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言回到卧室穿好衣服,将自己重重地摔在床上。
他闭上眼睛,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水野彩香那张得意又充满侵略性的脸。
还有她在他耳边说的那些话。
“我们是共犯了哦。”
“我会再来找你的。”
不!
苏慕言猛地睁开眼,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只是一场荒唐的意外。只要他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只要水野彩香不再出现,一切都会回到原来的样子。
他深爱的妻子还在外面为他准备午餐。
他不能让凛花失望。
他必须忘了这一切。
对,忘掉它!
“老公,午饭做好啦!快出来吃吧!”
凛花清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像一缕阳光,驱散了他心中的阴霾。
苏慕言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走出了卧室。
餐桌上,摆着简单的三菜一汤。
都是他最喜欢吃的家常菜。
“快坐吧,老公。”
千叶凛花为他盛好了饭,递了过来,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苏慕言接过饭碗,看着妻子天真无邪的脸,心中的愧疚感像藤蔓一样疯狂滋长。
他拿起筷子,默默地吃着饭。
“怎么样?好吃吗?”
“……嗯,好吃。”
“那就多吃点!”
千叶凛花开心地给他夹了一筷子菜。
看着苏慕言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她体贴地以为他是累了。
“对了,老公。”
千叶凛花突然想起了什么,兴奋地开口。
“我们社长,过两天好像要来我们家做客吃饭哦!”
苏慕言的动作一顿。
社长?
“社长说,如果这次我能招待好她,就有可能把我提升为科长呢!”
千叶凛花双手合十,满脸都是期待和憧憬。
“我现在的职位只是一个普通的社员,如果能成为科长,薪水就能涨好多呢!”
“到时候,我就可以给老公买更多你喜欢的东西了!”
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美好幻想里,没有注意到苏慕言瞬间变得有些僵硬的表情。
社长要来家里吃饭?
又是一个女人。
一个手握权力的,陌生的女人。
“老公,到时候你可要好好表现哦!”
千叶凛花还沉浸在对未来的美好幻想中。
“我们社长可是个大人物,平时很难见到她一面的。”
“她要是能喜欢你,我的升职就肯定没问题了!”
“喜欢我?”
苏慕言的脑子里“嗡”的一声。
“对呀!”
千叶凛花理所当然地点点头。
“你是我的丈夫,我们是一家人,她喜欢你,就是对我的肯定呀!”
经历过水野彩香的事件,苏慕言现在对“妻子以外的女人”这个词产生了强烈的应激反应。
“老公,你怎么不说话呀?”
千叶凛花歪着头,好奇地看着他。
“是……太突然了吗?”
苏慕言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嗯,有点。”
“没关系啦!社长人很好的!”
千叶凛花安慰道。
“她叫藤原诗织,是一位非常优雅、非常有能力的女性!”
“虽然平时在公司很严肃,但听说私下里很随和的。”
苏慕言没有说话,只是低头扒着碗里的饭。
他心里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和恐慌。
他是不是想太多了?
水野彩香只是个例。
一个败类而已。
凛花的社长,那可是大公司的高层,是上流社会真正的精英。
人家怎么可能会对他这种身份的家庭主夫感兴趣?
肯定是自己太龌龊了。
苏慕言在心里这样劝说着自己,试图将那股不安压下去。
对,一定是这样。
他不能再胡思乱想了。
这是凛花升职的关键机会,他必须好好表现,不能给她拖后腿。
夜晚,悄然降临。
卧室的灯光被调得很暗,只留下一盏昏黄的床头灯。
千叶凛花哼着小曲,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她身上穿着一件轻薄的丝质睡裙,柔软的布料贴着她玲珑有致的身体,勾勒出美好的曲线。
湿漉漉的长发被毛巾包裹着,脸上带着沐浴后的健康红润。
“老公,我洗好啦。”
她轻快地爬上床,像只温顺的小猫一样,钻进了被窝里。
苏慕言背对着她躺着。
“老公?”
凛花从后面贴了上来,柔软温热的身体紧紧抱着他的后背。
她的手臂环住他的腰,脸颊在他的背上轻轻蹭着,动作充满了依恋。
“你怎么不理我呀?是睡着了吗?”
苏慕言的身体一颤。
凛花的拥抱,曾是他最眷恋、最安心的港湾。
可现在不知道什么原因让他有点反感。
“老公?”
她带着撒娇的鼻音,纤细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顺着他睡衣的下摆,想要钻进去。
这是他们夫妻之间再正常不过的亲昵前奏。
“别!”
他有些惊恐和抗拒。
千叶凛花的动作瞬间停住了。
卧室里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老公,你怎么了?”
她的声音里有点委屈和不解。
“是我……弄疼你了吗?”
苏慕言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多么剧烈,多么伤人。
他缓缓松开手,翻过身来,却根本不敢直视妻子那双纯净的眼睛。
“没……没有。”
“我……我只是……有点累了。”
千叶凛花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和闪躲的眼神,隐约有些不安。
“是不是昨天在彩香家,让你太紧张了?”
她关切地问,再次伸出手,想要抚摸他的脸,安抚他。
“彩香”这个名字触碰到苏慕言最敏感的神经。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猛地偏开了头,再一次躲开了妻子的手。
千叶凛花的手,就那样尴尬地、僵硬地停在了半空中。
“老公……”
“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没有!我怎么会讨厌你!”
看到妻子这副难受的样子,苏慕言心如刀绞,愧疚和恐慌瞬间淹没了他。
他再也顾不上内心的挣扎,连忙坐起身,将妻子揽进怀里。
他能闻到凛花身上熟悉的、清甜的沐浴露香味。
这曾是他最迷恋的味道。
“凛花,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除了道歉,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我只是……真的太累了。”
他为自己寻找借口,一个听起来无比正当的借口。
“过两天,你那个社长不是要来我们家吗?”
“我在想,要怎么才能好好表现,绝对不能给你丢脸。”
“所以,压力有点大,一时没控制好情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