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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说实话,其实有时候,他一得道先天竟也会吃上这小姑娘的一丝丝干醋。此份感知让剑子脸色变得不太好看,忙别开脸转向里侧。

“剑子先生先歇着,仙凤告退。”

“凤儿。”剑子出口唤住走至门口的仙凤,敛了敛眉,咕喃了一句什么。

“先生,您刚刚说什么?”仙凤不解地走回床榻,歪着头问。

“那个,咳!龙宿……紫金……”啜啜喃喃的,仙凤有幸看到这千年不变的刚正的一张脸头一次现出淡淡红晕。

“噗嗤—”仙凤忍不住笑出声,剑子先生这样子真是可爱的紧,要是她那主人看到了又不知道是怎么华丽的光景呢。

“凤儿你—算了,我无事,你退下吧。”被仙凤这么一笑,一张老脸越发挂不住,只得打发人走才是,至于紫金箫,还是等他自己稍缓一缓再取来吧。

“是,仙凤告退。”福了福身,仙凤转身离去,却在走在门槛边停了一停,也不回头,淡淡地说了声,“先生,仙凤明白。”

这边剑子倒唬了一跳,而后释然。

也是,自己就算不说,就一个动作,聪慧如斯的小姑娘怎会不明白,从小呆在他那好友身边,耳熏目染聪明才智皆是此今一流,偏生又是个温柔体贴的个性,一颗七窍玲珑心剔透的令人心疼。

他剑子与龙宿之间的纠葛,她也看了上百年,怎么瞧不出其中的玄妙,更甚者,旁观者清,许是她比亲身而处的二人更看的透彻明白也说不定。

自言歆死后,仙凤越发清泠,跟自家主人放在一起都能把旁人冻成冰凌。言歆与仙凤从小青梅竹马,性子不同却最是知心,若说最懂龙宿的是仙凤,那最知仙凤的便是那个沉默寡言的守门者默言歆,正是身后有他为她遮风挡雨,才使得这疏楼西风在仙凤手里调理的丝毫不差。

犹记得带回这两个孩子的情景,那是个寒冬腊月天,不知怎么的,那日竟是格外的冷,剑子倒是没什么,反正都活了几百年了,这道也不是修来玩的,过个冬跟喝个茶一样,那一央薄弱的白衫看着也没那么不济事,就是跟街上那些裹的鼓鼓的球们比着就太不入眼了,再者,怀中两个奶娃娃可不是什么神材转世之类的有天神庇佑,寒气不沾身云云—

只得运起平时走路根本不会用的真气护他二人。

再想想豁然之境那一清二白的…清泠,自己本又就是站不住脚暖不热窝的乱逛的,吃饭之类全靠这张纯良刚正,童叟无欺的国字脸,如今带着两个奶娃娃着实让他头疼,麻烦倒是其次,哪天撞上个歹命的找他单挑想他剑子仙迹,难道要他肩背古尘,腰插佛尘,两手各捂一奶娃娃?这架打的也太……

想就直想喷血晕厥,剑子仙迹不由的打了个哆嗦。

这天,还真是冷呀!

“咝——”脑门上的刺痛唤回剑子的意识,抖抖雪白的睫毛,看向罪魁祸首正忽扇着一双水水亮晶晶的大眼晴瞧着他的脸,而两只肉嘟嘟的小手已将他白中带灰的长发把玩成结。剑子顿时一阵哀嚎,奶爸这种活真不是人干的,起码不是先天人能干的。

正自踌躇着,眼前白光一闪,有八尺那么高的状体物就这样大刺刺的站在他眼前。

“佛剑——”一时间剑子想跳芭蕾舞的欲望都有了,那两只眼睛闪的人想直接戳瞎。

看着面前好友色迷迷(?)的星星眼,庄严的佛者一下子跟雷霹了一般,毛全炸起来了。好,好恐怖!!

“佛剑好友啊——”

本想手搭上佛者的肩,可惜现在情况不允许,便用臂膀蹭了蹭。

佛者则是哆嗦着往旁边躲了躲。

“你看,这是我在北海云游时……*—%¥#·¥*·#¥·”

看着剑子口若悬河地侃侃而谈,佛剑僵硬地转了转脖子,槽眼眯着两个孩子。突然有一束快光闪入脑海:这不会是剑子的私生子吧。

佛剑为自己这个突来的感知顿时石化当场。

“好友?佛剑?”剑子见佛剑一脸惊恐万分的模样,又忍不住靠近蹭了蹭,偏头询问。

“剑子……”佛剑低了低头,还夸张滴摸了摸脑门上爬满的烧酒螺,哦不,是舍利。

“嗯?”故意装出浓浓的可爱鼻音。

“各人罪孽各人担,好好抚养孩子。”伸手想摸摸娃娃粉嫩嫩的小脸,却还是忍住把手搭上道者的肩头语重心长地说:“很可爱!”

啥?这可爱还可以理解,那句各人罪孽各人担云云的怎么听怎么觉得诡异啊……

等剑子反应过来,方才的好友已早化光逃避去了。

剑子脸上表情从没这么丰富过,几种颜色来回换来换去,有趣的紧。

“咯咯,呵”怀中一娃忽地咯咯笑起,引得剑子这才回过神,咳了一声又换上那一幅八风不动的严肃。

“唉唉~不可啊”眼瞅着娃儿揪着那头发双缠上,不及抽出,另一边又被一手嫩手扒住,又空不出手来,只得放低头迁就。

“叭”是重物落地的声音,剑子拿眼瞄着。白玉?!

