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过天花,无妨的。”
也是奇怪,我的天花辗转就是不见好。
偶有一日,裴铭没来。
我找了青州才知道,今日是清漪大婚的日子。
夜里,他也未曾回府。
第二日,他风光满面来照看我。
我喝着汤药问,“昨日街上都在传,驸马爷纳妾了。”
裴铭给我喂汤药的手一顿,后又恢复正常,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
与我成婚这五余载,他已经许久未曾这么笑过了。
我在心里嗤笑,“驸马爷看上哪家女子了?我又不是那种小气的人。”
“我既不能替驸马爷生个一儿半女,也不好叫驸马爷只守着我一个。”
裴铭放下药膳跪在地上。
“公主多虑了,只是傅兄纳妾,他身在前线不能回来,我便替他迎了。”
裴铭嘴里的傅兄叫傅言泽,是个年轻的小将军,去年刚挣得功名,如今正是父皇身边的红人。
“我一个人在公主府也无聊,你把她接进府里,也算陪陪我。”
裴铭依旧长跪不起。
“公主殿下,她身子娇弱,过不得病气。”
裴铭虽跪着,我却未曾从他的言语中看出他一丝一毫的屈服。
我知道他气我,气我背着他喝避子汤。
可我也对他纳清漪为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照顾我到天花痊愈,不讨个恩典吗?”
“她已经被打了二十板,公主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打的吗?我不记得了。
再小一些,我可能还会跟他争辩。
但现在,我同他无话可说。
裴铭接着开口,此时他已经抬起了头。
“公主,我就直说了,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清漪?”
“断手断脚太便宜你了。”
我撑着孱弱的身子说,“当初我救了你一命,你准备怎么还?”
裴铭冷笑。
“当真是公主救的我吗?”
“当初如若不是公主看上我,硬要我当驸马,裴家又怎么可能被满门抄斩。”
“我跟清漪本来就有婚约,要不是被抄家,我和她早就儿女成群了。”
“也不至于在公主府当一个百无一用的空壳驸马爷。”
说到底还是怨我,怨我当初一意孤行把孩子打掉。
或许他根本就没爱过我。
所以,身为裴家儿媳妇的镯子,我手上的是赝品。
养病的这些时日。
暗卫每日都来报。
裴铭总是趁我睡着了就前往城东别院,和清漪同塌。
而他,为了让我不起疑心,在我的汤膳里加蒙汗药,导致我的病症迟迟不见好转。
他跟清漪插画品茶,在院子里种花养宠。
他每日都给清漪写那些酸诗。
还会在小厨房学习甜糕的做法,亲手做给她,花样繁复,从不重样。
他可从来没有为了我进过小厨房。
直到三日前,东城别院请了一个郎中。
第二日,他就迫不及待地迎清漪进门,甚至未获得我的准许。
他倒是想藏,可清漪肚子里的孩子藏不住。
裴铭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公主,清漪现在已经有了身孕,等她安心把孩子生下来,我会把孩子交予你抚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