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最近非常热门的一本青春甜宠小说,停诊的春天,已经吸引了大量书迷的关注。小说的主角沉昭周野以其独特的个性和魅力,让读者们深深着迷。作者大绿鹅啊以其细腻的笔触,将故事描绘得生动有趣,让人欲罢不能。
最新章节(第14章)
周野连续三天没来学校。沈昭盯着身旁空荡荡的座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数学笔记的边缘。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地洒在桌面上,将周野留下的涂鸦照得发亮——那是一只歪歪扭扭的简笔猫,旁边潦草地写着“下次补上”。林小满凑过来,压低声音:“听说周野住院了。”沈昭的笔尖猛地戳破纸张,墨水晕开一片。“什么时候的事?”她的声音比想象中尖锐。“昨天吧,李老师打电话去他家,是他妈妈接的……”林小满犹豫了一下,“好像挺严重的。”沈昭的胸口突然发闷,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压住。她想起周野藏在口袋里的药瓶,想起他弹琴时偶尔皱起的眉头,还有那天在小巷里,他嘴角渗出的血丝。沈昭的胸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每一次呼吸都牵扯出细密的疼痛。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掌心,直到留下四个月牙形的血痕。喉咙里泛起铁锈味,吞咽变得异常困难。她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你去哪儿?下节课要小测——”“去请假。”沈昭已经冲出了教室。市立医院的门诊大厅挤满了人,消毒水的气味刺得人鼻腔发疼。沈昭站在电子屏前,手指冰凉地划过住院名单——周野,心内科,7楼B区23床。电梯太慢,她直接跑了楼梯。七楼的走廊安静得可怕,只有监护仪偶尔发出的“滴滴”声。沈昭放轻脚步,心跳却越来越快,震得耳膜发疼。23床的帘子半拉着。她深吸一口气,抬手掀开——病床上空无一人。被子凌乱地堆着,点滴架上的药水瓶还在摇晃,针头垂在半空,一滴透明的液体缓缓坠落。“找谁?”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沈昭浑身一颤。她转身,看见周野靠在墙边,手里拎着一袋苹果。他穿着宽松的病号服,整个人瘦了一圈,锁骨在领口处凹陷出深深的阴影。左手还贴着留置针,胶布周围的皮肤泛着不健康的青白色。“你……”沈昭的喉咙发紧,“你怎么下床了?”周野挑眉:“买水果啊。”他说得轻松,但沈昭注意到他的右手正死死攥着塑料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像是在强忍着什么疼痛。“医生让你乱跑了吗?”她忍不住问。周野没回答,只是晃了晃手里的袋子:“吃苹果吗?洗过了。”沈昭突然鼻子一酸。都这种时候了,他还在乎苹果洗没洗?周野的病房是双人间,但另一张床空着。沈昭坐在访客椅上,看着周野慢吞吞地爬回病床。他的动作很小心,像是怕扯到胸口的什么部位。“为什么住院?”她直接问。周野咬了口苹果,汁水顺着他的指尖滑下:“例行检查。”“撒谎。”沈昭盯着他手背上的针孔,那里已经淤青了一片,“你什么时候病的?”周野咀嚼的动作顿了一下。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将他睫毛的阴影投在脸颊上,显得格外脆弱。“初二。”他最终开口,声音很轻,“先天性心肌病,治不好的那种。”沈昭的指尖陷进掌心。沈昭的指尖悬在病房玻璃上,隔着冰冷的屏障描摹周野的轮廓。他的脸色比床单还要苍白,睫毛在氧气面罩上投下细碎的阴影,胸口几乎看不出起伏。指甲不知不觉陷进掌心,留下四个月牙形的血痕。她死死咬住下唇,铁锈味在口腔里蔓延,却压不住喉咙里翻涌的酸涩。周野右手背上的留置针周围泛着骇人的青紫,针管里暗红的回血像一根细线,勒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病号服宽大的领口露出锁骨处贴着的电极片,边缘微微卷起,像是被人反复摩挲过。沈昭想起他曾经在这里别着校牌,在阳光下冲她笑时,金属校牌会折射出晃眼的斑驳。“会……死吗?”