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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李辰乘着四匹纯白骏马拉的华盖马车,心情难以平静。父亲在世时,家中虽富庶,却也未曾有过如此奢华的排场。如今这马车内铺着软缎,四角悬着鎏金香囊,袅袅檀香萦绕,当真是贵气逼人。

正自思量间,忽听脑海中那清越声音再度响起:

"宿主如今寄居客栈,与文曲星身份不符,当购置与身份相称的宅院。任务完成,赐予金陵'天香楼'地契和盐引一千。"

李辰闻言,心头一震。天香楼乃金陵城最负盛名的酒楼,临秦淮河而建,三层朱楼雕梁画栋,据说一顿酒席便要花费百两白银。若能得此产业,当真是泼天的富贵!

他略一沉吟,掀开车帘对车夫道:"去锦绣园。"

车夫恭敬应声,扬鞭策马。不多时,马车停在一处气派的门楼前。但见门楣上悬着黑底金字的"锦绣园"匾额,两侧石狮威武,朱漆大门敞开,却门可罗雀,显是生意萧条。

李辰整了整身上新换的湖绸直裰,迈步而入。园内假山流水,亭台楼阁,处处透着雅致。正厅内,几个穿青色比甲的伙计正懒散地打着哈欠,见有人进来,眼睛一亮,待看清李辰衣着虽整洁却非华贵,又都露出失望之色。

其中一名年长些的牙人勉强挤出笑容,上前拱手:"这位相公,可是来看宅子的?小的王三,是这里的牙人。"

李辰点头:"正是。"

王三打量他一眼,见他年纪轻轻,不像富贵人家,便敷衍道:"相公想看看什么样的宅子?咱们这儿最便宜的是三进小院,只要八百两银子。"

正说话间,忽听门外一阵喧哗。只见一男一女带着几个仆从大摇大摆地走进来。男子穿着宝蓝色杭绸直裰,腰间悬着玉佩;女子则是一身杏红妆花褙子,满头珠翠,正是李辰在国子监的同窗张世杰与其表妹刘琼娘。

张世杰一眼认出李辰,夸张地叫道:"哟,这不是李兄吗?听说令尊的绸缎庄倒了,欠了一屁股债,怎么还有闲钱来看宅子?"

刘琼娘掩嘴轻笑:"李公子莫不是来这儿消遣牙人的吧?上月不是连那头青骢马都卖了吗?"

王三一听这话,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对李辰的态度更加冷淡:"这位相公,您要是没诚意买,就别耽误小的工夫了。"

张世杰得意地走到王三面前:"王牙人,昨日我看中的那处三进院子,八百两太贵,七百五十两卖不卖?"

王三见张世杰衣着华贵,立刻堆起笑脸:"张公子,这宅子最低八百两,不过您若诚心要,七百八十两如何?"

李辰皱眉:"王牙人,总该讲个先来后到吧?"

张世杰嗤笑:"李兄,这里的宅子最少也要七八百两,你拿得出来吗?"

王三不耐烦地摆手:"李相公,您要是不买,就别在这儿碍事了。"

这番吵闹惊动了内室的管事。一位穿着褐色杭绸直裰的中年男子走出来,对旁边一个年轻牙人道:"刘小乙,你去招待这位相公。"

那年轻牙人刘小乙闻言一喜。他来锦绣园月余,还未做成过一单生意,连忙上前对李辰拱手:"这位相公,小的刘小乙,您想看什么样的宅子?"

李辰见他态度诚恳,便道:"我要看最好的宅子。"

刘小乙眼睛一亮:"相公好眼光!咱们园里最好的是一处五进大宅,原是前朝一位尚书的府邸,占地二十亩,内有花园、假山、荷塘,正房厢房三十余间。原价五万两,如今只要三万八千两。"

李辰毫不犹豫:"就这处了。"

刘小乙愣住了,结结巴巴道:"相、相公是说真的?"

李辰从袖中掏出一叠银票:"这是四万两,多的算赏钱。"

这一幕让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王三脸色煞白,张世杰和刘琼娘更是张大嘴巴,半晌说不出话来。

王三急忙跑过来,谄媚地笑道:"李相公,这宅子价格还能再商量…"

李辰看都不看他一眼:"不必商量,就这个价。"

刘小乙激动得手都在发抖,连忙引着李辰去签契约。不多时,契约签毕,银票交割清楚。

张世杰终于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问:"李、李兄,令尊的生意不是…不是垮了吗?你哪来这么多银子?"

李辰淡淡扫他一眼:"家父生意如何,与我何干?"

说罢,他转向刘小乙:"带我去看宅子。"

刘小乙连连点头,恭敬地引着李辰往外走。王三望着他们的背影,懊悔得直跺脚。张世杰和刘琼娘面面相觑,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当众扇了耳光。

刘小乙引着李辰来到新购的宅院。但见朱漆大门上铜钉锃亮,门前一对石狮威风凛凛。推门而入,迎面是雕花影壁,转过影壁,五进院落次第展开。

"这第一进是轿厅,用来停放轿马;第二进是正厅,待客之用;第三进是书房和花厅;第四进是内宅,最后一进是后花园。"刘小乙如数家珍地介绍着。

李辰漫步其间,但见亭台楼阁,假山池塘,无不精巧。尤其后花园中一株百年海棠,正值花期,满树繁花如云似霞。

"好一处宅院!"李辰由衷赞叹。

正欣赏间,忽听脑海中系统声音响起: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获得'天香楼'地契,已放入宿主行囊。新任务:三日内举办一场诗会,邀请金陵名流参加。任务完成奖励:盐引一千引。"

李辰心头一喜。盐引乃朝廷特许的食盐专卖凭证,一千引盐的价值不下万两白银,且是有钱也难买到的紧俏货。

他当即对刘小乙道:"三日后我在此设宴,邀请金陵文人雅士前来赴会,你帮我张罗一下。"

刘小乙连忙应下:"相公放心,小的这就去办。"

当李辰的华盖马车离开锦绣园时,张世杰和刘琼娘还呆呆地站在原地。

王三叹了口气,对二人道:"张公子,刘小姐,往后可要擦亮眼睛,莫要再得罪贵人了。"

张世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想起自己方才的言行,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刘琼娘更是懊悔不已——若早知道李辰有如此身家,她何必跟着表哥出言讥讽?

而此时,李辰坐在马车中,摩挲着刚到手的宅院地契和天香楼契约,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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