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美春打電話邀請蘇悅溪喝茶,這是意料之中的事,在她家宴會上出的事,當然要她來出面解決。
掛斷電話,蘇悅溪又開起視頻會議,回到國內,時差顛倒,很多工作要在晚上進行。
十點多,書房的門被輕輕推開,蘇悅溪隔著屏幕看過去,是朗朗穿著小鱷魚的睡衣,小小的一隻抱著畫本怯生生的望著她。
“親愛的,你怎麼還沒睡呢?”蘇悅溪馬上放下工作,走到他面前蹲下,摸了摸他柔軟的頭頂。
朗朗把畫本遞給她,上面用彩筆寫著sorry,I love you。
“媽咪不生氣,媽咪給你講故事好不好?”蘇悅溪欣慰的在他額頭上親了又親。朗朗不善於表達感情,能通過畫畫的方式道歉,已經是很大的進步。
更出乎意料的,朗朗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捧著她的臉,也在她的臉上親了一下。
他主動親她,更可以用震驚來形容。
蘇悅溪要抱他回臥室,朗朗搖搖頭指了指電腦,轉身跑了出去。
他是不想影響她的工作,面對孩子這麼巨大的變化,蘇悅溪高興的有點無所適從,看了看打印出來的協議,扔進了碎紙機,又重新編輯起來。
而朗朗回到臥室,悄悄的撥打了葉君御的電話。
坐在電腦前的葉君御直接放了免提,接通之後卻沒有聲音,他怔了一下問:“朗朗?”
電話裡傳來一聲敲擊。
葉君御輕笑道:“給媽咪道歉了嗎?”
回應他的還是一聲敲擊。
“你是最棒的小夥子,不過,下次打電話,要打招呼哦!”
聽他這麼溫柔的講電話,季艾很驚訝的問:“兒子,誰的電話?”
“一個小孩,”葉君御目不轉睛的盯著屏幕,修長的手指飛快的在鍵盤上敲打著。
“一個小孩?怎麼會給你打電話呢?”季艾不解。
“陸教授請我幫忙。”
“陸教授也真是,你這麼忙,哪有時間管其他的事,”季艾抱怨了幾句不經意的問:“那個孩子自閉嗎?”
葉君御的動作頓了一下,抬起眼淡淡的看著季艾,分明是母子,卻有著說不出的疏遠。季艾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溫柔的笑了笑,“兒子,能幫到別人固然好,但也別太辛苦。”
“媽……”葉君御想說他小時候怎麼會自閉呢?頓了頓,話到嘴邊變成,“早點睡!”
“兒子,你和尹沫怎麼樣了?”季艾沒著急走,反而坐在一邊。
“快分手了,”葉君御重新敲起了鍵盤。
“分手?為什麼?”
“不適合。”
“兒子,你爺爺今年接連入院,其他幾家都著急辦喜事,想趁著你爺爺在世的時候增子添孫,你怎麼還要分手呢?”
“我不需要用我的孩子幫我掙錢。”葉君御很直白的說。
季艾臉上一僵,勸道:“你有空也去看看你爺爺吧!”
……
第二天上午,去赴約,倒不是什麼正兒八經的茶會,只約在一個茶室見面。
蘇悅溪也沒刻意的裝扮,素面朝天的一張臉,一條乳白色的真絲連衣裙,老李開車送她,便穿了一雙兩寸高的涼鞋。
出門的時候,看見鄰居家院子裡有來來往往的工人,昨天的滑梯和挖掘機都被裝進了貨車,心裡莫名的有些吃味。
他收回了之前說的話,以後也不會單獨接觸孩子們,所以這些東西,都變成了多餘。
蘇悅溪是這樣想的,也就是想想而已,她的事情很多,沒必要把這點小事掛在心上。
到了約定的地點,兩人坐在幽靜的茶室裡,琴聲嫋嫋,茶香四溢。
沒有請茶藝師,朱美春小露了一手煮茶的功夫,“蘇小姐昨天在我家讓您受委屈了,這第一杯茶,是我給你賠罪的。”
“沒關係,劉太太您不用在意。”蘇悅溪受寵若驚的接過茶杯小酌一口,蘇悅溪喜歡品茶,對會茶道的人有天然的好感。
並且朱美春長相清秀,氣質淡雅,一顰一笑都有種與世無爭的感覺,是很容易讓人親近的類型。
和她聊天是很舒服的一件事。
“聽平原說,蘇小姐在國外是做設計,請問主要做哪方面呢?”
“服裝,飾品,都有涉獵。”蘇悅溪謙虛的說。
“一看蘇小姐就是個有才情的人,我還是直接說吧!我今天邀請你過來,是想替林太太出個面。”
蘇悅溪早就猜到,做出洗耳恭聽的樣子。
“正好她家新請了一個北方的廚師,想請大家過去試菜,您說人的口味真不容易改變,即使在帝都生活了這麼多年,最想念的還是家鄉的那口。”
朱美春說完淡笑著看向蘇悅溪,等了幾秒看她沒作聲又說:“秦太太姐妹吃不慣北方菜,就沒邀請她們。”
“好吧!”蘇悅溪這才答應下來。
一邊剝著茶香的瓜子,一面喝著碧螺春,兩人從帕洛瑪·畢加索聊到卡爾·拉格菲爾德,有種志趣相投相見恨晚的感覺。
朱美春問:“蘇小姐以後要留在帝都工作嗎?”
“看情況吧!”
“有機會我帶你去認識一些做設計的朋友。”
“那真是太好了。”
兩人正說著話,茶室的門被打開,秦偉寰探頭進來“不好意思……美春姐!?”
“偉寰,這麼巧啊?”朱美春下意識的看了蘇悅溪一眼,蘇悅溪淺笑了一下算是打招呼。
也不知道世界真小,還是刻意為之。
看朱美春尷尬的樣子,應該不是她故意的。
“我過來醒醒酒,走錯房間了。”秦偉寰索性進門,穿著休閒西裝,雙手插兜,劉海都捋了上去,英俊的眉眼給人一種狂放不羈的感覺。
“美春姐親自煮的茶?我可是好久沒喝到了。”
他既然開了口,朱美春哪好意思請他走,便給他倒了一杯。
秦偉寰正坐在蘇悅溪的對面,“沒陪你老公?”
“昨天你見到的是我弟弟,”蘇悅溪淡淡的說:“我先生出國了。”
“呵,哪天我要是看到你領個小孩,你是不是還得說是你兒子?”秦偉寰冷言冷語的說。
“我也不可能領別人的孩子。”
“那可未必,”秦偉寰若有所思的笑了笑問:“你就不能說句實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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