她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周野笑了,梨涡在苍白的脸上格外明显:“谁知道呢,可能明天,也可能活到八十岁。”他说得那么随意,仿佛在讨论天气。沈昭突然站起来,一把抢过他手里的苹果:“别吃了!”苹果砸进垃圾桶,发出沉闷的声响。周野愣住了。“你明明病得这么重,为什么还打架?为什么不吃药?为什么——”沈昭的声音哽住了,“为什么装作没事的样子?”病房里安静得可怕。周野静静地看着她,眼神复杂。良久,他伸手从枕头下摸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两粒白色药片吞下。“现在吃了。”他说。沈昭的眼泪突然砸了下来。滚烫的泪顺着下巴滴在领口,将校服浸出深色的痕迹。她抬手去擦,新的泪水又立即漫过指缝,在手背上冲出蜿蜒的痕迹。鼻腔里全是咸涩的液体,呼吸变得困难,胸口随着抽泣剧烈起伏,像有把钝刀在肋骨间来回磨蹭。泪水很快打湿裙摆,在浅色布料上晕开大片深痕。每一滴泪里都浸着说不出口的疼惜——为他消瘦的腕骨,为他不稳的心跳,为他再也不能在阳光下肆意大笑的青春。那天之后,沈昭每天放学都去医院。她会给周野带笔记,顺便“监督”他写作业。周野总是懒洋洋地靠在床头,故意把选择题全选C,气得沈昭用红笔在他手背上画乌龟。“再乱写就把你静脉注射改成乌龟血。”她威胁道。周野大笑,结果引发了一阵咳嗽。沈昭慌忙去按呼叫铃,却被他拉住手腕。“没事……”他喘着气,掌心烫得惊人,“笑得太用力而已。”他的手指慢慢下滑,虚虚地扣住她的指尖。两人的手悬在病床边缘,谁都没有松开。他们的心跳在彼此呼应。沈昭将耳朵贴在周野胸前,薄薄的病号服下传来微弱却固执的跳动。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每一下都带着不稳定的间隙,像暴风雨中飘摇的烛火。她数着那些紊乱的节拍,自己的心跳也跟着乱了节奏,在胸腔里撞出疼痛的回响。周野的手轻轻搭在她发间,指尖能感受到她太阳穴处急促的脉动。他的心跳迟缓沉重,如同即将停摆的老旧座钟;而她的心跳快得像是受惊的雀鸟,扑棱着翅膀想要钻进他的胸膛里去。当两人的呼吸短暂同步时,心电图上的波纹突然变得规律了些,仿佛两颗心脏在看不见的地方悄悄牵起了手。监护仪的电流声里,他们用最原始的方式确认着彼此的存在——一个用掌心丈量生命的流逝,一个用泪水温热冰冷的仪器。窗外,夕阳将云层染成橘红色。周五晚上,沈昭在病房里遇到了周野的母亲。那是个优雅的女人,眼角有细密的皱纹,手里拎着一个保温桶。看到沈昭时,她明显怔了一下。“你是……小野的同学?”沈昭局促地点头:“我来送笔记。”周野妈妈的眼睛亮了起来:“你就是沈昭?小野经常提起你。”病床上的周野猛地咳嗽起来:“妈!”妈妈笑眯眯地打开保温桶,浓郁的香气立刻弥漫开来:“我炖了鸡汤,一起喝点?”沈昭不好意思拒绝。汤很鲜,但她喝得心不在焉。周野妈妈一直在看她,眼神温柔又带着某种深意。临走时,女人悄悄塞给她一张纸条:“小野的病……谢谢你陪着他。”沈昭展开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小字:“他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如果可以,请多笑笑。”她的眼泪再次涌了上来。周野出院的那天,下着小雨。沈昭撑着伞在校门口等他。周野从出租车上下来,看见她时明显愣了一下。“这么想我?”他调侃道,眼睛却亮得惊人。沈昭把伞往他那边倾斜:“少自恋,我是来收作业的。”周野笑着接过伞柄,手指不经意擦过她的。雨丝落在他的睫毛上,凝结成细小的水珠。“沈昭。”他突然叫她的名字。“嗯?”“如果……”周野顿了顿,“如果我哪天突然消失了,你会找我吗?”雨声忽然变得很大。豆大的雨滴连成线,顺着教学楼斑驳的外墙蜿蜒而下,在灰褐色的砖面上冲出深浅不一的沟壑。排水管不堪重负地颤抖着,将积水倾泻在水泥地面上,溅起一朵朵转瞬即逝的水花。操场边的梧桐树在雨中摇晃,叶片被雨水洗得发亮,边缘泛着青灰色的光。积水漫过跑道,将红色的塑胶颗粒冲散,像一滩晕开的血渍。篮球架的铁杆上挂着水珠,每隔几秒就坠落一滴,在下方的水洼里激起微小的涟漪。走廊尽头的窗户没关严,风裹挟着雨丝钻进来,打湿了墙面上褪色的奖状。水渍慢慢晕开,墨迹在潮湿的纸面上洇成模糊的云团。雨滴落在窗台的灰尘上,形成一个个小小的圆形印记,像是谁用铅笔轻轻点下的省略号。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在石阶上凿出一排整齐的小坑。