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你什么意思?”
他转过身,眉头紧锁,仿佛我问了一个多么可笑的问题。
“我的意思就是字面意思,那里面有我的心血。”
“心血?”
他嗤笑一声,那笑声像砂纸一样摩擦着我的耳膜。
“你都多久没碰过核心实验了,还谈什么署名?”
他一步步向我走来,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怎么着,看我稍微好一点的,就迫不及待要来摘果子了?”
“安心好好在实验室帮忙,我还能亏待你不成?”
我闻到他指尖残留的烟草味,混着那股甜腻的香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强忍着恶心,没有动。
“别整天胡思乱想,尤其是要安分点。”
他的语气变得“语重心长”,每一个字都透着施舍般的傲慢。
“做一个知名学者的妻子,格局要大一点!”
他缓缓抽回手,大概是觉得已经把话说透,把“道理”讲清了。
以前都是这样,每次我有些小情绪,
他总是拿出来各种理由,各种“大局观”来pua我,
这次也一样,他以为我还会像以前一样,为了家庭和谐而妥协。
我慢慢抬起头,看着他那张因为酒精和纵欲而略显浮肿的脸。
我笑了。
没有声音,只是嘴角向上扯了一下。
“好。”
“我知道了,是我格局小了。”
他脸上那种不耐烦的紧绷,终于舒展开,甚至还带上了一点施舍般的宽容。
他伸手想摸我的头,我恰到好处地低下头,躲开了。
“这才对嘛。”
他收回手,没觉得有任何不妥,
“听小薇说你昨天请假了,还说去医院了?”
“现在正是实验的关键时期,就别老找理由跑出去了,抓紧出成果才是大事。”
说完,他转身回了书房,背影都透着一股理所当然的傲慢。
甚至就连我到底去没去医院都懒得多问一句。
看着他的背影,一个想法在我心里不断壮大。
夜深了。
周明宇没回来,给我发了条消息,
说是实验室要准备访问,今天晚上就不回来了。
看着工作群里林薇发送了明日休假的安排,
周明宇去了哪里,自然已经不言而喻了。
我独自坐在书房里,从最里侧那个上了锁的柜子里取出了我要的东西,
柜门拉开,一股陈旧纸张和灰尘的味道扑面而来。
最底层,是我用油布包好的几个文件夹和一个硬盘盒。
我把它们一件件抱出来,放在书桌上,
第一份文件夹,是我博士期间所有的实验手稿,每一页的右下角都有日期和我的签名缩写。
第二份,是那篇奠定了他“学术新星”地位的论文,
从最初的构想到最终的数据分析,所有的草稿废稿,都在这里。
第三份,是近五年来我们所有的关键实验材料备份,那些他催促我整理数据修改论文,却绝口不提署名,所有的资料都在这里。
最后是那台旧的移动硬盘。
我点开一个音频文件,周明宇那熟悉的带着醉意的声音立刻流淌出来:
“……什么你的我的,苏晴我告诉你,你的脑子,你的成果,都是我的!你嫁给了我,你的一切就都是我的附属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