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刘海忠话太多,他们想拦都拦不住。
果然,李队长一听有清单,立刻瞪大眼睛问:“清单在哪?我倒要看看,两百块的酒席到底是怎么摆的。”
“李队长,清单现在在林东手里。”刘海忠赶紧说。
“那你让李队长好好看看,看完就知道我为什么打阎阜贵了。”林东拿出清单。
李队长接过清单,看了一眼,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鸡肉、猪肉、鱼肉,你们怎么敢吃得下去……”李队长说话时咬牙切齿。
“还有桌椅板凳的费用,真够可以的!”
“礼金的清单呢?我倒要看看,这么好的酒席,你们到底收了多少礼金。”李队长咬牙说道。
其他保卫科的人也纷纷怒视着他们。
可说到礼金,刚才还想解释的易忠海一下子闭了嘴。
“没有礼金!”林东开口道。
“按他们说的,我爸一辈子心善,肯定不会收你们的礼金。”
“要是收了,他走也不安心。”
“妈的!李队长双眼冒火。
“易忠海,你是厂里的八级钳工,老前辈了,大家都敬重你。”
“但你们干的事,是人能干的吗?”
“李队长,我解释一下。”易忠海赶紧说。
“别解释了,这事我会搞个明白。”李队长收起清单。
“完了!”易忠海心里直喊苦,这事传出去,他的脸往哪儿搁。
“李队长,别气!”刘海忠这时才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连忙说。
“你住嘴!”李队长瞪了他一眼,刘海忠吓得一哆嗦。
然后李队长转向林东:“接下来呢?”
“后来酒席散了,他们突然找上门,说我们家的正房得分给贾家。”
“李队长,不是分,我们是想跟他们商量,暂时借住一下。”易忠海赶紧插话。
“你也住嘴!”李队长大声喝止。
“然后呢?”
“还好盼儿怕他们搞鬼,酒席上就没出门。”
“听说他们要抢房子,她第一时间锁了门,不让他们进来。”
听到这儿,李队长他们心里也不是滋味。
得有多害怕,赵盼儿和希希自家的喜宴都不敢出。
林东接着说:“这些人,就算被关在门外,也不肯走。”
“从昨天中午一直守到现在。”
晚上有人走了,希希饿了,盼儿想出去找点吃的,发现厨房里啥都没有,只好又回屋。
我回来的时候,他们还在死命敲门,甚至想踹门。
嘴里还一直骂“赔钱货”、“小兔崽子”。
我爸、我爷爷、我小叔、我婶子,还有盼儿的爸,都是烈士。
我们这些烈士的后代,凭什么要被他们这样骂?
我要是再晚点回来,她们怕是要饿死屋里了。
林东说完,李队长他们都很敬佩,眼里都泛起了泪光。
保卫科大多是退伍的老兵。
他们对这种事最有感触。
换位思考一下,要是他们牺牲了,孩子却被欺负,那是什么滋味?
这是他们最不想看到的。
“现在,我命令,把在场的都抓回去!”李队长大声说。
这话一出,易忠海他们脸色都变了。
“李队长,我们啥都没干,就站旁边看看。”
“是李队长,这事跟我们没关系。”
那些住户赶紧喊,一边喊一边就想往家跑。
阎阜贵跑得最快。
“别抓我,别抓我,我就是帮忙算个账,啥都没干!”
刘海忠也吓坏了,不停地嘀咕:“我不能被抓,要有了这污点,以后怎么当官?”
“谁敢跑,试试看!”李队长大声喝道。
“敢跑就是抗拒抓捕,罪加一等。”
“要是你们配合调查,真没参与这事,我也会很快放你们走。”
听到这话,普通住户稍微安静了点。
他们不过是占了点小便宜,应该不会受罚太重。
但有些人就不行了。
“李队长,是我们找的保卫科,是我们被打,你怎么能抓我们?”贾张氏大叫。
“哼,你们就该打。”李队长咬牙说。
从林东刚才说的情况来看,这个肥婆问题最大,态度最差。
“哦,我知道了,你们肯定是一伙的。”贾张氏坐在地上,用力拍着地。
“你们一定是一伙的,老贾你快看看,当官的欺负人啦,我们一家孤儿寡母没法活啦……”
看到贾张氏这副德行,李队长也不知道怎么办。
这种泼妇,他还是头一回碰到。
易忠海则看到了一丝希望,他刚才一直不说话,就是想少露脸,说不定能减轻点责任。
要是贾张氏这么一闹,事情能不了了之,那就太好了。
但林东不想让她在这儿耍赖,不然他刚才就白忙了。
“李队长,她这是在宣扬迷信。”林东提醒。
“对!”李队长眼睛一亮:“你马上闭嘴,否则再给你加一罪。”
贾张氏撒泼的声音立马停了。
“好了,把这些人带走。”李队长挥手。
几名保卫科的人立刻围上来,看住这些人。
“等一下!”怀孕的秦淮茹走了出来。
“林东,我们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们这一次吧?”