操场边缘的排水口打着旋涡,枯枝败叶在漩涡边缘徒劳地挣扎。一只麻雀蜷缩在自行车棚的角落,羽毛湿漉漉地贴在身上,黑豆般的眼睛倒映着灰蒙蒙的天空。雨幕中的校园像被罩在一层毛玻璃后面,轮廓都变得模糊不清。只有那株年迈的梧桐依然挺立,树干上深刻的纹路里蓄满了雨水,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悄然滑落。沈昭盯着他湿漉漉的发梢,轻声说:“会。”周野笑了,梨涡里盛满了雨水:“那就好。”周野回归后,校园里的流言越发离谱。有人说他住院是因为打架内脏出血,有人说他得了绝症活不过明年。沈昭每次听到都会冷着脸打断,但谣言还是越传越广。到某天午休,她在天台找到了独自吃饭的周野。“不在乎吗?”她问。周野咬了口面包:“在乎什么?”“他们那样说你。”周野望向远处,阳光在他的瞳孔里融化:“比起这个,我更在乎……”“更在乎什么?”他转头看她,嘴角沾着一点果酱:“更在乎你今天带的什么菜。”沈昭气得把饭盒里的胡萝卜全夹到他碗里。周野大笑,笑声惊起了屋檐下的鸽子。艺术节前夕,音乐社社长林妙妙突然找上门。“听说你会弹钢琴?”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沈昭,“原定的伴奏手骨折了,你来顶替。”沈昭皱眉:“我没报名。”“周野报的。”林妙妙冷笑,“他说如果你不弹,他就自己上。”沈昭猛地站起来:“他”林妙妙挑眉:“所以你去不去?”……演出当天,沈昭穿着简单的白裙坐在钢琴前。台下黑压压的人群让她指尖发冷,直到她看见第一排的周野。他穿着整齐的校服,冲她比了个口型:“别怕。”音乐响起时,沈昭突然意识到——这是她写在日记里的那首曲子,被周野偷偷改编成了双人版。副歌部分本该是独奏,但有人在她身旁坐下,修长的手指落在高音区。周野不知什么时候溜上了台。他们的手在琴键上交错,像两只翩跹的蝴蝶。台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但沈昭只听见了周野的呼吸声,和那句淹没在旋律里的:“沈昭,我喜欢你。”掌声如潮水般退去,舞台灯光暗了下来。沈昭的手指仍悬在琴键上方,微微发抖。周野的气息近在咫尺,温热地拂过她的耳畔。“该鞠躬了。”他低声提醒,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沈昭这才回过神,机械地站起身,和周野一起向台下致意。她的余光瞥见前排的林妙妙正死死盯着他们,嘴角抿成一条紧绷的线。谢幕后,周野先一步跳下舞台,转身向她伸出手:“小心台阶。”他的掌心干燥温暖,指腹有一层薄茧,是常年弹琴留下的痕迹。沈昭的指尖刚触到他,就像被烫到似的缩了回来。那句淹没在音乐里的告白,此刻在她脑海中无限放大,震得耳膜生疼。“你……”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周野歪头看她,舞台的余光照亮他半边侧脸,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阴影:“怎么,被我吓到了?”他的语气轻松,眼神却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沈昭注意到他的左手正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口,那是他心脏的位置。“没有。”她最终只憋出这两个字,低头快步走向后台。更衣室里,沈昭把脸埋进掌心。镜子里的女孩耳尖通红,嘴唇被自己咬得发白。她不断回放那一刻——周野的手指与她交叠在琴键上,他的呼吸掠过她的发梢,还有那句轻得几乎听不见的……门外传来脚步声。“沈昭?”周野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你还好吗?”她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门。周野靠在墙边,已经换回了校服,领口微敞,锁骨上还残留着舞台妆的闪粉。见她出来,他直起身,喉结滚动了一下。两人沉默地对视。“刚才的话……”周野先开口,声音比平时低哑,“你可以当没听见。”沈昭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为什么?”她听见自己问。周野笑了,梨涡里盛满走廊昏暗的光:“因为……”他的手又按上胸口,这次停顿了几秒,“我可能没办法陪你太久。”