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安一拳打断禁军教头李虎手臂的消息，像一阵风，迅速席卷了整座奢华的公主府。
从高高在上的管事，到最底层的洒扫丫鬟，所有人都被这个消息震得目瞪口呆。
一个新来的“面首”，一个他们眼中的玩物，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先天高手？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一时间，府内议论纷纷。先前那些鄙夷和幸灾乐祸的目光，悄然转变成了敬畏与恐惧。
公主府的生存法则很简单：强者为尊。
顾长安用最直接、最暴力的方式，为自己赢得了立足之地。
……
安乐宫内。
安乐公主斜倚在软榻上，听着贴身大宫女红袖的汇报，把玩着自己猩红的指甲。
“……那李虎整条右臂的骨头都碎了，医官说，就算接好，以后也只是个废人了。”
红袖的声音带着一丝快意，又有一丝不易察uc察的忧虑。
“哦？”安乐公主终于抬起头，绝美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只是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一个后天九层，被一拳废了？这个顾长安……有点意思。”
她本以为自己只是捡回来一个眼神有趣的玩物，没想到，还是个会咬人的。
不过，她不讨厌会咬人的狗。
相反，她更喜欢这样的。
因为只有足够锋利的爪牙，才能更好地为她服务。
“传本宫的命令，”安乐公主懒洋洋地开口，“让顾长安搬进安乐宫的偏殿，从今往后，他就是本宫的贴身内侍，饮食起居，都由他负责。”
此言一出，正在汇报的红袖身体猛地一僵。
搬进安乐宫？
这可是天大的殊荣！
整个公主府，除了她和另外几个资历最老的大宫女，没有任何下人有资格在安乐宫过夜！
这个顾长安才来第一天，寸功未立，凭什么？
就凭他那张脸？还是他那身不知从何而来的修为？
嫉妒的火焰，在红袖心中熊熊燃烧。
但她不敢质疑公主的决定，只能强压下心中的不甘，躬身道：“是，殿下。”
安乐公主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下去了。
红袖躬身告退，转身的刹那，原本恭顺的脸庞瞬间变得阴沉。
顾长安！
她记住了这个名字。
……
当顾长安接到命令，被带到安乐宫偏殿时，整个公主府再次被引爆了。
如果说，之前他打废李虎，是让众人敬畏。
那么现在，他住进安乐宫，就是让无数人嫉妒得发狂！
“凭什么！一个男人，怎么能住进公主的寝宫！”
“贴身内侍？我呸！不就是个高级点的面首吗？”
“完了完了，这小子要一步登天了！”
各种酸溜溜的议论在府内各个角落响起。
顾长安对这一切充耳不闻，他平静地跟着引路的太监，走进了属于自己的“新家”。
偏殿很小，只有一床一桌一椅，但能住在这里，本身就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顾内侍，以后您就住这儿了。奴婢红袖，是公主殿下的贴身大宫女，以后您的规矩，都由我来教。”
红袖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她看着顾长安，语气平淡，但那份居高临下的审视感，却毫不掩饰。
顾长安微微躬身：“有劳红袖姑娘。”
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来了。
一个新员工入职，最先要面对的，就是老员工的排挤和打压。尤其是在这种等级森严的地方。
“教导谈不上，只是些该懂的规矩。”红袖冷淡地说道，“第一条，安乐宫内，不准发出任何超过公主殿下安歇时的呼吸声。第二条，没有公主的传唤，不准踏出偏殿半步。第三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认清你自己的身份。”
她每说一条，便向前走一步，气势逼人。
“你只是殿下的一个物件，殿下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殿下让你死，你连眉头都不能皱一下。明白吗？”
“长安明白。”顾长安的头垂得更低了。
他这副逆来顺受的模样，并没有让红袖满意，反而让她更加轻蔑。
果然是个只会摇尾乞怜的货色。
就在这时，顾长安在心中默念：“系统，启动【读心术】！”
【叮！读心术（体验卡）已使用，剩余次数：1。】
【持续时间：五分钟。】
瞬间，红袖那冰冷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哼，一个靠脸进来的贱男人，也配住进安乐宫？这里是属于殿下的圣地！】
【殿下也是，怎么会看上这种货色？难道我这么多年的陪伴，还比不上一个刚来一天的野男人吗？】
【不行，我绝不能让他这么得意！必须给他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谁才是安乐宫真正能说得上话的人！】
【殿下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
顾长安心中一凛。
好家伙！
原来是个暗恋公主殿下的病娇女！
这占有欲，都快赶上安乐公主本人了。
难怪对自己敌意这么大，这是把他当成头号情敌了啊！
了解了对方的动机，顾长安瞬间就有了应对之策。
跟这种人硬碰硬是最愚蠢的，他要做的，是让她自己跳进坑里。
“时辰不早了，这是你的被褥，早些歇着吧。”红袖说着，从门外下人手中接过一床被褥，随手丢在了地上。
那是一床又薄又旧的被子，散发着一股潮湿的霉味，上面还有几个清晰的破洞。
在这深秋的夜晚，盖着这种被子睡在冰冷的石板地上，第二天不染上风寒才怪。
这已经是赤裸裸的刁难了。
【哼，让你尝尝睡地板的滋味！最好冻死你这个小白脸！】
红袖的心声充满了恶毒的快意。
顾长安看着地上的破被子，脸上没有露出任何不满或愤怒。
他只是默默地捡起被褥，然后对着红袖，再次躬身。
“多谢红袖姑娘。”
他的平静，让红袖准备好的一肚子嘲讽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里，一拳打在棉花上，说不出的难受。
她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算你识相！我看你能忍到几时！】
听着红袖远去的心声，顾长安的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他抱着那床破旧的被子，并没有在偏殿里打地铺。
而是……走出了偏殿，来到了安乐宫主殿的卧房门口。
然后，在所有值夜太监和宫女惊愕的注视下，他将那床破被子，整整齐齐地铺在了公主卧房的门外，紧紧挨着门槛。
做完这一切，他便和衣躺下，闭上了眼睛。
他没有睡。
他在等。
深夜，万籁俱寂。
卧房的门，“吱呀”一声，被从里面推开了。
身穿单薄寝衣的安乐公主走了出来，似乎是准备起夜。
她一眼就看到了蜷缩在自己门口的那个身影。
她的脚步一顿。
跟在她身后的红袖，看到这一幕，脸色瞬间煞白！
她万万没想到，顾长安竟然敢这么做！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告状了，这是一种用行动来表达的，最极致的忠诚！
“你怎么会在这里？”安乐公主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响起，听不出喜怒。
顾长安仿佛被惊醒，立刻从地上爬起来，跪伏在地。
他的头发上沾着夜里的寒霜，脸色有些苍白，但他的声音却无比坚定。
他没有提被褥的事情，没有抱怨红袖的刁难，只是深深地叩首。
“回殿下。”
“奴才的命是公主的，自然要离公主最近，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