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声淹没祠堂的瞬间,张诚被按在香灰里,手腕上的手铐蹭过萧家的族徽纹身,发出刺耳的金属声。林悦坐在警车里,指尖捏着那根标着 “然然,3 岁” 的头发,透明证物袋上的指纹,与苏然手机上的完全吻合。
“DNA 比对结果出来前,我们会保护你们的安全。” 年轻警官的笔在笔录本上划过,“柳玉茹已经交代,萧正雄的军用布料案涉及七名士兵伤亡,家属正在联名上诉。”
苏然突然敲了敲车窗:“我要见萧逸。”
林悦的心跳骤然停住。后视镜里,萧逸的律师正和警方交涉,男人穿着黑色西装,领带夹闪着冷光 —— 那是萧家的族徽造型,与苏然脖颈的红痕如出一辙。
探视室的玻璃冰凉刺骨。萧逸坐在对面,指间的香烟燃到尽头,烫了手也没察觉。他的左耳后,有块淡粉色的疤痕,形状像被挖去的月牙。
“你早就知道我是林苏然。” 苏然的声音隔着麦克风传来,带着电流的杂音。
萧逸的喉结滚动了下:“我爸临终前说过,萧家有个‘不该存在’的孩子,耳后有月牙胎记。” 他突然笑了,“你以为当年推你下楼梯的是林萱?是我让人干的,想试试你的反应。”
林悦攥紧笔录本,指腹压过 “萧逸涉嫌非法收养” 的字眼。母亲遗书里的 “双生子换命”,原来指的是萧逸 —— 他才是苏振邦被抱走的儿子。
回到老宅时,法医正在祠堂拍照。泛黄的族谱摊在供桌上,“林苏然” 三个字的墨迹下,隐约透着另一个名字,用酒精擦拭后显形 ——“萧念苏”。
“是苏振邦的笔迹。” 苏然的指尖抚过纸面,“他给两个孩子各取了对方的姓氏,像在做某种交换。”
林悦突然想起红棉袄里的芯片,读卡器的屏幕还亮着,检测数据的最后一行标着 “经手人:萧念苏”。这个名字,出现在母亲的日记里,是当年纺织厂的仓库管理员,失踪于 1998 年春天。
警方在萧家旧仓库找到个铁盒,里面装着萧念苏的日记。字迹娟秀,记载着 1997 年的雪夜:
“萧正雄让我在布料里掺玻璃渣,说是‘给那些不听话的士兵一点教训’。苏振邦发现了,他说要带证据去北京……”
日记的最后一页画着张地图,指向萧家别墅的地窖。林悦的目光停在角落的批注:“那七个士兵的制服,是我亲手打包的。”
萧家别墅的地窖积着齐膝的灰尘。手电筒的光柱扫过墙角,露出具蜷缩的骸骨,手腕上的银镯刻着 “苏” 字 —— 与苏然的木牌同款。
法医蹲下身,镊子夹起块碎布:“是 1998 年的军装布料,领口有编号,属于七名伤亡士兵之一。”
林悦突然捂住嘴。骸骨的胸腔里,嵌着半枚芯片,与红棉袄里的正好拼成完整的检测报告。上面的签名,是萧念苏和母亲的联名。
警笛声再次响起时,苏然的手机突然震动。来电显示 “未知号码”,接通后传来苏振邦的喘息:
“萧念苏是你母亲…… 她没死,被我藏在……”
电流声突然炸开,接着是枪声和重物倒地的闷响。林悦盯着手机屏幕,通话时间停在 47 秒,背景音里有个熟悉的女声,哼着母亲教她的童谣。
远处的萧氏集团大厦,顶层的灯光突然熄灭。林悦抬头望去,黑暗中仿佛有双眼睛,正透过玻璃俯瞰着他们 —— 那是萧念苏的办公室,十年未变。
苏然攥紧那半枚芯片,指节泛白。母亲的童谣声还在耳边回响,与地窖骸骨的银镯碰撞声重叠,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将所有人困在 1998 年的那个春天。
而电话那头的枪声,究竟是谁扣动的扳机?萧念苏的哼唱,是救赎还是更深的陷阱?答案,藏在萧氏集团顶层的黑暗里,等待着被揭开的瞬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