秦淮茹眼里流下两行泪,装得楚楚可怜。
还想伸手拉林东的手。
结果被林东轻轻一躲,避开了。
(:)
“说话就说话,别动手。”林东冷冷地说。
在林东眼里,秦淮茹的眼泪,跟鳄鱼的眼泪没啥两样。
“林东,求你饶了我们这一次吧。”
“我们真的没有恶意,我婆婆你也知道,刀子嘴豆腐心。”
“今天的事就算了,从今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
“免了,这样的家人我可不敢要。”
“有啥话,你们跟警察说吧。”面对秦淮茹的哀求,林东不为所动。
他可不像何雨柱那么心软,秦淮茹一哭,他就心疼得不行。
“林东,难道你就这么狠心,非要逼死我们一家老小吗?”
“真是可笑,你们要逼死盼儿和希希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自己狠心?”
“现在轮到你们了,反倒说我狠心,这是你们自找的。”
“林东……”
“行了,别说了,刚才那句话我再说一遍,你还是留点力气跟警察说吧。”
见林东态度坚决,秦淮茹只好转头看向李队长。
“李队长,求您放过我们,我真的不能被带走。”
“我现在还怀着孩子,另外还有两个孩子要照顾。”
“我要是被抓走了,他们该怎么办。”
“你有孩子,那你们有没有想过,希希也只是一个孩子,现在才想起拿孩子说事?”李队长严厉地说。
虽然这样说,但他脸上却有点为难。
他总不能真的把个孕妇抓走吧。
就在李队长被秦淮茹的话分散注意力时,易忠海朝一直没说话的一大妈使了个眼色。
一大妈点头,然后走向旁边的耳房。
这边,经过秦淮茹的不断恳求,李队长终究还是心软了。
他实在没办法对一个孕妇下狠手。
而且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秦淮茹参与得并不多。
“林东,这样吧,除了主谋之外,每家只带一个人过去。”
“我们不可能把整个四合院的人都抓走,你看这样行不行?”李队长征求林东的意见。
“李队长,你们决定就好,办案的事你们做主,我不插手。”
“行,那就这么定了。”
最后,除了贾张氏和贾东旭之外,每家都只带走了一人。
不过就算这样,也带走了十几个人。
整个四合院差不多二十户人家,只有极少数几户没掺和这事。
“咱们要走了!”李队长领着十几号人正打算撤。
“哎,等等!”
从耳房里,一位大妈搀扶着位老爷子踱步而出。
“小伙子,你领走谁我不管,就是不能把柱子带走。”
“你要把柱子领走了,我这把老骨头还怎么混呐?”
李队长一听这话,眉头就皱了起来。
心想这四合院里的事是真不少,刚才因为秦淮茹怀着娃,每家就挑了一人带走。
没想到这又来一老太太,莫非还想让他把人都给放了?
“老奶奶,何雨柱这回必须跟我们回去调查。”
“但您放心,只要事跟他没关系,明天早上准保给您送回来。”李队长耐心地说着。
林东也是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刚才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敢情是把这老太太给忘了。
这老爷子就是四合院里的镇宅之宝——聋老太太。
估摸着是照顾她的易忠海和何雨柱都被抓了,她坐不住了。
不过林东不知道的是,这时候聋老太太心里也不愿意出来。
原本她以为今儿这事手拿把攥,就没露面。
结果保卫科的人一来,她才发现不对劲。
事情已经超出了她的掌控,她也不敢现身。
直到大妈亲自来请,她才不得不现身。
但她既然出来了,就算是豁出去这张老脸,也得保住何雨柱。
“我不管,柱子不能带走。”
“你这老太太咋回事,我都说了,这个人必须带走。”李队长也有点恼火了。
“好……好……真是不孝,看来真没人管我这把老骨头了。”聋老太太气呼呼地用拐杖敲着地说。
看到这场景,赵盼儿一脸惊愕。
她没想到,之前看起来和和气气、德高望重的老太太,居然也会像贾张氏那样耍无赖。
“很奇怪吗?等你在这儿待久了,就知道他们都是啥人了。”
“所以,对他们千万别心慈手软。”林东低声说。
“嗯。”赵盼儿轻轻点了点头。
不过随即她的脸就微微红了起来。
在这儿住久了?这是不是意味着她以后要住在这儿了?