将两个小娃拢在一起,腾出一只手,拾起从怀中滑落的白玉,咧开嘴不厚道地笑的阴森。

后来,果然两个麻烦的娃娃送了出去。

接收人正是这白玉的原主人,疏楼龙宿。

当时,龙宿也是一脸的惊吓,握扇的手都有些抖,不知是惊的还是笑的,或是气的?这些都不得而知。

想来他剑子仙迹是何等人物,别的本事不说,就拐龙宿拖他下水这项本事,这天下间除了他剑子仙迹无人能做得到,就是佛剑,也是除非佛牒开启,否则也是动不了龙宿一寸窝。

嘴上不说,其实能把这高傲的紫龙拐的服服帖帖,他剑子仙迹心里乐着呢。其他人也明白,就是看着他那张刚正的老脸怎么也不好戳破。

两个孩子放在龙宿这,他剑子仙迹一百二十个放心,若说搁别人那剑子要三五不时的去看望一下,那放在疏楼西风,想都不用想一下。

两袖清风的他甩一甩额前的三缕白毛,又开始了三尺秋水尘不染的云游之路。

只在数十载之后,良心发现也顺便解决一下温饱问题,便顺到疏楼西风,多远就看见大门边一个十来岁的少年举着跟自己身子差不我高的扫帚一遍遍地来回扫着。

明明很干净了,不明白为什么还要扫,这龙宿还真是会折腾人,难道这就是儒家的倾尽其才?

挥挥如绫的白袖,一手负后,踏步来到疏楼入口处,:“我来拜访疏楼主人,烦请通传。”

少年弯了弯腰,行了一礼,退后一步,还未开口。只听得:

“剑子先生请入内吧,主人已等候多时。”

纵是游过许多地方,见识许多不同的人,听过不计其数的美妙清音,在听见这如娇莺出谷的清脆还是让剑子恍了恍神,重点不是声音本身,而是那种清澈的味道以及似曾相识的熟知感。

剑子闭眼,寻思了一下。便说了句:“请!”后随那女子深入。

“蜉游子,天地依,水波不兴烟月闲。”端正的儒间朗郎咏出,“好友剑子仙迹,赠吾一句吧。”

“忘尘人,千峦披,山色一任飘渺间。”剑子踏入亭中,抖了抖衣袖“龙宿,好久不见。”

“哈!是啊,再见你恍如隔世。”华贵之人华扇半掩,抿唇浅笑。“入座吧,仙凤奉茶。”

“是。”红衣少女福身退下。

“嗯~”剑子沉吟出声

“剑子,汝在好奇?”轻摇华扇,嗑眼斜倚在白绒软榻上。

“嗯~先天道者深知好奇之心杀好奇之人的至理。”

“先天先的是人,才为顺天命,方为先天。”

“哦?你是说先天或是……说你”

“好问题,就当是说…汝吧。”华扇下移,覆在胸前。

“龙宿,吾的白玉琴,是时候该换回了。”剑子起身,走近软榻。

“唉呀呀,兹事体大、兹事体大,好友万不可如此误会。”榻上之人摆出一幅后悔莫及的模样,频频摇首。

“嗯!好态度,说吧。”剑子岂会不了解这位好友的性格,顺手给了个台阶下。

“喔~真是讨便宜还振振有词,吾算是真正见识了什么叫真正的天下无双。”

“好说了。”

两人一来一往说着惯有的对话,红衣俏颜少女收拾茶具入亭中,起炉,注水,滤好茶叶。待要泡茶之时。

“凤儿,汝且退下。”龙宿摆扇遣退少女。

“是。”少女轻声应下,仍是不忘偷偷望了一眼旁边的白衣道者,那股莫名的熟悉亲切感,好真实。

“剑子好友,久未一品汝高超的手艺。”

“物以稀为贵”

“哈!”轻声一笑,龙宿抬眼看着白衣道者举手之间一派行云流水,心中又是莫名悸动。

“剑子,汝离开有十载有余吧。”就着茶杯,香茗在鼻前巡了三巡,方入口,顿感精粹的茶香渗骨泌心,无不舒畅。

“然也。”不似儒者的繁文缛节,道法自然的剑子就口半品半饮,别有滋味。

“不就是仙凤与言歆么,汝的奶娃娃长大了。”

“咳!”不料想现今龙宿如此直接,那一句汝的奶娃娃,呛的他半口茶卡在气管,好不难受。

什么叫汝的奶娃娃,说的跟是我生的一样。

“嗯~剑子?”槽眼看着眼前好友的窘态,龙宿心中可是乐的心花朵朵开。

“时世变迁。”剑子眉眼一敛,啜了一口茶,不动声色。

“剑子…”龙宿看着面前的一板正经的道者,顿起戏弄之心。

龙宿一个闪身,以然贴上道者,一脸暧昧地伏在道者肩窝,香热的昙香在道者耳后喷洒。满意地瞧着道者白皙的耳根染上红晕。

此刻只余衣物磨娑的声音,但素…事情却是……

“呜…龙宿,我的头发。”剑子黑着脸欲推开身上压得自己难受的人。

“啊?呃……”一抬头只见剑子的发缠上身上的珠饰而自己的一缕紫白也纠缠其上。一时间,什么天杀的戏弄、情欲通通见鬼去了,只剩下头皮的发麻与蛰痛。

“啊…汝麦动…”

“嗳嗳,麦扯我头发。”

“汝到底想怎样?啊——”

“喂!你脱衣服做什么。”

“该死的……”

“……”

…………

…………

一场久别重逢的剧情就这样完成不照常理地发展下去,闹剧或是真情,谁又辨的清,说的明?

当年那两个不足满月的娃娃也健健康康地长大了,不仅如此,他们的优秀也让剑子忍不住升起一股自豪感,彼有满足的惬意。

有了这两个孩子,剑子越发觉得疏楼西风有家的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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