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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片刻之后,杨过寻来一张洁白的纸笺与笔墨,略一沉思,便挥毫写下一封简短的书信,轻轻搁在桌上。

做完这一切,他缓步回到床榻之上,静静躺下,目光微敛,似是在养精蓄锐。

“万事俱备,只待夜深人静……”杨过嘴角微微扬起,低声喃喃,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俗话说得好,行动多选在夜色掩护之下,逃之夭夭亦是如此。

若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悄然离去,难保不会被郭靖夫妇察觉。

一旦引起怀疑,再想脱身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

时光缓缓流逝,直至夜深人静、万籁俱寂之时。

杨过从床上轻盈跃下,取下早已收拾妥当的包袱,背于肩上,蹑手蹑脚地推开屋门。

月光如水洒落庭院,他望着那银白的世界,嘴角一扬,低声道:“美好的世界,本大爷来了。”

然而,就在他刚踏出门槛的一瞬,忽听得屋顶上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喀!

紧接着,隔壁屋内猛然爆发出一声厉喝,破窗而出,一道身影凌空跃出;几乎与此同时,另一间房中也闪出两人,身形如燕般飞上屋顶。

“666,我不走你们不动手,我刚走就动手,真有默契。”

杨过一脸无语,边说边迅速退回屋内,动作敏捷而谨慎。

他来到窗前,轻轻推开窗户,抬头望去,只见屋顶上赫然站立着四人。

借着清冷的月光,杨过终于看清了他们的面容——其中二人正是郭靖与黄蓉。

另外两人,一位须发皆白、面容苍老,手持一根沉重铁杖,不用细看便可知是柯镇恶;另一位则高鼻深目,身材魁梧,满脸花白短须,宛如银丝铁线交织,正是西毒欧阳锋。

这时杨过也反应过来,欧阳锋估计是奔自己来的,原身可是给他当“儿子”的。

此时,柯镇恶正挥动铁杖与欧阳锋交手,铁杖横扫,劲风呼啸。

然而欧阳锋显然并未将他放在眼中,只是随意抬手拂过铁杖,竟有一股强劲的反震之力传来,令柯镇恶虎口发麻,铁杖脱手飞出。

还未等他稳住身形,一道凌厉的掌风已迎面袭来,欧阳锋一掌击中其腹部,柯镇恶顿时惨哼一声,自屋顶坠落而下。

郭靖见状,疾步飞身而上,在柯镇恶即将撞地之际,伸手轻巧地抓住他衣领,将其提了起来,随后轻轻放下。

“大师父,您没事吧?”郭靖关切地问道。

“死不了,快去拦住欧阳锋!”柯镇恶嘴角渗血,咬牙强撑道。

原本苍白的脸色因强行运功而泛起一抹红晕,却更显虚弱不堪。

此时,屋顶上的黄蓉已然出手,双掌翻飞,招式灵动迅捷,与欧阳锋斗得难解难分。

数十年未见,黄蓉武功大进,招式愈发精妙,数十招过去,欧阳锋竟一时难以占据上风。

“欧阳锋,别来无恙啊。”郭靖朗声说道。

“欧阳锋?你叫我欧阳锋?”欧阳锋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仿佛这个名字既熟悉又陌生,对黄蓉的攻势也只是被动抵挡。

未等郭靖回应,黄蓉敏锐察觉到欧阳锋神志不清,立刻改口道:“你不叫欧阳锋,你叫西毒臭蛤蟆!”

“西毒臭蛤蟆?”欧阳锋怔了一瞬,喃喃重复。

“对,你就叫西毒臭蛤蟆。”黄蓉微微一笑,语气坚定。

“那欧阳锋是谁?你又是谁?”欧阳锋眼神迷离,继续追问。

话音未落,身后忽然响起一声怒吼:“你是杀害我五个兄弟姊妹的老毒物!”

欧阳锋猛然转身,只见柯镇恶不知何时已再度跃上屋顶,铁杖横扫而来,直指其背心要害。

眼看铁杖距离欧阳锋后背不过一尺,却听“呼”的一声,一股凌厉罡气自欧阳锋周身激荡而出,瞬间将铁杖震飞,柯镇恶措手不及,整个人也被震落至天井之中。

郭靖见状,唯恐欧阳锋乘胜追击,危及师父性命,当即大喝一声:“欧阳锋,看招!”

话音未落,他已调动丹田真气,左腿微屈,右掌划出一个浑圆之势,顺势平推而出——正是降龙十八掌中的“亢龙有悔”。

刹那间,龙吟之声骤起,黑夜中浮现出一道金色龙影,挟雷霆之势直扑欧阳锋而去。

欧阳锋刚将柯镇恶震落,尚未回神,便见金龙扑面而来,狂风压体,呼吸都为之一滞。

他心中一凛,连忙矮身蹲下,双掌平推而出,口中发出如牯牛般的咕咕怪声,正是蛤蟆功!

三掌相交,轰然巨响,气浪翻涌,两人皆是一震。

强劲的冲击波自中央爆发,黄蓉急忙运气护身,而躲在屋内的杨过虽隔得较远,仍觉胸口一阵窒息,呼吸不畅。

此刻,郭靖掌力加剧,金色龙影愈加狰狞,似要一举吞没欧阳锋;而欧阳锋也不甘示弱,蛤蟆功讲究“以静制动,后发制人”,郭靖掌力越猛,他反击的劲道便越强。

一时之间,二人势均力敌,难分伯仲。

只见两人掌劲不断攀升,对峙所产生的气流越发狂暴,脚下屋顶木板咯吱作响,突然“轰”的一声巨响,屋顶应声破开一个大洞,两人一同坠落而下。

黄蓉见状,毫不犹豫地跃入洞中,只见二人依旧掌掌相对,脚下踩着几根支撑天花的木梁,而木梁正压在一个熟睡的客人身上。

那人尚在梦中,哪知噩运临头,双腿当场骨折,痛苦哀嚎不止。

郭靖见状,心中不忍,当下调集全身真气,右掌猛然发力,竟硬生生压制住欧阳锋。

随着掌劲再度爆发,欧阳锋被逼退数步。

但就在欧阳锋后退之际,双手仍未停歇,猛地拍出两掌。

郭靖见状,立即回掌防御,“砰”的一声巨响,两人同时向后倒飞出去,尘土飞扬,墙塌屋毁,双双撞入废墟之中。

“靖哥哥!”黄蓉惊呼一声,脸上满是担忧与焦急。

转眼间,两人破墙而出,彼此对视一眼,皆是气息紊乱,伤势不轻。

黄蓉急忙奔至郭靖身旁守护,只见二人闭目调息,不约而同地吐出一口鲜血。

“降龙十八掌,好,好俊的武功。”

欧阳锋抹去嘴角血迹,露出一抹苦笑,随即运转轻功,身形一闪,朝着远方疾驰而去。

而在郭靖、黄蓉没注意的地方,杨过已经趁着慌乱之际,背上包袱悄摸离开了这里,只剩下一封书信还留在废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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