夜风微凉,他们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又缩短,像不断被揉皱又展平的纸。“医生怎么说?”沈昭盯着地面。周野踢开一颗石子:“老样子,按时吃药,别剧烈运动。”他顿了顿,“……可能要做手术。”“什么时候?”“明年吧,如果撑到那时候的话。”沈昭猛地停下脚步。周野多走了两步才反应过来,转身看她。月光下,她的眼眶发红,手指紧紧攥着书包带。“别这么看着我。”周野伸手,拇指轻轻擦过她的眼角,“好像我明天就要死了一样。”他的指尖有钢琴键的凉意。沈昭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感受到脉搏在皮肤下跳动——有些快,但很规律。“你会好起来的。”她固执地说。周野没有反驳,只是慢慢反握住她的手:“嗯。”分别的路口,周野突然叫住她。“沈昭。”她回头。少年站在路灯下,光晕为他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他笑着,梨涡深深:“今天的曲子,我很喜欢。”那是她写了一半就扔掉的旋律,被他捡起来,谱成了最动人的告白。沈昭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我也是。”夜风卷起她的裙摆,也将这句回答吹散在星光里。但周野听见了,因为他眼睛亮了起来,像盛满了整个银河。“明天见”周野面带微笑的说道。沈昭没想到,那句“明天见”会变成一场空等。周野连续三天没来学校。课桌上的灰尘积了薄薄一层,数学笔记还摊开在他们上次一起复习的那页。林小满说,李老师接到周野妈妈的电话,只请了病假,没说具体情况。第四天放学时,暴雨倾盆。沈昭站在校门口,雨水顺着伞骨成串砸在地上。手机屏幕亮起又暗下——她给周野发了十七条消息,全部未读。水洼里突然映出救护车的蓝光。沈昭猛地抬头,看见救护车呼啸着拐进医院方向。她的心脏突然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朝着那个方向狂奔起来。雨水灌进领口,书包重重拍打着后背。她摔了一跤,膝盖在柏油路上擦出血痕,却感觉不到疼。急诊室的玻璃门被猛地推开。“周野?心内科的周野在哪儿?”护士抬头看了眼浑身滴水的女孩:“家属?”“我是他……”沈昭的喉咙发紧,“同学。”“抢救室不能进。”“他怎么了?!”护士犹豫了一下:“心肌缺血引发室颤,刚除颤成功。”沈昭腿一软,扶住了导诊台。那些在医学书上查过的术语突然变成锋利的冰锥,一根根钉进胸腔。“能……能把这个给他吗?”她颤抖着从书包里掏出一个m3,“他睡不着时,会听这个。”护士看了眼贴满卡通贴纸的旧m3,叹了口气接过。沈昭在急诊室外等到凌晨。长椅冰凉,雨水在脚下积成一小滩。她盯着“抢救中”的红灯,指甲在掌心掐出深痕。突然,里间传来仪器尖锐的警报声。“室颤复发!准备二次除颤!”“200焦耳,充电完毕!”“所有人离床——”“砰!”隔着门,那声闷响像一记重锤砸在沈昭太阳穴上。她看见玻璃窗内医护人员围住的病床上,一只苍白的手垂下来,指尖发绀。那只弹钢琴的手。那只为她擦泪的手。那只写下“沈昭,我喜欢你”的手。她滑坐在地上,终于哭出声来。天光微亮时,医生走了出来。“暂时稳定了,但需要转入CCU。”他疲惫地摘下口罩,“你是他女朋友?”沈昭摇头,又点头,最后哑声问:“他会死吗?”医生沉默了一会儿:“如果找到合适的心脏供体……”话没说完,但眼神已经给出答案。病房里,周野身上插满管子,心电监护仪的曲线微弱但规律。沈昭轻轻握住他的手,发现他掌心攥着什么——是m3的耳机线,紧紧缠绕在指间。她俯身贴近他苍白的唇畔,听见耳机里漏出的旋律。是她弹的《梦中的婚礼》。他们第一次合奏的曲子。周野醒来是在三天后。睫毛颤动时,第一眼看见的是趴在床边睡着的沈昭。她的头发乱蓬蓬的,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手里还攥着半张心电图报告。他试图抬手,却发现右手被轻轻握着。沈昭的指腹有练琴留下的薄茧,此刻正无意识地摩挲着他的虎口。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一片嫩绿的新叶飘落在窗台上。春天来了。而他或许等不到下一个春天。周野轻轻回握住那只温暖的手,闭上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