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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沪市,君悦酒店顶层宴会厅。

水晶吊灯将光芒揉碎,洒在每一张精心装扮的脸上。

空气里弥漫着昂贵香水与顶级香槟混合的甜腻气息。

这里是苏氏集团为苏清影举办的接风宴。

也是一场心照不宣的,商业联姻的宣告会。

苏清影端着一杯香槟,指尖的冰凉透过玻璃,却压不住心底的烦躁。

她看着眼前那个正与父亲苏振国谈笑风生的男人——李哲,天鸿资本的继承人。

他英俊,优雅,笑容像是用尺子量过,完美得没有一丝破绽。

也空洞得没有一丝灵魂。

“清影,恭喜你啊,听说华尔街那帮老狐狸都对你赞不绝口。”油头粉面的堂兄苏哲端着酒杯凑过来,话里带着一股黏腻的试探,“不过,还是回家好,有叔叔和李少帮你铺路,比在外面打打杀杀强多了。”

苏清影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只是轻轻晃动着杯中的液体。

终于,苏振国抬起手,示意全场安静。他红光满面,声音洪亮,带着久居上位的威严。

“感谢各位今晚赏光!今天,我不仅要欢迎我的女儿清影回家,还要宣布一件喜事!”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苏清影和李哲身上。

“清影将正式出任我们苏氏集团的副总裁,同时,她与天鸿资本的李哲先生,也将在下个月正式订婚!这是我们苏家与李家,强强联合的开始!”

人群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与祝贺声。

李哲的脸上,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笑容,他转向苏清影,伸出手,准备将她揽入怀中,接受众人的祝福。

然而,他伸出的手,却停在了半空。

“啪。”

苏清影将手中的香槟杯,重重地放在了身旁的侍应生托盘上。

全场,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那张美得无可挑剔的脸上。

她没有看李哲那张错愕僵硬的脸,而是直视着自己的父亲,眼神冰冷,锐利如刀。

“爸。”

她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宴会厅。

“第一,苏氏集团的副总裁,我没兴趣。你们那些陈旧的生意,我不屑于碰。”

“第二,我和李哲先生不熟,订婚的事,我不同意。”

苏振国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涨红变为铁青。

他压低了声音,话语从牙缝里挤出来:“苏清影!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苏清影迎着父亲几乎要杀人的目光,没有半分退缩。她向前一步,气场全开,像一柄出鞘的利剑。

“我不想再做资本的奴隶,被你们当成交易的筹码。”

她的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最后再次落在苏振国的脸上,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我要去驾驭它,去创造一个……属于我的时代。”

说完,她不再看任何人,转身,踩着那双Jimmy Choo的高跟鞋,在一片死寂和无数道震惊、错愕、幸灾乐祸的目光中,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宴会厅。

……

黄浦江畔,汤臣一品顶层公寓。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个沪市最璀璨的夜景,东方明珠像一根刺破天穹的权杖,在夜色中闪烁着虚假的光芒。

“咔哒。”

苏清影关上门,将外界的一切喧嚣隔绝。

她踢掉脚上那双磨人的高跟鞋,将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阿玛尼西装外套随意地扔在沙发上,整个人重重地陷进了柔软的真皮之中。

冰冷的面具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深入骨髓的疲惫与厌倦。

她在华尔街,用五年时间,从一个实习生做到了顶级投行的金牌经理人,手上操盘过百亿美金的并购案。

她见惯了资本的贪婪与疯狂,也看透了那些数字游戏背后的空虚与无意义。

将一家公司拆分、打包、卖掉,赚取十倍的利润。

然后呢?

再去找下一个猎物,重复同样的游戏。

那不是创造,那只是掠夺。

她要的,不是这些。

她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赤着脚,感受着冰冷的大理石地面。

窗外的万家灯火,在她眼中,不过是一堆没有灵魂的数据。

她需要一个支点。

一个能让她撬动整个世界的,真实不虚的支点。

一个能将她脑中所有关于商业、资本、市场的知识,化为一把开天辟地的巨斧,去真正创造些什么,留下些什么的项目。

而不是在一场又一场的虚假繁荣中,耗尽自己的生命。

苏清影拿起另一部私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我是陈默。”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干练的声音,他是夏国最顶级的猎头,手上掌握着金字塔尖的人才与项目资源。

“陈默,我是苏清影。”

“苏……苏总?”陈默的声音明显顿了一下,显然没料到这位华尔街的女王会亲自联系他,“您回国了?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

“帮我找一个人,或者一个项目。”苏清影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冷静得像一台精密的仪器。

“没问题,您需要什么领域的?半导体?人工智能?还是生物医药?只要您开口,我可以把全夏国最顶尖的团队名单都送到您面前。”陈默的语气充满了自信。

苏清影沉默了片刻,然后,她提出了一个让这位顶级猎头都感到匪夷所思的要求。

“我不要团队,我只要一个核心。”

“我不在乎他现在是什么身份,一无所有也好,声名狼藉也罢。”

“我只要他手里的东西,是全新的,是颠覆性的,是能让整个行业,甚至整个世界,都为之颤抖的东西。”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陈默显然被这个要求镇住了,这听起来不像是商业需求,更像是……一个疯子的妄想。

“苏总,”他小心翼翼地措辞,“您的这个要求……太过……概念化了。颠覆世界,这种项目,恐怕只存在于电影里。”

“那就去电影里找。”苏清影的语气不容置疑,“钱和背景,我都有。我缺的,只是一个能名留青史的机会。”

“告诉所有你能联系到的人,谁能给我这个机会,我苏清影,就给他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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