“老奶奶别生气,保重身子。”易忠海赶紧走过来,扶住了聋老太太的另一条胳膊。
“您要是气坏了身子,我们这些晚辈还得担心呐。”
“好……好,总算还有个有心的。”聋老太太点了点头,真是母慈子孝的一幕。
外人看着还以为她是易忠海的亲妈呀。
接着,聋老太太又看向赵盼儿:“赵丫头,这事归根结底,其实还是你们闹的。”
“你要是听我一句劝,这事就过去了。”
“咱们可以私下解决,该赔的我们都会赔。”
“大家都是邻居,别把事闹得太僵,这样对大家都好,你觉得呢?”
“我……”赵盼儿一时愣住了,怎么决策权突然到自己手里了?
她有点慌,转头看向林东。
“老奶奶,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怎么这事归根结底就成了盼儿的错了?”
“难道我们被欺负了,错还全在我们?那我们就该被欺负吗?”
“林东说得对。”李队长反应了过来。
他刚才就觉得不对劲,果然,还是大学生,一下子就找到了问题的关键。
“你说什么?”看到林东插话,聋老太太不太高兴。
“听不清?这还不简单。”林东直接说:“李队长,带人走吧。”
“好!”李队长点了点头,他真是不想在这儿多磨叽。
果然,一听林东让李队长直接带走人,聋老太太慌了。
“听清楚了,听清楚了,年纪大了反应慢点。”
“那您老回去歇着吧,别太累了。”林东冷笑着说。
装聋作哑,也得看是对谁。
“林东,你怎么跟老祖宗说话呢。”易忠海训斥道。
“那是你祖宗,别扯上我。”
“她姓啥?我姓啥?我没那种随便认祖宗的癖好。”林东讽刺道。
易忠海顿时火了:“林东,你还是大学生呢,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都让你给丢了?”
“那你们爱幼了吗?”林东反问:“希希才不到四岁,你们却把她堵在屋子里一整天,这就是你们的爱幼?”
“合着你们的尊老爱幼,就让我尊老,你们不用爱幼?”
“你……你这是胡搅蛮缠。”易忠海无言以对,不知如何回应。
他赶紧转移话题:“不管怎么说,老奶奶年纪这么大了,就是咱们院里的老祖宗,咱得好好供着、照顾着。”
“嗯,这话没错。”林东点了点头。
易忠海松了口气,还好把林东给压住了。
但还没等他高兴多久,就听见林东喊道:“李队长,我要举报。”
“我举报咱们这个四合院里还有封建余孽,还有封建家长!”
听到这话,聋老太太差点瘫地上。
“林东,你这是诬陷。”易忠海急忙说:“老奶奶可是烈属,值得尊敬的人,你怎么能诬陷她?”
“烈属值得尊敬,那我咋没看到你们尊敬我呢?”林东盯着易忠海和聋老太太。
“既然你说老奶奶是烈属,那就把证明拿出来瞅瞅。”
“我家现在有四本,加上盼儿家就是五本。”
“老奶奶也拿出来瞅瞅,让大家伙儿瞧个明白。”
“林东,你太过分了。”
“我又哪儿过分了?这不是让大家伙儿瞧瞧,怕是拿不出来吧。”林东笑着说道。
旁边的李队长也露出了怀疑的表情,这让聋老太太心里咯噔一下。
“林家小子,你要是不想让我插手这事,直接说不就行了,干嘛做得这么绝?”
“你明明知道那张纸是我心里的刺,还非要我拿出来。”
“我就是想让大院里和和气气的,你却偏偏在我心里扎一刀。”
“好,既然你不想让我管,那我不管还不行吗?”
“我走,我走还不行吗?”
说完,聋老太太就挣开了易忠海和大妈,颤颤巍巍地往回走。
看着她的背影,李队长他们心里的疑虑也慢慢打消了。
不过她走得也不慢,很快就躲进了屋里。
“这老狐狸,还真能给自己圆过去。”林东在心里嘀咕着。
但他并不着急,以后有的是时间。
