形抓破自己的前爪,用血在宣纸上歪歪扭扭写下”东门开”,然后塞进老鼠洞——那里直通慕容铮的军营。
接着他恢复人形,用张家祖传的易容术扮成柳临风的心腹,大摇大摆走进角楼:”丞相令,带公主去密室。”守卫刚转身,就被他一个手刀放倒。
“我就知道是你!”玉玲珑兴奋地扯他衣袖,”皇姐茶里的蛊要用雄黄酒解!”说着从裙底掏出个酒葫芦,”我偷了国师的…”
张烦差点吐血,这公主的画风怎么和原著差这么多?他来不及多想,变成猫溜进女帝寝宫时,正看见柳临风端着茶盏逼近:”陛下,该用药了。”
“喵嗷——!”张烦如橘色闪电般扑向茶盏,却在半空被柳临风的耳钉反光晃了眼。剧痛中他摔在烛台上,尾巴瞬间着火。
“走水啦!”宫女的尖叫惊动禁军。混乱中女帝打翻茶盏,蛊虫遇雄黄酒发出刺耳嘶鸣。柳临风见失败,袖中突然射出毒针——
“叮!”慕容铮的方天画戟及时格挡,戟刃上还粘着张烦写的血书。女帝眸光骤冷:”柳卿,解释下东门的燕国铁骑?”
当夜,张烦蹲在御书房梁上,看着柳临风被扒出燕国皇子身份。女帝抚过他烧焦的尾巴尖,突然轻笑:”橘大人立此大功,想要什么赏赐?”
张烦的猫眼转向她腰间玉佩,却听见玄灵子的传音入密:”副作用来了…”下一秒,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变成了人形——还是浑身赤裸的那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