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让，让让。”
拎着大包小包的陈进弘顾不得前面是谁在挡路，挤进去把东西放下才觉得重新活过来。
他松了口气，这才注意到贴着门倒下的秦以玉。
“小玉？”
陈进弘惊讶地扶起秦以玉。
秦以玉愤怒地甩开，“陈进弘，你是瞎了吗？”
门口昏暗，秦以玉没注意到陈进弘眼底闪过的晦暗，怒气冲冲地往里走。
松开握紧的拳头，陈进弘收拾好情绪，准备进去。
秦以珠及时拦下，“今天谢谢陈大哥啦，太晚了你早点回去，我们后天早上火车站见。”
说完将陈进弘推出去。
秦以玉气呼呼地看着她。
“你哪来的钱买这么多东西？”
自从秦以珠参加工作以后，家里就没给一分钱，那点工资还没她一天的零花钱多。
秦以珠：“我说后天要下乡，陈大哥领我去百货商店，给我买了一些东西。”
“一些……”
秦以玉瞪着眼睛。
这叫一些？
她就差把商店搬回家了。
秦以珠露出腕表，“对呀，还有这个表，我觉得太贵重，陈大哥非要买给我。”
“一块破表而已，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丢人现眼。”
秦以玉眼神仿佛能刀人。
最新款的手表，她前两天也想买，只是这个月零花钱都花光了。
凭什么秦以珠比她先拥有？
还有，陈进弘自私自利。
秦以珠居然能让他花这么多钱，也不知道给灌了什么迷魂汤。
居然对秦以珠这么好。
听到动静的苏芸英端着菜走出来，“珠珠，事情办得顺利吗？”
秦以珠拿出知青下乡证明，冲着苏芸英展开一下，又快速收起。
“办完工作转让后时间还早，我就去知青办一趟把名给报上了。”
“只是明天棉纺厂休息，工作手续只能等后天刘主任上班才能办理。我后天一早又要着急下乡，所以就把签过字的工作证明放在刘主任那里了，苏姨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苏芸英嘴角的笑掩不住，“怎么会怪你呢？赶紧把东西放好准备吃饭了。”
“小玉，来帮我端菜。”
苏芸英拉着不情不愿的女儿去了厨房。
秦以珠收起脸上伪装的怯懦。
转身后她注意到二楼栏杆趴着两名七、八岁模样的男童，两人冷漠地盯着自己。
秦以军，秦以国。
渣爹含在嘴里怕坏，捧在手里怕摔的双生子。
“再惹我姐姐，就把你赶出去睡大街！”
“狐狸精！再勾引陈大哥，我们就刮花你的脸！”
两张一模一样的脸，说着同样恶毒的话。
本以为她会像以前那样惊慌。
哪知楼下的人轻笑两声。
“就凭你们？”
双生子对视一眼，拿出藏在身后的弹弓。
“打她的眼睛！”
“让她变成瞎子！”
两人各拿一个弹弓，齐齐对准秦以珠。
秦以珠半仰着头，毫无畏惧。
弹弓刚刚拉起，突然断裂，将二人的手都弹红。两人收手，狐疑地看着手里的弹弓。
“肯定是她弄的。”
“臭丫头，你敢动小爷弹弓！”
厨房里。
苏芸英小声呵斥秦以玉，“你再忍忍自己那臭脾气，后天她就下乡了，只要下乡这辈子都别想回城，更别提去香江找我们。说接她去香江也不过是哄哄她，去一趟香江多费劲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爸怎么可能会派人接她。”
秦以玉撇着嘴，“我就是看她不顺眼。”
“乖，再忍忍。”
突然外面传来两道惨叫，还有重物沉闷落地的声音。
苏芸英“唰”得变了脸色，推开秦以玉就冲了出去。
二楼的围栏断裂，破碎的木头全砸在地上痛苦嗷嚎的两人身上。木材尖锐的断裂面将他们裸露在外面的肌肤戳破好几处，鲜血顺着脸往下淌，格外触目惊心。
“以军！以国！”
苏芸英声音颤抖，冲到他们面前，想抱他们，看他们痛苦地扭曲，一时间不知道该安抚哪一个。
紧随其后的秦以玉吓得脸色煞白，尖叫声卡在嗓中喊不出来。
苏芸英心疼得直落泪，回头看到秦以玉傻站在原地，“愣着干嘛，快打电话到你舅舅家，让你爸爸回来！”
“我、我这就去。”
场面过于惨烈，秦以玉颤抖着手，错了好几次才打通。
挂断电话后，秦以玉急得哭出来，“舅妈说，爸爸和舅舅吃完饭就出门了，还没回来。”
秦以珠不急不慢地从屋里走出来。
“阿姨，怎么办啊？”
“以军和以国都疼晕了，还是先想办法送他们去医院吧。虽然家里仅有的一辆车被爸爸开走了，但是等他回来肯定会耽误事。”
今天任何一件小事都是在埋雷，只要时机到就能炸开。
在艰苦的下放地带着两个重伤拖油瓶。
压力越大。
家庭矛盾就越大。
苏芸英抹了把泪，“你说得对，得赶紧去医院。”
说完她跑上楼取钱。
秦以珠装作束手无措的样子要帮忙，秦以玉红着眼推开她。
“不要你假好心。”
等苏芸英取钱下来后，母女二人各背着一个离开。
秦以珠踢开挡着路的碎屑，将苏芸英做好的饭菜都端出来。
红烧狮子头，清蒸鱼。
还有一锅排骨汤，和两盘炒时蔬。
秦以珠毫不客气地给自己盛碗米饭。
这顿饭吃得格外香。
吃饱后，她来到厨房。
双生子摔得够呛，接下来秦家人重心肯定会放在医院，现在是她搬空秦家剩下家产的最好时机。
秦家一顿简单的晚饭都三荤一素，存粮应该很多。
“冰箱？”
刚进厨房秦以珠就注意到角落里的老式冰箱。
这款老式冰箱容量并不大，哪怕堆得很满，清出来的只有十斤左右猪肉、三十多个鸡蛋。
猪肉微凉，还没结冰，估计是刚买回来的。
旁边的米缸也满满的。
秦以珠轻轻一点，连米缸一起送进空间。
还找到一些粗粮和十几斤白面
蔬果一般都是苏芸英当天去买的，厨房没有剩的。秦以珠找一圈只找到两个发芽土豆，干脆丢到空间耕地里。
扫荡完厨房，秦以珠上了二楼。
路过栏杆时她停下脚步。
一侧围栏的断裂口切面十分整齐。
原主下乡前确实瞎了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